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在边上安心当个没什么干系的围观群众才对吧？

……就算是个被反派大Boss盯上，表明一定要除掉的碍眼的围观群众。

“那时候你手中的东西，”大概是猜到了张小舟的想法，林苍笑了一下之后，再次出声，“现在应该也都在你的手里了。”

这句话听得张小舟愣了一下。

他知道在木羽一的面前，就连林苍这种离飞升只差一步的人，都没有什么赢面，即便以后的自己再天才，元婴期的实力也肯定比不上林苍那么他敢说出那样的话来，倚仗的肯定就是手里的东西了。

张小舟并不觉得，以后的自己会在这种事情上，说什么没有意义的大话。

皱着眉头想了想，张小舟从怀里取出了最近自己得到的东西。

一个当初店小二给的，装着鱼鳞石的锦囊，一个之前胖球给他的，可能和秘境有什么联系的，用来当做信物的玉牌，还有离开苍云山之前，林苍随手仍给自己的一支玉笛。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其他能和眼前的事情联系起来的东西了。

可想也知道，光这三样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让木羽一放过他。

要不然刚才对方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张小舟忍不住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未来来了。

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刚刚明明都做好准备了，甚至都还豁出去直接那啥了，结果稍微打了那么点岔子，他就又控制不住地生出点希望来了。

果然，希望和期待这种东西，想要彻底掐灭，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视线在不远处的一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们脚下的阵法上，张小舟突然感到了几分熟悉。

他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张小舟却怎么都没有办法，从记忆中翻出和这个阵法有关的内容。

他对阵法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研究，除了最基础的防御和守护的类型之外，他连记个大概都记不到或者应该说，在他眼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阵法图案，看起来其实都差不多。

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他应该不可能从那上面看出什么熟悉感来才对。

除非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其他地方。

“这个阵法，”忽地转过头，看向边上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店小二，张小舟问道，“起的什么作用？”

“啊？阵法？”店小二闻言，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来，“什么阵法？这里没有布置阵法啊？”

这句话一出，在场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低下头朝木羽一脚下的地面看了过去。

光洁的地板上不知由什么东西画上了玄妙的纹路，虽无法从中感受到太多的灵力，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它。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店小二脸上的困惑更深：“你们在看什么？”

仿佛什么地方的死结被解开了一样，张小舟的眉头倏地一松。

他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了。

侧过头看了边上似有所悟的舒谭一眼，张小舟小小地吸了口气。

那块在秘境整个人坍塌之后，依旧纹丝不动的石墙。

在那上面，这个家伙看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阵法，而他当时，却什么特殊的图案都没能看到。

这并非是因为舒谭的阵法造诣比他高出很多，而是两人眼中的景象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张小舟不知道这东西的运作原理是什么，也暂时没有时间和办法去探究这一点，他所想起的，是那个给了他玉牌的光球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这里是只要想进来，就一定能进来的地方。”

当时张小舟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此时想来，那说不定就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提示。

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张小舟抬起脚，往不远处的几个人走去。

“这里也是此处秘境当中，唯一一处并非吾主所布置的地方。”

那会儿他以为桑落和李玉泉是一个人，那么除对方之外，能够布置那样一个地方的，就只有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名字的“明镜的另外半个主人”了。

但既然桑落只是桑落那么自然，胖球口中的那个“吾主”，自然也就和李玉泉没有任何关系了。

刚刚具备了雏形、还未来得及完成便被搁置的秘境，特意挑选的、荒无人烟，不会波及到旁人的交战之地、在最后一刻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阻止了木羽一自戕的举动李玉泉真的，对木羽一的心思，一无所知吗？

在张小舟走过来的时候，自动为他让出了路，林苍竟无端地觉得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令自己有些心惊。

并不是那种感到了压迫而生出的压力，也非由于实力而生出的畏惧，而是其他的仿佛心弦被触动了一般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受。

“为，”在木羽一的面前停下脚步，张小舟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有种不知道该说是淡漠还是慈悲的气质，“想再见李玉泉一面吗？”

手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木羽一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没有说话。

他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无用的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如果想的话……”从怀中掏出刚刚从李河泽那里顺过来的匕首，张小舟欺身上前，“就别动。”

冰冷的刀刃没有任何阻滞地刺入皮肉之中，温热的血液只一瞬间就染满了张小舟的双手。

木羽一低下头，和面前的人对视着，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只这么一把匕首，不可能取了他的性命。他相信对方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倘若这个人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算计他，那么对方就不是一个愚蠢能够形容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