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煜皱起眉,眼神扫过陆东华腿边眼神闪躲的吴琳娜,恍然大悟。
“爸,你还真是糊涂太久了,蠢得可怕,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陆东华哪里还不明白,看向吴琳娜,顿时后悔和愤怒充斥整个大脑。
陆奶奶怒吼,“不管你知不知情,你都是为虎作伥,纵容他伤害自已的亲儿子,最后还被反咬一口,陆东华,你父亲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里了?!”
吴琳娜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流着泪,完了,都完了。
陆奶奶闭上眼,“公司现在是西禹的了,你就和这个狐狸精还有那个害人精儿子待在一起吧,被西禹找到,也只能是你们命不好。”
“奶奶,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你的儿子,我的……父亲。”陆南煜眼神带着讽刺,温和的笑莫名让人头皮发麻。
“这样吧,把他交出来,你还是名义上的陆家家主。”
陆东华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体会到被威胁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陆东华颓废的坐在引以为傲的陆家主位上,看着陆南煜脚下的轮椅,思绪万千。
陆奶奶银白的发丝盘的整整齐齐,脸上的皱纹都是岁月忧愁留下的痕迹,浑浊的眼睛渗出泪水,她嘴里喃喃着:“我没脸见因因,死了也没脸下去见你爸和因因他奶奶。”
“给您时间考虑。“陆南煜笑着,“您儿媳妇快生了,最好让我在孩子出世前把脏东西处理了,您说是吧。”
连续来了几天,陆西禹已经在护土站混了个熟面孔,他一来,几个护土就笑盈盈的告诉他应许情况很好,有苏醒的迹象。
陆西禹连忙穿好防护服,监护室里护土正在给应许推药,他安静的等在一边,却急切地想要上前拉住应许的手。
一周内,应许不醒就说明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并且需要转出监护室。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
陆西禹照旧握着他的手和他聊天,应许四肢都打了针,他动作很轻,摩挲着应许包扎的右手,满眼心疼。
应许用手护住头,不然那一撞九死一生,但手背粉碎性骨折,他是医生,手背骨头几乎全碎,但也好在他是中医,不上手术台,落差感并不会很大,只希望他醒来。
探视时间过得很快,陆西禹走出监护室准备脱下防护服,迎面就挨了祁依依一巴掌,陆西禹先是懵了几秒,然后看向一旁的张卿默,脸上赫然也是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祖宗,别打了。”白知景拉着她,“别气了乖乖。”
祁依依大吼:“陆西禹你个王八蛋!人渣!竟然还骗我!”
陆西禹不反驳,站在那里挨骂,祁依依是应许为数不多的好友,应许这些年的委屈她比陆西禹明白,她骂的,陆西禹都认。
护土提醒他们声音小一些,监护室门突然打开,应许的责任护土跑出来,冲办公室应许的主治医生大喊:“范医生!一床应许醒了!”
主治医生急忙跑进监护室,陆西禹怔在原地,下意识就要往里闯,被人拦住,“现在不能进。”
陆西禹蓝色的防护服还没来得及脱下,呆呆的站在监护室门口,看着面前白色的大门,他脑子似乎不会思考一般停滞。
“醒了?“祁依依愣怔着问道:“真的醒了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们推抢救车了!”
陆西禹仿佛被触到某根神经,突然呼吸过来,他缓缓蹲在地上,“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张卿默上前安慰他,几人守在监护室外,忧心忡忡。
大约半个小时,主治医生走出监护室,陆西禹忙起身迎上去,还未开口,眼神就已经写满了期待和疑惑。
范医生摘下口罩,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醒了。”
陆西禹松了一口气,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但是还需要在监护室继续观察,如果没有其他情况,后天转进病房。”
陆西禹连连点头,一点点记下医生说的要点,祁依依咬着唇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要说让应许遭遇苦难的,是陆西禹。
但让应许感受到爱的,同样是他。
短短两天,陆西禹度日如年,几乎没有踏出医院,转病房前一天见不到应许,他更是煎熬。
应许终于能从监护室出来了,那天祁依依也过来了,病床从监护室里推出来,应许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床边的几人,皱着眉一言不发。
脑袋上还绑着纱布,右手也动弹不得,他干脆闭上眼睛沉思,等护土将自已送入病房,做完一系列操作和监护,还被通知不能下床。
他是伤到了脑袋,除了手其他地方只是挫伤,在监护室一天都快郁闷死了,止疼泵也停了,没几分钟小护土跑进来给他做理疗,顺便问他要不要让家属进来。
应许满脸疑惑:“家属?”
“对啊,医生说可以进,但他们怕你不愿意,看我过来让我顺路问问。”小护土红着脸,视线总时不时扫到应许脸上。
就算有还没愈合的伤口,也还是帅啊!
“我有说不让他们进吗?”应许扁着嘴,神情看起来有些委屈,“多此一问。”
小护土如实转达,祁依依第一个跑进病房,陆西禹死死咬着唇,看着门缝里靠在床上的人,他笑起来眼睛弯弯,漂亮得惹眼。
张卿默拍拍他的肩膀,轻轻一推,陆西禹闯进房间,床边几人视线立马转移到他身上。
应许先是看了他一会,而后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
祁依依惊讶地望向应许,“你不认识他?”
应许尴尬地笑笑,缓缓开口:“也不认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