乔良缘问:“你妈妈呢?”

“被我爸逼去环游世界了。”盛世的语气含着嘲讽:“幸福吧,毕竟很多人的梦想都是扔下一切去环游世界,但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她很恋家的。”

“……为什么呀?”乔良缘问了一个犯蠢的问题:“是和伯父感情不好?但你妈妈那样的人,虽然我那时候还小,但我还记得她很温柔呢,总会做饼干给我们吃,怎么要逼她走?”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贤内助吗,特别是盛父这么强大的男人,家里更需要这种女人啊。

“每次我爸罚我,我妈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帮我,我一生病她就紧张的不得了,觉得我妈慈母多败儿吧,所以就把我妈送走了。”盛世回忆起以前,眸里全是清冷,没有片刻情感:“可为人母亲的,看见接近零度的天气,老公还逼着生病的儿子用冰水洗澡,没有母亲不会担心吧。”

“……”乔良缘的手抓紧他胸前的睡衣。

无意识的一种状态。

是疼惜,是怜悯。

她相信这种事情只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里面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一个小屁孩要忍受这些,特别是以前盛世还白白嫩嫩的像个小菩萨一样,没有千锤百炼之前,他那时候该有多难接受啊。也难怪他的身体那么差,敢情都是小时候被盛父给虐出来的,真可怜。

乔良缘改为抱着他。

“上学的时候,每次有人和我聊天,事后都会被人围着盘问,你说我装高冷导致没朋友,可不知道他们都是被我爸给吓到。”盛世吞下这委屈已经很久了。不过长大之后,他对交友这种事不像小时候那么向往,因此有没有朋友对他来讲也不是那么重要,他身边有许平生和恒远够了,特别是有了她之后,更觉得不需要别人。

“你说这件事我倒是有印象,好像初中的时候,我被两个男人堵着问过问题。问我妈是干嘛的,我说我妈是照顾你妈的人,然后他们又问我爸,我说我爸是搞房地产的,大老板。”乔良缘回忆。

“……你怎么不和我说?”盛世没料到,乔良缘这么熟的人,他们竟然也不放过。

也要问。

他相信那两个男人不会说太过的话,可仅是问几个问题,那些人也远离了他。大概这样让他们产生了距离感,以及感情本来就是一件很脆弱的事,经不起一点的考验,既然和他当朋友还要经过盘查,所以对他们来讲,没有他这个朋友会更轻松吧。

“说什么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关心我呢!那时候上初中,我已经好几年没去过你家了,他们问问我觉得很正常啊!”乔良缘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真是有够蠢的!这么能傻白甜成那样?她应该往距离感,往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往自己不配当他朋友这方面去想啊!

“……”盛世觉得有千言万语在心头但是难以诉说。

看来能做他的朋友,脑子都要缺那么一根弦。

就像当初许平生一样,被盘问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很受关注,乐呵乐呵的就把一切托出。还有恒远,仅推了推眼镜,说了句他家的企业在世界的地位之后,那些人就放过他们了。

乔良缘身体往上挪了挪,伸手抱着他的脑袋,从他抱着她的姿势,改为她抱着他。

不说话,仅是抱着。

他也不说话,两人无言,却又是最好的沟通。

只要人在彼此身边,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第二天。

盛世原本是要把她下楼和大家见面的,就算他不喜欢这个家,可这始终是他的家,他要带她见家人。但乔良缘死活不肯下去,还说他再强迫她,她就立刻跳窗下去回家。盛世没辙,只好叫佣人把吃的送上来。乔良缘美滋滋的吃完之后,又催促盛世去买指甲油,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因此她也没急着要走的意思。

第124章 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那我出去了,你真的不下楼?”盛世临出发前,不确定的又问。

见她躲在房间里,心底有种委屈了她的感觉。

“不下了,这里有wifi有厕所还有吃的,下去干嘛。”乔良缘双腿交叠,拿着盛世的平板左划右划,整个人懒散极了。她没有问他几时可以回家,她怕他误以为她想回去,会不管家里的事立刻陪她回公寓。有时候他对她的好,好过头,好到她反而得谨慎,谨慎的去想自己所作所为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

以前她很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束手束脚的一点也不洒脱,可现在她只觉得,只要不麻烦到他,还是挺不错的。

后来,盛世出门了。

乔良缘跳下床跑到窗户边看,不一会,他那辆奶白色的小车从窗户前经过,几秒后,消失踪影。

她大大的叹了口气,觉得无聊极了,才不是如她所说,有wifi就可以。

蓦然,听到一道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乔良缘立刻屏息,心想不会像酒店那样,等主人前脚一走,后脚就进来打扫吧?她左顾右盼,想看除了床底还有什么地方能躲的,但来不及了,对方摆明就是知道她在这,因此没有任何前奏,盛世的房门冷不丁的就被人推开。

如她所料,不是要打扫的佣人,而是盛奶奶。

黑着一张脸,看来是知道了她在这里,所以等盛世走了,直接推门进来。

乔良缘内心咯噔了一下!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望着来者,敌不动她不动。

从小她爹就教她,大家都是人,又不会把她吃了,顶多骂几句打几下,何必要害怕。

两人对峙几秒。

是盛奶奶的冷呵声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我就奇怪了,盛世爱干净,从来不叫佣人送吃的进房,今天怎么会叫人送早餐上来,果然是你这个狐狸精在。”盛奶奶迈步进入房间,看见乱糟糟的床,以及乔良缘身上穿着的是盛世的睡衣,男人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领口从左肩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以及,上面暖昧的痕迹。

盛奶奶嫌弃的目光更深了。

乔良缘没理会老人家所说的话,狐狸精这三个字换种方式想,岂不是在赞她美的意思?只是老人家那目光太过赤果,她不自在的把左肩的衣服拉起。

“特意跑上门跟人睡,你贱不贱?”盛奶奶啐了句。

乔良缘翻出一个大白眼,贱这个字她早就听到耳朵起茧了:“行,那我走行了吧。”说完,她把搭在椅背上昨晚换下的衣服捞起,打算进浴室去换上。呵,她还不想呆呢,在这里无聊透顶了。

“我让你走了吗?”在乔良缘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盛奶奶又开口:“等会我孙子回来见你不在,肯定又要和我闹,你这是存心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乔良缘停住脚步,一股深深的无奈感蔓延全身,她朝后倒退两步,望着盛奶奶问:“那你想我怎么样?继续留下来听您骂?行,那我就留下来,您说。”说完,她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接着整个人重新坐了下去。

“你……”盛奶奶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被搪塞的一时语结,说不出话来。见乔良缘抄着手直勾勾的望着她,一副不知廉耻洗耳恭听的样子,气的甩手离开。

乔良缘松了口气。

直到傍晚,盛世才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