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程柳花轻咳一声,扯回正题:“除夕晚上有人试图魅惑圣心,听闻大年初一那天阿林是与恪王爷一同来宫里瞧陛下的,莫不是那时候你便有了什么猜测?”

赵雲仪点了点头,正经了几分:“想必丞相对钱放之死已有所听闻。刑部有位叫包晴田的仵作,已查明他所中之毒为断风散。”

程柳花轻皱了下眉:“流风谷的断风散?”

“不错,余荔荔与流风谷的关系丞相是知道的,谷主林双木是他师祖。”

“三番两次把余荔荔扯进来,看来你这九皇叔当真对你坐了这位置是很不满意。”赵钰林喝了口茶。

赵雲仪摇了下头:“与其说是对我不满意,不如说是……对穆行重。”

一旁的小崽子有些迷惑:“穆哥?”

“不错,毕竟,晟王叔和宸王叔的皇族身份毋庸置疑,若他二人均不愿承继帝位,原本再怎么也该轮到这位老九了,可偏生杀出来个穆行重,这位皇爷爷的私生子因着才学美名颇得他心,竟硬是让他坐了这位子。”

余?菱明白了些:“赵钰谨知道没办法直接拿穆哥怎么样,也没法拿你怎么样,所以就从我哥入手,借着断风散和那俊哥儿,把事情全都推到我哥头上,以挑拨你和……穆哥的关系?”

赵雲仪颇为欣慰:“阿菱聪明,还有那俊哥儿,他长得的确像你,但那日你说他像你哥,却也无任何不对。

所以,这俊哥儿的相貌,也是他用来挑拨的一环,毕竟……谁能说得明白俊哥儿究竟是更像你些,还是更像余荔荔些呢?若我真碰了此人,只怕……”

程柳花皱紧了眉,接着他的话:“只怕,第二天便会传出陛下……竟觊觎余兄之类的话。旁的挑拨许对穆兄无效,但这谣言一出,依着穆兄那好醋的性子,就算不当真,也确实会与陛下心生龃龉!如此心计,得亏陛下看了出来!”

“其实我最开始也没想这么多,只当是钱放那贱蹄子为着贪污的事想讨好于我,便只让小武哥盯着他兄弟二人了。可后面看那个俊哥儿,倒觉得此人算得上心思缜密,实在不像钱放能培养出来的。

还有就是阿菱那句像他哥,让我更加确定此人背后绝对另有其人,可他定不会说出是谁指使的,既如此那我便来个放虎归山,直接把他放出宫去,如此一来,他背后之人定觉得有蹊跷,会想方设法来宫内探查一番。”赵雲仪少有地好生解释道。

程柳花听罢,笑了下:“那日不是阿林同他一起来的吗,陛下为何不疑心我二人?”

赵雲仪无语得很:“您不如问问他,若是我现在把这位子交给他,他要还是不要?”

他这八皇叔赵钰林,原本也算被他皇爷爷看好,可为着不想挑责,以往竟以想长伴青灯古佛而推辞,直到后面被拆穿是一直心慕程柳花才作罢。

果不其然,赵钰林苦兮兮地看向程柳花:“柳哥哥,坐这位子得想继承人,得从旁支继过来个干儿子养,麻烦得很……除非是你想坐那皇后的位……”

“我不想!!!”程柳花满头乌线真不知道那位惠安帝是造了什么孽!一堆儿子没一个像样的!

抬眼看了下正在玩儿余?菱手指的赵雲仪当然还有孙子!!!

第29章 朕带你重拾武艺。

“不过仅凭他来宫内探看陛下,也无法确认那个俊哥儿便是恪王爷的人吧?许是他当真在关心陛下呢?”程柳花接着问,顺便补了一句,“把那手给我松开!”

赵雲仪自然不会听他的,握着那指尖玩儿得更欢了,还一脸挑衅地看这位丞相,意思很明显就不松!

赵钰林坐一旁是懒得管这大侄子的,只替他跟程柳花解释道:“那日我同恪王一同来宫内,他原想把赵钰纶也喊上,可这十弟一早便出府去玩儿了。”

程柳花想了想:“把他也拉上以混淆视听?”

“嗯,他想来宫内一探究竟,却又怕露馅儿,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谁知我这十弟刚好不在府上。还有赵雲熙,原也要被拉来,可我嫌再绕他府上太麻烦,便说他与陛下毕竟是亲兄弟,若陛下有什么事他应当已经去宫里了。”

程柳花:“他听了你的?”

“若再坚持只怕会露馅,所以最后便只我二人一同入宫。到宫内后果然险些把持不住,张嘴便问‘贼人可确认了?陛下身子可有大恙?’”赵钰林也跟他大侄子似的,边握着自家这位的指尖玩的欢,边应道。

程柳花已经明白了:“若关心陛下,再怎么也该先问陛下身子。”

“并且,钱氏兄弟之事已经传开了,他怎么知道贼人并非这二人,而是另有其人?”赵雲仪抬头,“所以,他此句一出,我已经知道俊哥儿是他手底下的人了。”

余?菱皱着脸儿想了想:“那你之前说给赵钰纶封号的事是……”

“让他们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我疑心的是这位十皇叔。”赵雲仪沉了目,声音冷凝。

“他……们?”程柳花有些不解。

“不错。”

“对了,你十皇叔……赵钰纶也确实到封王的年纪了,这事我原不该说,不过雲熙这个晚辈因继了你们……他父王的王爵,都已又给了封号改为暄王,你这十皇叔再怎么也该给名号了。”

出宫之前程柳花补了一句。

赵雲仪颔首,认真应了:“我知道。”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恪王爷以及……他府内上下?”

“先关些时日吧,他只怕……还不知道俊哥的真实身份。”

赵雲仪刚刚已同他讲了此人,所以程柳花只点了点头:“陛下有自已的决定就好,只是需记着,若要斩草,需得除根,若想留根,便不斩草。”

小皇帝少有地正了色:“是,我明白。”

“还有阿菱……”程柳花眼神复杂。

赵雲仪隔着窗子看了眼刚刚被支开的余?菱,叹了口气:

“丞相难不成想让他一直懵懂下去?他终究还是要明些事理去坐那个位子的,我自有定数,你放心就是。”

“罢了,那孩子只怕……心喜你而不自知,余兄那边……你便好生想想怎么跟他说吧。”

说罢便喊了赵钰林出宫去。

看着宸王他二人离开的背影,赵雲仪心内五味杂陈。

心喜于他……而不自知?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