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棠拍开他的手,表情和语气都?有点微妙:“别这么喊…感觉很怪。”
从姜宿琰口中听到宝宝着?两个字, 简直比老婆还要怪。
“……”姜宿琰低头咬了下他的鼻尖, “周韫棠, 你就?不能害羞一下吗?”
“阿琰,你还是别说话了。”周韫棠语气温和,且认真:“再说下去我会怀疑我面前的姜宿琰被?人掉包了。”
“从我身上下去。”周韫棠说,“腿麻了。”
姜宿琰翻身从他身上离开,看着?衣领微乱的周韫棠, 目光掠过那两段平直漂亮的锁骨, “你今晚心情很好?”
“还不错。”周韫棠侧眸看过来,被?浅淡笑?意浸融的银瞳温润而明透,像是暖春四月的皎净白月,少了几分清冷疏离, 多了温霁柔融。
姜宿琰凝视两秒,凑过去又亲了一口周韫棠, 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下唇。
“你今晚…”周韫棠顿了下, “怎么这么黏人?”
“不可以吗?”姜宿琰居然没反驳, 他直直地看着?周韫棠的眼睛,“我一直都?这样?,你才发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想缠着?周韫棠, 最好二?十四小时和他不分离那种。只要视线里?没有这个人,就?会感到烦躁。看到周韫棠身边站了别人, 不管是什么人,挨得?稍微近了点, 他就?会极度不爽。
以周韫棠的洞察力,不可能不清楚这点,只是从未彻底纵容。
姜宿琰也知道周韫棠对自己已?是独一份的惯纵,对比苏际清和沈煊来说,他得?到的偏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但?姜宿琰还是不知足。
他想要周韫棠的所?有,要这个人的眼睛只看得?到自己。
就?在姜宿琰以为周韫棠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听到他温声道:“发现了,所?以呢?”
姜少爷一时真的被?反问?住了。
看清他眼里?的揶揄后,姜宿琰愈发面无表情,绷紧的脸色看起来很能唬人,“没有所?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韫棠笑?了声,“姜少爷,出息啊。”
“那东西不重要。”姜宿琰环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温热吐息落在周韫棠的耳尖,“还是这个比较实在。”
咦,居然没嘴硬了?
周韫棠轻扬眉梢,让姜宿琰抱了十来秒后,示意他松手,“行了,准备睡觉吧。”
“......恩。”
半个小时后,确定周韫棠真正进入睡眠状态后,姜宿琰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冷漠。
他看着?枕侧人阖睫后反而显得?愈发清凛淡镌的眉眼轮廓,抬手停在他脸一寸之外的地方,虚虚地一寸寸描摹过周韫棠的五官,动作缓慢而轻柔,可配着?那双淡到有些空冷的金瞳,在这寂静黑夜里?,温柔眷恋是半点没有,只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阿棠。”他无声唤过枕侧人的名?字,“你是不是和我一样??”
手指往下,悬停在光洁瓷腻的白颈上,血管动脉藏在薄薄一层皮肉下,随着?规律绵长的呼吸细微起伏着?。
姜宿琰让只为姜家直系服务的医药科技实验室研发了一款抑制素,专门针对Alpha用的。
Alpha和omega日常需要佩戴抑制环,而抑制环的设计原理是把抑制素放入颈圈内,药物会无声无息渗透皮层,压抑信息素的细胞因子?活跃程度,从而起到防止信息素外泄的效果。同时,抑制环内置有紧急抑热药剂,一旦察觉到佩戴者非自然状态进入情热期,就?会自发给佩戴者来上一针以帮助暂时抑制情热,保持清醒状态。
姜宿琰让人设计的这款抑制素,主要成分提取自他的信息素,且浓萃了成瘾性药物成分进去。
换句话说,只要周韫棠用了这个抑制素,日复一日佩戴着?抑制环,最后的结局便是对姜宿琰的信息素上瘾,其他抑制剂对他都?没用了。
会让周韫棠再也离不开自己。
这个诱惑对姜宿琰,无异于伊甸园的苹果之于亚当和夏娃。
但?他不敢。
姜宿琰想把周韫棠永远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同他骨血绞缠,至死不离。
只是姜宿琰更怕从周韫棠眼中看到厌恶和审视......不,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还肯对自己流露情绪都?算好的。
依照周韫棠的性格,就?算被?他的信息素所?羁縻,生理被?完全扼制,精神也决计不会被掌控一丝一毫。
或许也没有那一天...周韫棠宁可废掉自己的腺体变成一个废人,也绝不会留下一丝被?人摆布控制的可能。
周韫棠性子?淡到近乎凉薄,可只有一件事,让他极为厌恨,几乎是到了逆鳞的程度。
他最恨被?人操纵掌控,俯仰由人。
看似温尔淡薄,可骨子里却生了浓烈的拗,尖峭崚嶒,铮铮难折。
宁死,不弃自由。
......
......
周韫棠鲜少做梦,一般都是一觉睡到天亮的绝佳睡眠质量,但?今晚却是一入觉就?跌入了层层梦境。
最开始出现的,是一张清水寡淡的脸,鹿眼红通通的,看上去好不可怜。浑身湿漉漉的omega蹲在地上,身上披着?他的外套,仰头看着?他,声音哽咽:“对不起...学长,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了?我只能找你...也只有你。”
是吗?你可以找沈煊,可以找苏际清,找我,只是因为我最“喜欢”你,会因为你一个电话,在深冬雨夜半夜驱车十公里?来接你。
拿着?温柔男配的牌,所?以会无条件的舔着?、宠着?、供着?你,当最温暖的避风港,任凭索取的头号扶贫冤种和捡垃圾王。
他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说:“没关系。”
他把伞递给鹿宜恩,然后把人打横抱起,“你这个时候能想起我,我很高兴。小恩,你在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的人是我......那也足够了。”
鹿宜恩动了两下唇,眼里?满是愧疚和歉意,“对不起,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