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
斯特温庄园,西苑主楼。
盛夏时节,梵因习惯把?熏香换成?扩香冰片石。这种晶石的外表和温度都?近似冰块,但却不会跟冰块一样融化。放在卧室里自带降温效果,扩出的香气也?是冰凉幽淡的,和冷调香一起搭配使用,在夏日效果奇佳。
梵因不习惯滴熏香精油或者萃取液香水,他往晶蓝色的扩香冰片瓶里丢了两瓣雪柑果,又扯了几片寒珀花,对于从阳台传来、刻意制造出的细微响动,头也?没抬,平静开口:“要喝茶自己倒,左边是纯净水右边是果茶,你上次来喝过的那种。”
克弥斯汀轻轻挑了下眉。
小阁下的反应属实?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松了两颗衣领的扣子,声音温和:“阿音特意给我?留的阳台门吗?”
“恩。”梵因合上扩香冰片瓶,顺手挼了一把?倚在手边的西西,语调懒倦:“不是哥哥说的,更?有感觉吗?”
第099章 醉酒
克弥斯汀盯着他看了几秒, 微微地扬了下唇,“也是。”
“以我现在见不得光,连地下情虫都算不上的身份, 翻阳台找阁下幽会确实更有偷/情的刺激感。”
“……”梵因微笑, “幽会就幽会, 偷情我不/认。”
他反驳地有理?有据:“虽然?我们的关系暧昧不清不白,但是我已经离婚,你?也单身,这属于不正当却合乎情感道德的交往。”
克弥斯汀挑眉。
小阁下口才逻辑见长。
“哥哥。”他屈指漫不经心地挠了挠塔塔的下巴,懒懒掀眼看了眼克弥斯汀。眼尾轻伶伶一挑, 衬着清凌凌的眸光, 有种清冷的诱,“是你?自己想演这种剧本吧?”
“毕竟,哥哥真的起过诱我出轨、哄我发展一段婚外情的心思?不是吗?”
哪里?不对劲。
克弥斯汀轻眯了下眼,这种话, 可不像是梵因正常状态下会说?出来的。
在冷调的花香和果香外,克弥斯汀还嗅到一缕淡到近无的酒香, 被他捕捉到一瞬就消匿在满室幽幽冷香中。他垂眼, 看着懒洋洋地歪在沙发里?撸猫的小阁下, 有些不确定:“你?喝酒了?”
“……恩。”梵因慢了足足一拍半才应他的话,他掩唇打?了个哈欠,懒声:“期末考试结束了心情好,和斐嘉小酌了几杯。”
克弥斯汀:“…你?们喝的什么酒?”
梵因轻唔了声, 回想了好一会,慢吞吞道:“青雾玫瑰酒……是斐嘉自己酿的, 很?好喝。”
“酸甜口的,还兑了一点雪萄酿进去?。”
……难怪。
克弥斯汀轻扶了下额。
青雾玫瑰酒和雪萄酿都是属于果香味儿浓、酒精感相对少?的花酿/果汁酒, 只是这两种酒喝起来的时?候不觉什么,酸酸甜甜、口感柔和的没什么酒味儿,让虫愉悦感倍增。
当时?不觉得醉,可等?到一定时?间后,花蜜和糖分在体?内堆积发酵成了酒精,这个时?候后劲就上来了,酒意袭上大脑,让虫觉得脑袋晕乎昏沉。
这两种酒掺在一起,效果更是翻倍。
还好是在家里?喝的。
克弥斯汀摁了摁眉心,歇了心思?,“我抱你?去?睡”
声音蓦的止住。
小阁下跟软了骨头似的蜷进软枕堆里?,宽松的睡袍领随之滑落稍许,纤秀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一根细细的带子微陷进皮肉里?,勒出一道叫虫遐思?顿生的浅红痕迹。
再往上,雪白瓷润的脖颈上嵌着一个青红色的齿痕,他昨日失控咬下来的,像是标记猎物一般留在小阁下身上未褪。
梵因还无知无觉地对他伸出手,约莫是只听进去?了前三个字,见他久久不动,轻抿了唇,有些不满地哼道:“不是要抱我吗?你?不要抱就算……诶?”
是抱起来了,只是姿势却不太?对。
梵因坐在克弥斯汀手臂上,虽然?腰背被牢牢拦住,但还是下意识地抬脚锁住他的腰身。他感觉脑袋晕沉,脸颊也热乎乎的,不知道是酒意上涌,还是别的什么。
克弥斯汀整张脸被梵因的身形笼住,阴影里?,那对浅霁青色的瞳珠渐渐被更深敛的青墨吞噬,没有竖成针状瞳,可却比兽化时?侵略性更强。即便从姿势上来说?他是处在低位的那个,却仍旧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被这样的目光锁着,换在清醒状态下梵因多多少?少?要抖一下,但他却现在却没流露出半点怵意,反倒啪一下捧住克弥斯汀的脸,认真凝视半响,声音里?含着一点侬软鼻音:“哥哥,你?这个眼神…看上去?真的像要把我吃拆入腹诶。”
语气辅助词的尾音微微上扬,揉着一点黏糊劲儿。
克弥斯汀闭上眼,忍不住收重了些手臂,勒紧小阁下的膝盖骨,迫使他更为?靠近自己,可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在心底潜藏多时?的恶/欲和阴暗欲/念顷刻间从破土野草疯长为?藤蔓,顺着胸骨喉管一路攀爬上他的大脑,缠绞上岌岌可危的理?智,叫嚣着让它成为?自己的共犯,让理?性对天性和本能屈服
撕碎近在咫尺、对他丝毫不设防的漂亮猎物,啮骨啖血,犬齿深深咬入他的颈肉,把他困在身下,看着小阁下哭红了眼睛,哑着声音哀切求饶示弱。
克弥斯汀重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紧绷了瞬,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去?和梵因对视。因为?克制着情绪,语气听上去?就有些冷淡:“去?睡觉,下次别喝酒了。”
克弥斯汀抱着他进了主卧,把他放到床上正要撤开那一瞬,梵因轻唤住他:“哥哥。”
他微微笑着,唇色殷红,隐隐漏出一点雪白的齿尖,挑起的弧度柔软而无害,揉着一点天真的引诱。
“你?又不是什么好虫,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那你?现在又在演什么呢?”
一连两个问句,边说?着,他往床边膝行两步,睡袍随着刚才一番动作已经松垮的差不多,此刻悬在肩头欲坠不坠,这下整个掉完,堆在臂弯间,像是重云夜昙层层绽开,露出雪白清甜的花芯来。
他尚还来不及去?拢睡袍,忽然听见军靴踩上床边脚踏的轻响,下一秒,眼前徒然覆下一道暗影。克弥斯汀的中指垫在他的颌骨下面?,食指和拇指掐着他的下巴,强/制/性地迫使他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