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叽叽叽叽…。咕咕咕……”

闻声,黎雅惊讶的发现面前突然出现一只花栗鼠。这只花栗鼠直直朝着她叫,一点也不怕人,很有灵性。这只花栗鼠很特别,小小的身子,浑身覆着亮金色的细软短毛,背后五道显眼的黑褐色纵纹,两只耳朵的耳尖部分有一撮黑色的短毛,通身毛色油亮,跟普通花栗鼠完全不同的颜色。小东西的眼睛也不同于普通花栗鼠的黑眼珠,而是呈现黑金色,湿漉漉的,那双眼眸骨碌碌地转得机灵。

被黎雅细细打量,小东西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两只后爪立了起来,前爪呈作揖状。鼓着个腮帮子“吱吱吱…。”又叫又跳。黑金色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黎雅手上的板栗。

这小东西很有灵性,黎雅貌似猜出小东西靠近她的意图。故意拿着板栗自顾自的吃着。眼角余光偷看着小东西的动向。

小东西吱吱吱又叫又跳了半响,发现黎雅没理睬它。终于放下两只前爪,歪着头,一双黑金色的眼眸像是在打量黎雅一样。

半响,黎雅总算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蹲下身子,点点它的脑袋,说道:“小可怜,你这哪是有求于人的模样。”小家伙完全不怕人的碰触,跳着小短腿试图扒拉黎雅手上的板栗。

黎雅索性将小布袋里剩下的板栗全掏了出来,边剥边喂给小东西吃。这小东西胃口很好,连着吃了五六颗板栗。吃完板栗它也没打算走,仍旧黏在黎雅身边。貌似很享受黎雅的服务。

“好了,板栗也被你吃完了。”黎雅轻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感受到那毛茸茸的皮毛掩盖下,骨瘦如柴的身体,黎雅轻叹一声,说道:“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

小家伙好像能听懂她的话,“嗖”地跳到黎雅手上,翻了个身滚,甩着尾巴悠然自得。

三根黑线从黎雅额头滑下,这小东西也太自来熟了。“你既然跟着我,总得给你起个名字吧。”想了想,黎雅笑道:“看你这么爱吃板栗,就叫板栗可好?”

花栗鼠甩甩自己的尾巴,表示允许她用自己最爱的栗子做名字。

上了一趟山身边多了一只宠物。眼看二哥过去有一会儿了。黎雅将板栗小小的身子塞进随身布袋里。小家伙也不在意换地方呆着,依然呼呼大睡。

没等多久,黎如晦从远处走回来。手里拎着一只灰兔子,心情很好。

“小妹,你看,二哥真猎到了。”黎如晦很是高兴,脸上止不住的灿笑。

“二哥很厉害,今晚我们有肉吃了。”黎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一般人家。谁让家里的钱给了王氏一份,一半用在了她身上。能漏下来的那点吃饱就算不错了。荤腥更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

“走,回家去。”兄妹俩从来时的路走回去。好在今天还是有收获的,并没有空手而归。

这个时代的百姓实行一日两餐,分为早晚。中午一般是不开火的,多是吃点干粮点心草草略过一顿。

兄妹俩回到家里的时候,娘亲和姐姐已经吃过饼子继续在屋里做女红。爹爹和大哥去衙门,一般是不回来吃中饭的。

二哥将猎来的兔子递给娘亲,笑嘻嘻地说:“娘,您看我和小妹去山里转上一圈咱们今晚就能吃到肉了。往后我得多去山里转转才是。”

儿子猎了兔子回来,文氏自然也是高兴的。可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呀,别总想着去外面耍,赶紧去洗把脸回房。省得你爹回来又念叨。”

老二对于读书没老大那么上心,在娘家书院里拘着那会儿,他到还好。自从跟着到任上以后,他就有一下没一下的念着。要不是丈夫每晚逼着,老二估计要荒废学业了。

黎如晦也不在意文氏的念叨,心情不错的走到院子里舀了一勺水洗脸洗手。

黎雅默默地跟在二哥身后,“二哥,我有点事要与你说。”

“啥事?你说呗。”黎如晦拿着布巾慢慢地擦干脸,等着小妹继续说下去。

黎雅也不说什么,直接把那只呼呼大睡的花栗鼠捧了出来,递过去,道:“二哥,这是我从山里捡来的。”

“花栗鼠!这小家伙长得特别不一样呐。”黎如晦伸出手指点点小家伙的脑袋。“睡得还真香。”

“二哥,娘不会不让我养它吧。”

“不会,这么一点小东西也吃不了多少。娘不会说什么的。”黎如晦满不在意的摆摆手,让小妹尽管放心,无需担忧。

黎雅这才放心,掏出油布包里的两张饼子,撕了半张下来,剩下的都递给了二哥。

板栗的睡功也太好了,她和二哥把它拨来拨去老半天,小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睡得香甜。不是都说动物的警觉性很高吗?还是说花栗鼠是例外?

黎如晦和黎雅给小家伙做了一个小巧的窝,晚上就放在黎雅的床边。期间文氏进来看到,也没说什么。

黎雅这才放心下来,只要文氏不反对,爹爹跟哥哥们还有姐姐都是依着她的。

第五章 板栗吝啬

晚上,黎崇文下衙回家,按列又给孩子们上课。黎崇文授课重点是两个儿子,至于女儿,他倒是不严加要求的。只希望两个女儿能多识几个字,将来不至于被骗。

晚间授课快结束,黎静言又问询了几个问题。黎崇文都耐心的一一解答。

若是一下子不能给准确答案,黎崇文一般都会让儿子等等,或是明天或是后天必定给予答案。黎静言和黎如晦回房,黎琼看看这儿没什么事便也跟着回自己房里做女红。

黎崇文是一个很开明的好父亲。哪怕放在现代,也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黎雅将白天见到的撒播麦种的情景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决定告诉父亲。“爹,女儿有事要说。”

“喔,乖女儿有什么事要跟爹说。”黎崇文笑语晏晏的看着越来越健康的小女儿。很是宠爱。

“爹,女儿今天看到田里劳作的百姓,有一事不明白。”

“雅儿说说看。”现在是种植小麦的农忙时节。几乎每户人家都在田地里劳作。

“爹,女儿看他们来来回回担水,一畦地往往浇上三、四遍水才能撒种。听他们说,过几天还得再担水浇水,补种。”

“北方干旱,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黎崇文想小女儿不太出门,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看是好奇了。自是很有耐心的回答。

“爹,可女儿曾经看到过一本书,别的地方好像不是这么做得呢?”

“喔!”闻言,黎崇文来了兴趣。他知道女儿自从识字以来巨爱。两个儿子时不时淘来各种书册供女儿阅读。说不定真让小女儿看出什么来了。

“爹,女儿记得,那本书上是这么说的:他们把一畦地分作几行,每一行用锄头浅浅的挖空,然后在挖空的浅窝里撒上水,再播上种子,最后才将两遍翻出的泥土重新覆上。如此一来,种子能完全吸到足够水。以后就不用补种,可以少担很多水,岂不省力多了。这般种植以后侍弄也方便,收割也方便。书上还说收获的斤两都不会少。”

黎崇文微微一怔,好似惊着了。突然又哈哈哈大笑起来。“宝贝女儿,你是那本书上看来的,可还记得?”

黎雅佯装苦恼的抓抓头皮,“爹,女儿不记得了。”

黎崇文赶紧安抚宝贝女儿。“雅儿不记得没关系。我们雅儿太聪明了,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让爹好好琢磨琢磨,明日便去推行看看。”

黎崇文太过高兴,一把将女儿搂紧怀里举了起来。好似女儿还是三四岁那会儿。

文氏进来看丈夫都高兴的没边了,笑骂:“雅儿都这般大了,你怎还当她是个小孩子般抱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