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快了快了。”庆格尔泰殷勤地回道。

今次去到无双宫的路途似乎格外遥远,随着马车颠簸,困意来袭,虽然燕寒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庆格尔泰睡着,可是轻风拂面,意识微熏,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悄然而至的梦境温柔地拢上他的眼睛。

“不去王宫了,改道小王爷府邸。”望着昏昏入睡的燕寒,庆格尔泰对着车夫这般命令道。

“那个那个,中原人都怎么说来着的?对了──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兄弟,今晚你就免客气,好好享受一番吧。”

那珈虽然势在必得,可盼望了许久的佳人如今横陈榻上,任他鱼肉,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燕如冰”此时美梦正酣,婴儿般恬静安详的睡容教人心生无限爱怜,那珈咽了咽口水,伸出一指轻戳他的面颊,那里的肌肤吹弹可破,忍不住又戳了两下,引出不满的嘤咛声,撩拨得人心头起火!

见状,庆格尔泰便识趣地掩门出去,无人在身旁,那珈开始更加放肆地动作。他拨开燕寒的刘海,亲吻他光洁的额头……眉心、鼻梁……一路向下。樱色的唇瓣微启,那珈探出舌尖轻探齿列,无意识的呻吟便从喉头溢出。

听到这记,血气倒冲脑门,那珈下身一紧,当即就觉得有点把持不住──渴望已久,现在又是一遂心愿的大好时机,一个多月都未曾与女子亲近过的他早就不想继续忍耐了!这般想,急进地欲解燕寒的领扣,可是才刚解了第一颗,一声呢喃止住了他的动作:“飞……虹……”

宛如一桶冷水倾盆浇下,教那珈愣在当场!

不是自己,也不是牧仁……燕如冰梦呓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飞鸿”?那是谁?像中原人的名字,是……男人吗?

莫非,“她”在嫁到匈奴以前,还有其他的男人?

那珈胸中一窒,回想到“红豆”即为中原男女的定情之物,十有八九并非牧仁所赠,而“燕如冰”口口声声所说“心有所属”,恐怕是另有其人!

可恶!燕如冰,你到底有几个男人?心中到底装的是谁?!

那珈越想越是恼火,恨不得立刻把榻上之人使劲摇醒问个明白,就在这时,忽然一粒泪珠毫无预警地从燕寒的眼角滑落,沁进枕巾,瞧得那珈顿时心软。

也没有心思继续动作了,那珈仅是执起燕寒的右手,就着亲吻,一边于心中默念――

我不管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人……从现在开始,会由我来疼惜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第二十章 迷夜(下)

燕寒感觉很温暖,仿佛置身某人怀中,对方的体温熨烫着他的肌肤,让他很安心。

意识渐渐回归,睁开惺忪睡眸的那刻,却有种从云端直直摔落泥沼的恐惧猛得袭上燕寒心头!

那珈……是那珈!他正拥着自己,亲密地躺在同一张塌上,两人近得连呼吸都能交换──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燕寒在脑中搜索着,忆起了昨晚市井中的邂逅,庆格尔泰送自己回宫,然后……

是那条丝帕!自己闻过之后便不省人事,再度醒来竟是和那珈同塌而眠!那……这期间他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燕寒急忙摸索了一番,自己的衣衫完好,身体也没有违和之感──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那珈有没有“乱来”?有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有没有察觉他身体的秘密?瞧眼前之人安睡的神态,并不像洞悉真相之后该有的反应,可燕寒仍旧放不下心,胸口像揣了一只小兔般狂跳着!

因为怀中不安分的动作,那珈幽幽转醒,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惊愕的眸子。

“听我说……”瞧怀中人哆嗦地就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动物,那珈努力放柔了声音,想安慰他,谁知才刚开口自己便被猛地推开,燕寒的身子同时滚落床榻,模样狼狈非常!

“如冰!”见状,那珈急忙跳下床扶他起身,“你有了身孕,不要那么激动。”

燕寒闻言,一怔,当下心定了大半:听那珈所言,浑然不知自己原为男儿身,昨晚果真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可是依那珈过去恣意妄为的脾性,哪有那么简单就放过自己?燕寒一脸狐疑,那珈瞧见,忙道:“我说过,不会再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虽然难以释怀,不过这句保证还是让燕寒心绪稍宁,他避开那珈的拥抱,退了半席,整了整衣冠,道:“叨扰甚久,如冰得回去了……”

“现在就走?”那珈不舍,出言挽留:“时辰还早,等用过午膳,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

“府中的厨子有几个是汉人,他们会做中原的菜式,你尝尝,说不定会喜欢。”

“还是不劳烦殿下费心……”见那珈一边说一边朝自己逼近,燕寒心生惧意,忙福了福身子,刚想逃离,可是才一回身就被那珈从身后抓住手腕。

燕寒吓了一跳,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被握的手。

“我只想要你再陪我一会儿,没有别的意思。”那珈生平还从未那么好声好气同人言语过,可燕寒并不想买他的帐,沈默了片刻,方道:“殿下……难道您不觉得自己许下的承诺太差强人意?”

“什么意思?”那珈蹙了蹙眉,问。

“如果您真想让如冰改变心意,就不要让如冰为难……昨晚的事情,权当作没发生过罢。”

这话说得冷情,听得那珈心中不悦,不过想来自己确实有点操之过急,这样做只会吓坏了对方。

“好吧,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虽然闲适的微笑仍旧挂在牧仁的唇角,可是再度看到他,燕寒却心怀愧疚,不敢面对。

“听说,你私自外出,到早上才回来?”

“是。”

“还是那珈送你回来的?”

“嗯……”

“这样说,你和他独处了整个晚上咯?”

燕寒把头低了下来,牧仁却托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睛和自己的目光对上──

“咿呀,真是没想到,我的小寒儿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大……怎样?与狼共枕的滋味如何?”

燕寒咬着下唇,呐道:“他没有对我怎样。”

“哈。”只有笑声,并无笑意,看得出牧仁在生气,可他并不开口责骂,这反而让燕寒心中更加难受。

“我看那珈对你倒是真心,不如择日向他坦诚一切,说不定他也会体谅你的难处,助你脱困。”

“王爷……”牧仁的冷言冷语教燕寒心怯,他颤颤地唤了一声,想上前拽牧仁的衣袖,谁知牧仁不着痕迹地拂开他,背过身道:“不过如今连你自己都不知爱惜性命,那珈助你也是徒劳,还得把自己拖下水……不值啊不值。”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