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在港城他们并未查到明确证据证明那个疗养院里的其中一人就是陈陌言,但通过陈尘的行为来看,应该就是他没错。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港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辛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抬手按了按,也没缓解一点整个脑袋的疼痛。
来到沙川不过才四五天,就已经一波接一波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朝着他们涌来,他甚至来不及仔细去考虑当下的每一步到底该如何走,就不得不马上作出决定。
而这决定,可能事关包括他和周辞在内的所有人的安危。
饶是他,也无法保证自已要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也已经被这样的局面压迫得有些心力交瘁。
可尽管如此,丁辛夷没有选择,他只能往前走。
据井森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陈陌言是在几个月前来到沙川的,至于其他的,是怎么来的,和谁有过接触,那便无从查起了。
沙川有太多太多像他这样的人,甚至每天都在改变,不知不觉中有人突然出现,有人突然消失,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都不能确定每天出现在自已身边的是什么人,谁都不能保证明天自已是不是还能够好好地走上沙川的街头。
大环境对单个个体的影响太大了,看看沙川的这群人就知道了。
不管他们曾是什么人,什么职业,曾有过怎样的人生,怎样的成就,在这里,他们都变成了同样的得过且过的活在当下者。
命运的际遇太过不确定,对他们而言,当下每一秒都有可能是生命的绝唱。
两人找到陈陌言的时候,他刚输光兜里的最后一笔钱,被赌场的人架着扔了出来,醉醺醺地躺在赌场门口破口大骂。
曾经那个众星拱月般的天才导演在他身上遥远到像是一个隔着亿万光年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刻,丁辛夷终于明白在车上井森那个表情背后的唏嘘,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句变化大能够形容的了。
哪怕是说这完全是两个人恐怕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在让c市监狱处整理tiger的东西时,丁辛夷同样联系了港城的崔景明,让他帮忙将陈尘的遗物,那个黑水晶手绳送来沙川。
港城离沙川比c市还要近些,那个手串昨天就已经到了丁辛夷手上。而那时他甚至都还不确定自已无意间瞥到的那人究竟是不是陈陌言。
周辞一直都想要找到陈陌言,不是为了从他那儿探取到什么消息,而只是想将陈尘去世的消息告知他,顺便将这个手串还给他。
当年因为种种,误会已经够多了,周辞希望,剩下的每个被波及到的人,都能明明白白的活着。
果然,前一秒还躺在地上撒泼的老醉汉,在看到手串那一刻就沉默地愣在了原地,片刻后,才语气冷冷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丁辛夷对他漠然的态度有些不解,但也没显示出什么,只是顺应着回答了他的问题,“死了。”
陈陌言再次沉默,一双浑浊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丁辛夷手上的手串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声大笑起来,“好啊,好,死了好,死了好。”
一直候在一旁的井森上前挪了几步,撞了下丁辛夷的胳膊,皱着眉小声嘀咕:“这人不会傻了吧?”
丁辛夷同样不知所然,但也没多做纠结,冲着井森摇了摇头,直接将手串交给了陈陌言,“有人希望你能知晓他的消息,话我已经带到了,这是他最后的遗物,给你。”
陈陌言丝毫没有要接过的打算,丁辛夷皱了皱眉,将手串放到了他怀里,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想知道什么,是上官家还是明家?”
在丁辛夷他们背后,陈陌言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人向前走的步子均是一停。
第10章 纸条
“哈~”,秦彬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滴泪珠来,“这一大早的就把我们找来干嘛啊?”
话刚说完,他眼一闭,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又歪了过去。??
啪的一声,崔景明一枕头拍在了他脑袋上,秦彬一个激灵,瞬间瞪大了眼睛。
“睡睡睡,哪儿那么困,昨晚上当梁上君子去了?“
秦彬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一句莫须有的“恶名”迎头一砸,当即变了脸色,头一转,瞪着崔景明咬牙切齿道:“崔三儿,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许攸他们三人中,崔景明是最后才跟来丁辛夷身边的,秦彬个嘴欠的,就给他取了个崔三儿的“爱称”。
只见秦彬话音刚落,身体就猛地往前一扑,就要去抓崔景明。
结果崔景明像是早有预知,腰一弓,连步子都没挪一步就避开了秦彬的爪子。
顿时,秦彬脸更黑了。
“好了,”周辞按了按太阳穴,不得已只能出声制止了两人的小学鸡互啄,“叫你们来是有正事。”
两人果然安分下来,只是秦彬最后仍伸手点了点崔景明,示意他等着瞧。
“你们看看这个。”
周辞说着,将手里的纸条摊开在了他们面前。
上面只有四个字,可却让两人瞬间大惊失色。
“华国有贼”
周辞瞥了眼二人的脸色,没有立即出声,给了他们点儿时间去消化。
大概过了一分钟,只见两人目光都直勾勾地朝自已望了过来,眼睛里不再如刚刚那般呆滞,周辞才开口道:“这纸条被藏在骰子里,今早出现在早餐蒸笼的夹层里。”
周辞是港城人,口味偏甜,明渊特地寻来了港城本地几道甜食的做法,吩咐给了餐厅换着花样做给周辞,而偏巧,这几样点心都要用蒸笼蒸,为了保证松软,往往都是连带着蒸笼一道送来的。
“所以这是有人特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