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谭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不由有些烦躁地啧了下舌。

是要冒着未知的风险继续探究，还是放过眼前这或许仅有一次的机会，为保安危乖乖地离开，这还真是个令人困扰的问题。

当然，舒谭清楚，张小舟的答案肯定只有那确定的一个。

和他不同，这个家伙来这里原本的目的就是找人，眼下人还没找着呢，对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一无所获地离开。就是不必去提那些他耳朵都听得快要起茧子了的传言，光这么点时间，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人对情义很是看重，断然不会做出丢下有可能身陷危机的友人不顾。

所以，这里需要纠结这种问题的人只有他一个……好吧，其实他也没感到有多纠结。

这种连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够碰得上一次的有趣是件，他怎么可能错过？

作为一个热衷于为自己的生命发掘意义的人，舒谭表示，他是绝对不会放任一个没有揭开的秘密摆在自己面前的。

将这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传播到某些人的耳中，可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陡地对这个地方的来历生出了兴趣，舒谭咧了咧嘴角，侧过头看向张小舟：“那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两个人都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那么这其中的利弊之类的东西，自然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回头。”这一回，张小舟回答得很是迅速。

这个石室他们已经检查得够仔细了，就算再继续待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新的发现，倒不如回头去看一看，之前那一路上，是不是有什么被他们忽视的地方。

很多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在张小舟推开石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图案正在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说实话，每次看到这种句子的时候，张小舟就特别想把作者揪出来打一顿。与之有类似效果的，还有一句“张小舟不知道，这件事将会成为他人生最为重大的一个转折点。”

总觉得，这一类的话一出现，不管原先的气氛营造得有多好，都会在一瞬间被破坏殆尽。

……果然还是他看书太多，到最后都养出一些怪毛病来了吧？

把一下子冒出来的一大堆牢骚和吐槽给按了回去，张小舟努力摆出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来。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形象还是要稍微维持一下的。

见对面的人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的模样，张小舟略微安下心来，抬脚朝石门走去。

说不定等他们出去之后，就会发现那两个自个儿没碰上的人，正好端端地靠在水潭边上休息呢？算起来，这也是某些小说里常用的套路来着，这种时候还能稍微掺杂点关于时间或空间的看似高深的理论，达到提高逼格的效果作为非常吃这一套的人，张小舟表示对此有那么一咪咪的期待。

当然，真要是这种状况，他们这一回卷入的麻烦，可能真的和舒谭所说的那样，比想象中大得多。

空间什么的倒还好说，那些返虚之上修为的人，有的是空间手段。便是撇开这些不谈，张小舟手里的储物戒指，和舒谭手上有着差不多作用的腕带，也能和空间扯得上一点关系，可要是时间……张小舟倏地蹙起了眉头。

说到时间的话……“重生”这种事，算不算是涉及到这个东西的事件？

说起来，这要是放在小说里，主角心中隐约察觉到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吧……？这么一想，张小舟心里头那原本只有一丁点的不安顿时变得更加浓厚起来了。

说到底，目前为止，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对不？就连当初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林洛成对此都是不明不白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一定非得把这个当做无可更改的定论是吧？

总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想下去，肯定会钻进什么奇怪的牛角尖里头去，张小舟及时地将思绪给抽了回来。

说真的，他其实对主不主角什么的无所谓，但像这样碰到事情的时候，果然还是会不自觉地在这种事情能够上在意起来，毕竟

“如果不是主角的话……”张小舟轻轻地叹了口气，“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会简单很多吧……”

第100章

“什么？”被张小舟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莫名, 舒谭忍不住挑了下眉。

他算是发现了，这个在不少人的眼里，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代言词的家伙，实际上内里就是个顶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正经脸, 走神都快走到飘起来了的货色。什么时候对方的样子看起来最沉稳可靠，什么时候对方就走神得最为厉害。

而更可怕的是，明明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几万里之外了, 这人居然还能把边上的人的话，都给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去。

要不是一开始就被这人削了头发，心里头本来就抱着点戒心，舒谭指不定也要被这人的表象给骗过去。

所以说, 外表这东西, 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信度！

在心里给某些曾说了张小舟一箩筐的好话的家伙给打了个差评，舒谭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简直毫无意义。换了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神游天外的事实说出来, 顶多就是拿一句“没什么”随随便摆弄打发了事。

然而, 在舒谭的意料之外的，张小舟听到他的问题之后，沉默了片刻, 忽地求助一般地开口问道：“若是话本当中的主角碰到现在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这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题让舒谭都不由地愣了愣,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怎么把思路拐到那么毫不相干的地方上去的, 但以张小舟身上那好到诡异的气运, 指不定这个问题和眼下的状况有什么联系？

“大概就……四处搜寻, 然后无意间触动了什么暗藏的机关……？”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舒谭才有点不确定地说道，“又或者碰上了曾经同样被困于此处的人留下的线索？”

尽管自家的药罐子出身书香世家，对书这种有着油墨气味儿的东西很是钟爱，但他自小就浪荡惯了，就算被药罐子一点点地教着学会了让人资，也压根就静不下心来去看那些被印在书册上的大片文字，顶多也就是平日里蹲茶馆的时候，听那些说书的说一说某些不知道到底有几分真实性的故事。

像眼下他们这样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筹莫展的状况，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其他切实可行的办法而在那些说书人的口中，那些跟命运之子似的主人公，也总是凭着各种令人惊叹的运气扛过各种困难与灾劫的。

“但我们又不是那些话本当中的主角，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吧？”这么说着，舒谭忍不住看了张小舟一眼。

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说不定……用力地甩了甩头，舒谭把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给用力地丢了出去。

虽说运气本就是修士实力的一种，但要是碰到事情总是仰赖运气这种没有定数的东西，也实在太过没用了些。想来若是上天真的有灵，也绝不可能对这种货色生出什么偏爱来。

“类似的事情到了我们这里，”像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似的，舒谭忽地笑着朝张小舟挤了挤眼睛，“应该会变成秘境突然没来由地开始崩塌，陷入困境的两人开始绝命逃亡吧？”

几乎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仿佛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在不大的石室当中显得格外清晰。

舒谭：……

张小舟：……

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逐渐扩大的裂痕，张小舟默默地转过头，盯着边上被这意外状况弄得有点发懵，还没回过神来的人。

“不是我弄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在注意到张小舟的视线的时候，舒谭就张口地来了一句直到话说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这话究竟有多蠢。正常人在这种时候，都不会觉得是他在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吧？

不说别的，就他的这点实力，想要在张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