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个状态,已是“入惘”,距离“入障”只差一线之隔,冒然打扰的话,很容易被?当成下一个攻击目标。
好在有人替容祈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水月宫首席完全窒息之前,凌厉的冰属性灵力气势汹汹地?分开楚珩和水月宫首席,与此一道降下的还有一股可怖的威压。体质最为脆弱的鹤灵犀腿一软,眼看就?要?直接跪在地?上,被?容祈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位小友戾气好重,我徒儿不过是奉命行事,你非但不配合,还想?要?了他?的命。”一身蓝袍的男人把水月宫首席从楚珩手中救下,看着徒弟颈上几道鲜红泛紫的指印,怒火中烧,威压愈发?,“我家阿蘧是奉水月宫的命行事,你可是对水月宫不满?想?挑起水月宫和无极宗的纷争?”
楚珩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早在威压降下之时,他?就?一个闪身到?楼迦月身边,灵识都已经入惘,却还记得楼迦月被?他?封了灵力,身上又有伤,经不得这样的威压。
“前辈这顶帽子?扣得有些大了。”银青色灵力像是水波一样自容祈周身漾开,形成一个简单的灵力场,扛住他?的威压。少年?冷淡地?看着他?,音色磬冷:“堂堂水月宫副宫主,便是如此颠倒是非的?”
见这位身着素白衣衫的少年?对他?施下的威压视若无睹,连面色都没变一下,连带着身边那个娇弱的小姑娘也护得毫发?无损……水澂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身后传来水月宫弟子?愤愤不平的声音:“副宫主,心法就?在他?们?身上!他?们?非但咬死不承认,还伤了阿蘧师兄!”
“要?是不管的话,岂不是任由他?们?踩着我们?水月宫的脸耀武扬威!”
一听心法在他?们?身上,水澂子?脸色微变,知道今天这事无论如何是都不可能轻易放下了。他?扫了眼几个少年?,声音平缓:“今日这事,我们?水月宫行事是有失分寸,但几位小友也有些失了礼数,如此算是扯平。”
“但盗窃偷取我宫心法一事,却得另算。”水澂子?压下手掌,灵力化为虚无的手,径直取向容祈的来仪镯和楚珩的储物戒,“此法对我们?水月宫极其重要?,且容我失礼。若是冤枉几位小友,我自会给各位补偿赔罪。”
炼虚期……银青色的灵力场碎出一丝裂痕,纯粹的银芒自容祈眼中一闪而过,眸底掠过字符代码组成的数据流。
要?动用系统能量吗……是否会引起上头管理机构监察部的注意??
银青色灵力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明显,光芒渐渐弱下,被?容祈护在身后的鹤灵犀头发?和衣摆都被灵力流拂动着,他?看着少年?冷静疏淡的侧脸,内心那点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明明修为只有金丹中期……却让人觉得极其安心。
这种感觉,连鹤玦都不能让他?感觉到?。
把楼迦月护在身后的楚珩忽然往后退了半步,九霄剑猛然抵住地?面,他?冷漠地?看着水澂子?,指尖用力到?绷白,九霄剑柄所嵌的玄玉漆芒大亮。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犟种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水澂子?轻压手腕,又加入两重灵力。
楚珩左膝一弯,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来。容祈的结界也像是被?重力敲击的玻璃那般完全碎开,来自炼虚期大能的灵力威压像是潮水般袭向他?们?。
楼迦月还是没忍住去扶楚珩,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唇边殷红的血迹,又气又急:“你是不是蠢货?给我解开灵力啊,我又不会跑,真打算一个人硬抗?”
还是太弱了。
楚珩拭去唇边的血迹,威压之下,额头很快浮现一层汗水。身边的楼迦月难受地?弯下腰,哪怕犹如身负千钧的重压,却也咬牙不肯屈了半寸膝盖骨。
他?连师父都没拜过,凭什么拜这老东西?
青颐自笔簪化为长剑被?容祈握在手里?,他?把鹤灵犀往楚珩那边轻柔推去,青颐被?他?目不斜视地?一掷,直直钉入楚珩面前的地?面三?寸。
他?依着古卷所看到?的,以指为笔在空中虚画勾勒着阵符,手腕轻抬或下压,似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灵阵很快形成,以青颐为中心,漾开一股柔和的灵力波动,银青光芒幽微,却似腐草萤辉,长盛不灭。
“你还是个阵法师?”水澂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有条不理布阵护着同伴的少年?,没出手打断,“倒是有些意?思,无极宗今年?倒是出了几个好苗子?,只是可惜也是作无用功。”
“今日你们?,谁都走不出这玄冥河。”水澂子?手掌一张,海蓝色长弓凭空浮现在他?手上,弓弦拉开之时,以灵力凝成的箭矢也顷刻形成,冰寒锋利,直指少年?的心脏。
阴冷杀意?在水澂子?眼底一闪而过。
既然知道了水月宫的秘密……那他?断不能让这几个小崽子?活着离开玄冥河。
箭矢射出那一瞬,少年?凐蓝的眼眸被?银白侵染,指尖银芒大盛,眼见就?要?凝实成灵力
一切只在瞬秒之间,剔透如镜、冷如江练的银剑同箭矢擦出一阵灵力火光,剑身挑着箭矢一转一绕,剑柄顺着握剑者的手腕旋转半圈,把那道来势汹汹的冰箭看似轻飘飘地?还给了水澂子?。
水澂子?反应很快地?躲开,但箭矢还是堪堪划破他?的衣袖,在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水澂子?看着凭空出现的蓝衣青年?,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你又是何人?”
应周徊没管他?,垂眸看着容祈,“没有受伤?”
“没有。”容祈摇摇头,他?比应周徊矮了半个头,需得微微仰头才能直视应周徊。他?安静地?看了几秒那双雪青色眼眸,缓声:“应周徊,你是来替我找场子?的吗?”
“是。”应周徊很利落地?应下,他?抬手摸了摸容祈的头,侧目看了眼钉在地?面的青颐,微笑?:“阿祈都能保护同伴了,很厉害。”
“既然你要?动手,那我就?围观了。”容祈忽的抬手轻轻攥了下应周徊的衣袖,面色仍旧疏淡无澜的,语调清冷:“小师叔,不要?留手,替我们?出口气。”
“当然。”应周徊轻笑?,垂视着少年?清凌冷静的眉眼,“只是阿祈,我是替你,不是替你们?。”
“旁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水澂子?看着应周徊提剑转身,注意?到?那柄银白长剑上明灭闪烁的繁复符纹,面色轻微一变,“斩羲剑...你的师父是谁?”
“阁下既然已经问出,那想?必已经是有了答案。”应周徊淡声,“我想?水宫主断不是看到?一把剑就?退缩的宵小之辈。”
“无极宗应周徊,请赐教。”
话落,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全场只有容祈和楚珩勉强看清了应周徊是如何出招的。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起势,甚至连灵力都没有凝聚,斩羲直指水澂子?的要?害,期间水澂子?射出的两道箭矢,皆被?他?轻巧地?侧身躲过,衣袖飞扬,身形轻灵似鸿雁掠水。
“你师叔好厉害啊!”鹤灵犀不知何时又悄悄摸摸溜到?他?身边,小声:“这位水宫主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你这位小师叔的境界,至少在炼虚期后期巅峰了吧?”
鹤灵犀想?,应当是用了驻颜术,要?是年?岁看上去真如面相一般年?轻...那这等修炼天才早就?闻名修真界了才是。说天才都是贬低,妖孽还差不多。
容祈:“...应当是,小师叔不常出手,我也不知他?具体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