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亲戚,过来串串门不是很正常的事么。”王氏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

“亲家母说的是,是我这话说岔了。好歹你媳妇儿和孙子孙女还住在这儿呢。”

王氏一听,心里发紧,以为文母想让二房母子仨跟着回黎家去。她自然是不愿意他们一道回家的。突然多出几双筷子可不得多费好些银钱。“多亏亲家母呢,咱们黎家的房子着实小且简陋。我也是怕二房的受委屈。这不呆在这儿挺好的。我也放心的很。”

“既不是来看孙子孙女,那亲家母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王氏想着容氏交待的事着实简单,随也不多废话,直接道出:“我听说你们在给大郎相看人家,今日便是为着大郎婚事来着。”

文母心里一惊,以为王氏突然转性,关心起黎家二房子女的婚事了?后一想想王氏这德行,不像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便有些防着她,道:“静言年岁也不大,现在不一定要相看起来。”

王氏一听文母这话就不高兴了,“大郎虽然住在你们家,可到底是我们黎家的子孙。我孙子的婚事,我这个做祖母的自是可以过问。就是做主了,你们也是说不得的。”

“亲家母怎能这么说,静言将来必定是要做大事的人。就是他父母也不敢随便答应婚事。”

王氏却不以为然,黎大郎今后能不能做大事谁晓得。但婚姻大事,自古以为都是长辈做主的,哪有晚辈置喙的余地。“难道大郎的婚姻大事还需征得他自己的同意不成?”

“长子长媳就该慎重。那是关乎一家子今后是否和睦安宁的大事。”文母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文母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王氏挑不出一点缝隙钻,随附和道:“选长媳自然是要慎重的。乱七八糟的人家我们是坚决不要的。我这儿就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文母挑眉,总算明白今日王氏来文家的目的。文母却偏不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只默然不语,佯装着拿出帕子抹了抹干净的茶几面。

王氏见她如此不配合不上道,暗骂了几句,才道:“是咱们文县顶顶好的人家。高县尉家的嫡女高云云。”

“亲家母可见过高家女儿?”又是高家,高家子女的品性一向不佳,在文县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托人来撮合。现在连静言亲祖母都来掺合了?高家这是什么意思,接下来该不会是要强迫中奖吧。

“没见过,可高家是什么人家。他们家的孩子能差么?我们家能攀上高家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至少王氏是这么想的。黎芬和高家四郎成婚,如若大郎和高家女也能成一对。那高家就不敢动不动以退婚做要挟了。

“亲家母的要求还真是低啊。”

“那你待如何,难道大郎还要娶个公主郡主回来才叫般配么。”

“亲家母只顾着看家世,难道就不打听打听品性的。”

“高家是什么人家,整个文县谁人不知,还需要多此一举的打听品性么。”

“大郎自有父母来操持他的婚事。我们这做祖母的就别费这个心了。”

王氏一听,心想你这个外祖母自然是无权做主的,可我是大郎的亲祖母,哪能一样。

王氏和文母一番唇枪舌战也争论不出什么结果。“亲家母先坐会儿,我去看看她俩,端个糕饼果子怎去了这么久。”

“你且去吧。”王氏摆摆手。把文母当丫鬟似得打发着。

文母也不计较她的无礼,自去后厨找人。

“怎你一人在这,你那个妯娌人呢?”

“我在忙着削果子,一个转身的功夫就不见她人影。刚差人过去找她了。”

“怎是这副德行,在别人家做客还乱蹿。”文母很不喜。

“娘,我们先回前厅罢。人找到了,自会带过来。”

文家母女俩端着果子糕点往前厅去。都没想到钱氏在文家突然乱蹿的原因。

第六十九章 婚事遭算计(上)

王氏和钱氏刚从文家出来,半道儿上就与何嬷嬷碰个正着。何嬷嬷看看她俩走过来的方向,便猜到他们刚从文家出来。

“王夫人么?真真是巧,在这儿与你们遇着了。”

“就是说呢,真真是巧。”王氏不敢得罪高家的人,毕竟容氏曾威胁过高四郎要退婚的事。

“看王夫人这模样该是刚从文家书院出来的。可是去看你儿媳和孙子孙女了?”

何嬷嬷和王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倒把钱氏给晾一边冷落了。钱氏本就是个要事的,哪堪这样冷落,抢着回道:“可不就是为了黎家大郎的婚事来着。”

王氏白了她一眼,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不好再骗,只得说:“容夫人和我关系不错,想着我又是孩子的亲祖母,好说话些。”

何嬷嬷了然,容氏托她的婚事,不就是她们高家么。“可有什么答复?”

钱氏又抢着回道:“文氏一家子忒没眼光,支支吾吾没个准话。待她们想清楚了,自是上赶着来回话。”钱氏是真这么想,可何嬷嬷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毕竟高家早前就已经派人去提点过被拒绝的。看来王氏作为亲祖母也没能让黎家二房首肯。

何嬷嬷告别了王氏和钱氏,原本要去办的事也不去了,直奔高夫人那儿。把嘚吧嘚将容氏如何不把他们高家当回事,自己不尽心就罢了,竟全撒手给了别人去做。高夫人一听,顿时气得不行,骂道:“她以为儿子捞出来就无事了,若不好好把这事给办好了,咱们高家有的是法子让她后悔。”

何嬷嬷一听高夫人这般说,想到当初是自己提议如何解决容氏儿子的事。生怕高夫人迁怒与自己,忙又说道:“容氏托王氏来办这事也没错。毕竟王氏是黎家大郎的亲祖母。总比她这个分了家的嫡祖母能说的上话。咱们只要多催催容氏,想来这事定会成的。”

“何嬷嬷,你现在且去催催容氏,再有万不可让别人晓得我高家的事。保密!”

“是,夫人,我这就去。”何嬷嬷得了令便去容氏那儿一阵狐假虎威。容氏顿感压力,药吃死人的事可还没完结呢。她怎敢怠慢了高家。随即就气冲冲的赶去王氏那儿大发雌雄了一番。

晚上,王氏让钱氏将黎崇白和黎文斌都去叫来,商量如何行事。钱氏埋怨道:“你儿子已有多日不着家,我哪晓得去什么地方寻他回来。”

“你个没出息的,自己丈夫都管不了。男人不就是裤档里的那点事么。没用的东西,去去把斌斌叫来。”

钱氏撇撇嘴,去了隔壁将黎文斌喊了过来。

黎文斌不情不愿的跟着钱氏进了屋。王氏一阵心啊肝啊乱嚎后,这才吧嘚吧嘚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祖母,高家这般好的人家,你怎不说与我呢。何必便宜黎静言那小子。”

钱氏白了他一眼,道:“你晓得啥,高家那个嫡女就是个花痴,是个男人她都喜欢。也不晓得还清白不清白。再说她长得那样胖,你会看得上。”

“胖子!那我不要了。配黎静言那个崽子正好。”

“你们俩别说些有的没的,快想想要如何把这事给办成了。”王氏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