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但凡有值钱物件的地方。都是这些兵匪的目标。他们打着搜查前朝余孽的幌子强行进屋抢夺。胆敢反抗不从者,当场击杀。

不少豪门贵族的宅邸也难以幸免。包括高太尉高府。

大族里唯一没遭受抢夺的只有卫国公府。一些与卫家交好的官员夫人迫于无奈,只得将家里的值钱物件捡起包好带着躲到卫国公府邸避难。

整个国公府里挤得人满为患。

国公府老太君不在,国公夫人又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一切便有胡氏安排了算。胡氏是个精明的主,哪有平白庇护她们的道理。稍稍一暗示,那些官夫人不得不拿出一部分财产充作保护费。

陈王由着他们抢夺了整整三日。到了第四日早上,才派人出来命令庆王旧部不得扰民。

可该抢的不该抢的,该杀的不该杀的,都已做全了。

京城里,百姓们朝官们怨声载道。却拿这些兵匪毫无办法。

有人说道:庆王旧部这般惨无人道的行径是陈王默许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目的要庆王旧部帮他夺得那个至尊之位。

不少人一听,细细一琢磨,觉得很有道理。如若不是,陈王为何不在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止。

陈王如此残暴不仁,这江山若交由他手,百姓们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不少人将这事编成街头民谣,互相传唱。

高元吉在民间的声望一落千丈,众人视他为恶魔转世。

操控这波舆论和推动舆论向四面八方扩散的有两方人马。

陈王府里,陈王妃延庆公主面无表情的听着下边人的汇报。

“公主,谣言已散播出去。”

“继续散播,我要整个大齐的子民都视高元吉为洪水猛兽。我要让他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坐不安稳。”延庆愤恨的揪扯着手中的帕子。恨自己不够谨慎竟然着了那无耻小人的道。害得哥哥命丧黄泉。

延庆眼眸里蹦出阴毒的冷光,像一条毒蛇一般渗人。她似自言自语般喃喃着:“哥哥,我定会为你报仇的。”

高元吉的如意算盘打得并不顺当。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的玉玺,始终没下落。即便他们将皇宫内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玉玺。

高元吉在皇帝那儿逼问不出下落,便抓了皇帝身边的几个大内官进行严刑逼供。可这样重要的事又岂是几个阉人太监能知晓的。一番刑讯逼供后,昔日里那帮金贵的太监公公们个个被折磨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那逼供的人也是个暴脾气,始终审不出结果来,一气之下竟将这帮太监生生折磨死了。

高元吉得知,气得暴跳如雷,咒骂他们没脑子,怎好将人打死。

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玉玺或许已不在宫内。

找不到玉玺他就不能向天下昭告自己储君的身份。高元吉急得嘴冒燎泡,日日催促赵妃去逼问老皇帝玉玺的下落。

可老皇帝不说就是不说,逼问急了直接昏倒过去。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高元吉便想着直接找工匠再雕刻一副玉玺出来。

赵妃却摇头,道:“原先雕刻玉玺的工匠已被你父皇暗杀。再雕刻出来的已是不一样。”

“那怎么办,那老东西一日不肯松口我便一日不能登基么。”

“老二,莫要急。不如你派人出去找找看。”

“找谁去?”

“你父皇的心腹大臣就那么几个。这样重要的东西他也不可能随意托付人。”

“你说得对。”陈王一拍脑门,觉得这是一个思路。

当即就命人去那几个官员家提人搜查。

高家是重点搜查对象。高元吉亲自上门。

昔日富丽堂皇的高府,此时却凋零落败的惨不忍睹。陈王带人进去的时候,整个高府里连个小厮丫鬟都没有。

见状,陈王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番。心里很是得意。

高元吉一行人进入高家大厅时,只见黎静言独坐正位,似是在迎接他们。

陈王以胜利者之姿鄙睨着黎静言。转头又环顾整个空荡荡的大厅一圈,发现原本陈列摆件的架子都空了出来。想来高太尉家是真的不行了。陈王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这是吹了什么风,把陈王殿下您给吹来了。”黎静言讥笑道,不起身也不行礼。

今日是专为找玉玺来着,陈王不想浪费时间,便自动忽略黎静言不恭顺的语气,直接开门见山道:“黎大郎,今日本王心情欠佳,你若识相就赶紧把玉玺交出来。”

“玉玺,殿下你莫不是糊涂了。玉玺不是该放在御书房么,怎会来高家找?”

“你少说废话,本王肯定那玉玺就藏在你高家某一处。你交不交?”陈王强硬威胁道。

黎静言却不吃他那一套,两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殿下不知。前些日子庆王旧部将高家洗劫一空,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刮了去。下官也不晓得殿下所谓的玉玺在不在那些抢去的宝物里。”

“这般重要的物件高太尉不可能随意乱放。”陈王冷哼一声,不相信。

“殿下记性真不好,你莫不是忘了我岳父早前便已中风瘫痪在床。如若不然,你会站在高家么?殿下若实在不信,便派人去搜罢。反正高家里里外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陈王半信半疑,大手一挥,示意下边人进去仔细搜查。他则坐到黎静言对面。“黎大郎,你好歹也是个青年才俊,怎高太尉一倒,你便这般无用。连妻子娘家都护不住。”陈王奚落他。

“殿下高看下官了。下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如何抵挡得住兵匪。”

“呵呵呵,就你这弱鸡样。当初高太尉怎就把女儿嫁给了你呢。”陈王得意着,心想高太尉现下若在这里该是毁得肠子都青了罢。

陈王心情很好,不断地奚落黎静言。可无论他说得如何难听,黎静言都一笑了之,端得是轻松淡然。

这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更让人憋闷。陈王烦躁,站起身,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进去搜查的人陆续出来回禀:“殿下,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