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龙七的人都知道,他身边有一文一武两大得力干将,左右手一样,帮他解决了几乎所有一切问题,成功坐稳了兄弟帮老大的位置。

一文便是艾略特,虽长得五大三粗的,可要真比起脑子来,精明如秦彬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许攸倒或许还能跟他过个几招。

一武自然就是tiger,他个子虽不算高,可天生蛮力,动手的时候也不爱用冷武器,常常是赤手空拳地就上了,下手又快又狠。

相比起艾略特来,tiger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就连龙七的话,情绪上来了他也不见得会听,他性情暴虐,落到他手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而且最后几乎都被折磨得没个人样。

或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几年前tiger因为毒品的问题刚踏入c市没多久,就正好撞上了同样刚刚到c市心情无比糟糕的周辞,被逮了个正着。

但丁辛夷担心的并非井森所想的那样,毕竟他和龙七的约定就只是把人给他带回来,至于人是死了残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更别提这人现在还好好的,除了有点疯。

让丁辛夷在意的是,通过和龙七的这次接触,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目光落到一旁精神涣散的tiger身上,丁辛夷眉眼一动,拨开井森的胳膊,抬腿朝他走了过去。

一盆凉水哗地泼到了tiger脸上,他一个激灵,脸上看起来倒是聚起了不少神色。

“恭喜你回家。”

丁辛夷话音一落,另外一张桌上靠在上官佑肩头正在闭目养神的宁梓辰和拿着手机在给自已晗姐汇报情况的司徒锐目光都齐刷刷转了过来,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人怎么转性了?吃错药了吧???

丁辛夷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疑惑的眼神,但懒得搭理,继续笑着对tiger道:“不过就是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你的家了。”

tiger瞬间变了脸色,那张被毒瘾折磨的疯痴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正常人的情绪,他盯着丁辛夷,一开口嗓音如砂砾般,“什么意思?”

丁辛夷蹙起眉,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看了看tiger,仿佛是在纠结着是否要将实情告知给他。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几人均已被惊的一愣一愣的,率先反应过来的宁梓辰将头埋进上官佑怀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果然,他以前还是小瞧了丁辛夷。忒不要脸。

而身在局中的tiger却没看出来丁辛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出声安抚起了他来,“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可是沙川,只要你放了我,管他是谁,老子都能揍得他跪下叫爷爷!”

只见丁辛夷脸上一喜,不假思索回道:“真的?”

tiger被人质疑,脸上表情更是丰富起来,“他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丁辛夷闻言果然松了口气,“不瞒你说,沙川现在早已不是七哥说了算了。就连伊甸园,都也是改朝换代了。不然七哥也不会费尽心机也要把你给救出来。”

只见他这一番话一出,tiger顿时暴怒起来,“是姓明的那个狗东西对不对!我就知道是他。操他妈的,我就知道那龟孙子不是个安分的,说是走投无路了,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连亲爹都能下得去手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仅猜测已被证实,竟还有了意外的收获,丁辛夷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陷入了沉思。

而伊甸园地下三层,明渊的休息室内,整个屋子里只开了盏床头灯,微弱的光甚至连灯座下的桌子都照不亮。

床上一派整洁,连被子都没个褶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躺过一样。

临窗的一侧床边,明渊靠着墙坐在地上,一条腿微微屈起,双眼紧闭,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阴鸷盯着前方,胳膊也已经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前方。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确定刚刚的一切只是做梦后,才卸了力,重新靠回了墙上。

明渊偏头看了看手上的枪,再次回忆起梦境里出现的那些久远到他以为他已经忘了的画面。

那是他一生不幸的开端,也是他注定要和丁辛夷不死不休的开始。

第7章 前因

二十几年前,上官家还未一家独大,s市的几大世家尚且还算势均力敌,维系着表面上的和平。

明家当时只能算是刚崛起的新贵,在一众世家里算不得差,但总归是无法和上官家、丁家、岑家还有司徒家相提并论。

而明臻之所以能进入他们这个圈子,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足够优秀,不然也不至于当年连上官弛都对他赞誉有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丁以晦。

不像丁以明从小到大都是个稳重的性子,年轻时的丁以晦也是个猫嫌狗厌的主儿,同司徒毅和岑怀瑜简直可以说是圈里三恶霸,只不过他脑子最灵,往往干了坏事后也能不留一点罪证,以至于每每受灾受罚的只有两个好兄弟。

照理说,司徒毅和岑怀瑜连捶死他的心都有,可偏偏这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常常几句话就能把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就连聪慧如上官弛,都不能逃脱丁以晦的糖衣炮弹。

但说到底,这群天之骄子一般的人,谁都不是蠢的,又怎么可能单单几句不痛不痒的好听话就能把他们给收买了。

司徒毅和岑怀瑜不和丁以晦计较,乐意同他往来,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他值得。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家命里注定只能世代单传,总之上到司徒家那几位驰骋沙场的将军们,下到司徒锐,一代都只出了一根独苗苗,这也就注定了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一辈子都得为了身上背负的“司徒”这个姓氏去拼命。

十几岁的司徒毅同司徒锐一样,也曾不满于自已的命运,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已的一生,自已却没有支配的权力,甚至表达反抗的行事颇为偏激,差点儿就交待了自已一辈子。

他们当时就读的私立高中同一所职高之间只隔了两条马路,却好似天堑一般分开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可这却不意味着这些人彼此的生活丝毫没有交集,甚至正是因着这样的便利,职高的一群不学无术的混混们常常守在私立高中门口,捡被不小心落下的“小金雀”。

不是每个贫穷的人都会为了钱出卖自已的自尊,同样的,也不是每个有钱人都是眼高于顶,傲慢自大的混蛋。

钱不是万能的,私立高中的一些孩子,因为这群小混混们,学到的人生第一课就是,钱买不到反抗的勇气。

司徒毅正处在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这群小混混又刚好撞到了他枪口上,他为了救人手上没个轻重,将其中一人打进了医院。

那人家长似乎知道了他们身份不一般,为了拿到更多的赔偿金,坚持不愿意和解。

司徒毅的父亲是个刚正不阿的,即使是自已的儿子,错了就是错了,也不会徇私枉法,以至于事情出了后,司徒毅按流程直接就被关进了看守所。

而像是故意赌气似的,司徒毅也一句话都没有解释。没事人一样就那么呆在了看守所里。倒是将丁以晦和岑怀瑜急得团团转。

偏偏他们当中最可靠的上官弛因为上官家“圈养”的规矩一时间根本就联系不上,丁以晦没办法,只能靠着丁家的关系打听到了一些内幕。

原来是有人出面指认了司徒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