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地形复杂,又和港口城市q市相邻,一直都是黑恶势力盘踞之地,龙七那批货从q市下船后,便经公路往c市运。

李喵一早就将消息透给了周辞,载着毒的车从下船开始就被人给盯着,直到到了c市地界,一路跟着车找到大本营后,周辞才带着人来了个一窝端,不仅查了货,将龙七手下常驻c市多年的一个大毒枭给抓了,还顺藤摸瓜彻底清了龙七在c市经营多年的场子,可谓是和他结了个大梁子。

许是事情当初解决的实在是太顺利了,若是许攸不提,井森倒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可周辞肯定是记得的,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明知危险还非要淌这趟浑水?

“丁辛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周辞为什么非要去冒这个险?”

能凭自已一已之力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井森自然也不会是个空有蛮力的蠢货,把一切联系到一起,他自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来,周辞又不是个傻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往火坑里跳,除非有什么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丁辛夷再次沉默下来,一双眼睛染上了浓重的郁色,他盯着小指上的戒圈,哑声道:“因为我。”

连周辞都能感受得到明渊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丁辛夷又怎会不知道,他没有言明,只是不愿周辞担心,明渊这个人心思太过深沉,他不想让周辞再为自已的事时时刻刻处在惶恐之中,可到底,事情不能如他所愿,周辞不仅发现了,甚至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打算好了一切。

丁辛夷眼底闪过一抹凄色,对周辞的思念如同藤蔓般疯长,紧紧地缠住他所有的思绪,打碎了名为理智的防护,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他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丁辛夷,”井森周身气势突然变得凌然,棱角分明的五官失了微笑当真有些慑人的凶狠,一双如鹰般的利眸紧锁在丁辛夷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你tm别让老子看不起你!就你现在这个怂样,连周辞的脚趾头都配不上,他瞎了眼的才会为了你这么个废物舍生忘死的去拼命!”

见丁辛夷仍不为所动,脾气暴的井森可不像宁梓辰那样,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直接冲上去揪着丁辛夷的衣领将人给拖了起来,一拳砸到脸上,又一拳打到小腹,然后丢垃圾一样将人摔到了地上。

许攸本想上前,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皱眉站在一旁观望着。

被丢在地上的丁辛夷身体微微蜷缩,剧烈地咳嗽着,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也有血迹渗出,翻腾着的不适让他额头青筋暴起,红色细纹爬满了整个眼球,连眼角都不受控地沾了几滴泪珠。

片刻后,他躺在地上,仰望着天花板,薄唇轻启,喃喃道:“对不起......”

第71章 情动

被气势汹汹的秦彬甩到一旁,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不管不顾抬手推开上官弘书房大门那刻,崔特助只觉得好像快看到了自已职业生涯的尽头。

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没能把人给拦住,同样的错误硬生生地接连犯了两次,连他自已都脸红,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新人,工作还出这样的低级错误,属实不应该。

心惊胆战地跟在秦彬身后进了书房,抬眼打量着上官弘的神情,没看见他脸上那种格外灿烂的笑容,崔特助暗暗松了口气。

“家主,我”

崔特助的话刚露个头,上官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他退出去,声音没起什么波澜。

再次瞧了眼上官弘,崔特助垂首离开,脸色有些怏怏。

咔哒一声门关上后,书房里就只剩下平静的上官弘和惊怒的秦彬,对比强烈。

“如果是为了周辞的事,那就走吧,我也没办法。”

不等秦彬开口,上官弘就点明了他的来意,同时也表露了自已的立场。

“怎么会?”秦彬质疑,厉声道:“只有你能和明家那位联系上,除了他,现在没人能知道明渊到底把周辞带到哪儿去了。”

上官弘直视着秦彬,一双眼睛诡谲而又深沉,仿佛能透过他双眼里的怒火窥探到他的内心,秦彬一愣,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自陈尘第二次对丁辛夷动手后,我就联系不上明臻了。”

听到上官弘的话,秦彬也顾不上刚刚心头那点震颤,又急慌慌把目光落在了上官弘身上,“你的意思是,明...明渊做了什么?”

秦彬一愣,不等上官弘回答,自已就先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那可是明渊亲爹,他不会那么疯吧?

不…不会吧?

目光再次落到上官弘身上,秦彬质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上官弘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秦彬的猜测不承认也不反驳,良久,他才对上秦彬的眼睛,幽幽道:“后天就是发布会,其余的无需你操心。你只管顾好眼前的事就是,上官宸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会全力配合你完成接下来的安排。”

“至于明渊,我只能说,这个人很危险,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就连上官弘都这么说了,秦彬更是担心周辞的处境,可看了看上官弘明显一副不愿再多说什么的样子,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而与此同时,被上官弘定义为危险分子的明渊,则明目张胆地将船停靠在s市码头上,陪着周辞在船上安心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日子。

周辞在第n次看向明渊时,终于忍不住丢了手上的棋子,声音里有些掩不住的气急败坏,“你不是答应要帮齐瑶笙了,不去做事整日守在我身边干嘛,整艘船上都是你的人,难不成明大少还怕我跑了不成?”

自动忽略周辞话里的阴阳怪气,躺在周辞身边不远处沙发上的明渊抬了抬上半身,眼睛明灿灿地看向周辞,“你关心我?”

周辞脸上的表情有一秒的皲裂,随即嫌恶地收回了视线,拿起刚刚被自已丢掉的棋子,继续一人对弈了起来。

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渊微微怔了下,然后才无所谓地笑了笑又躺了回去,“不是我答应的,是你。”他补充了句,算是回应周辞刚刚的话。

周辞拿棋的手指颤了颤,听到明渊的话,差点儿没忍住直接拿棋子砸过去,知道和这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索性直接就起身走了出去。

刚推开船厢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周辞对他还有印象,是赴约那天唯一一个跟在明渊身后的人。

不动声色地将人打量了一番,周辞若无其事地和他错开了视线,径自从男人身边走了过去,船厢门再次被关上,已经走出好几步远的周辞悄摸摸又反身走了回来。

“下次再有老头的事不必告诉我,除非哪天他死了,我倒不介意回去送他入土。”

明渊的声音隐隐绰绰从屋内传出,与平日相比,透着些不加掩饰的恶意。

屋内没再有声音响起,周辞下意识又往门上凑了凑,下一秒,船厢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猝不及防之下,周辞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前跌去,被人拽住胳膊揽进了怀里。

感受到怀里人温热的身躯,明渊有些走神,一手抓着周辞的胳膊,另一只手还贴在他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撞在掌心,惹起一阵酥麻的痒,沿着指尖蔓延到了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耳边尽是乱了的心跳。

哐当一声,被缓过神的周辞突地推开,还神游天外的明渊直接就撞在了门框上,肩膀处的刺痛让他稍稍恢复一丝清明,可缠绵在周辞身上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茫然,离了热度的手无措地停在半空,似是找不到了归属。

“你”

明渊刚起了个音,触及到周辞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后,仿佛忽地被刺了下,他止了话头,掩饰似的眨了眨眼,收回手背在身后,轻轻握了握,像是想要留住什么。

“要听就进来听,”明渊侧了侧身,膝微屈抱胸靠在门框上,脸上再次挂起平日里面对周辞时独有的坏坏的笑,调侃道:“我又不是不让你听。干嘛委委屈屈趴这儿听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