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探花郎 聂沧溟大哥 2539 字 5个月前

殷戒立回过身,也吃了一惊。

“你快闪!”他叫道,扑上去抓住钩尾。

身边劲风快至,一颗飞石如影撂过殷戒的身影,打歪了银钩,就见钩子擦过谭?I?Q身边,勾住她的头发。她惨叫一声,被钩拉动,整个身子往后扑倒。

“?I?Q!”聂沧溟疾步奔进书房。见到她狼狈跌坐在地上,正要上前扶起她,发现她一头长发如瀑布垂至地上。

“怎么啦?有没有事?”段元泽的声音由远而近,谈显亚也忙跟在后头。

“痛死我了。”痛得差点掉出眼泪。

“不要进来!”聂沧溟叫道,快步上前抱住谭?I?Q。

殷戒紧跟着他跑进书房,也瞧见了她“原形毕露”,急踢上门,挡住其它人进去。

段元泽只来得及瞥见聂沧溟挡住她的身影。他脱口问道:“是不是打中?I?Q了?我立刻去请大夫。”

“不!”书房内响起聂沧溟不稳的声音。“她没受伤,只是……钩子划破了她的衫子,等她换了衣服,咱们便到前厅去。元泽,请你代我尽主人之职吧。”

谈显亚一听,俊容微露不悦。

“?I?Q毕竟是男人,一辈子依附在另个男人之下,对他不是件好事……”上流社会可以容许贵族豢养男人,但?I?Q是官,毕竟不合宜。

抱怨的声音渐行渐远,终至消失。

“哎,大哥,你可以放开我了。”她叹道。

※※※

“如果我放开你,你会逃吗?”他问。怀里的身躯极为柔软,几乎舍不得放开。

天见可怜,一个男人要守身如玉不容易,眼睁睁地望着钟情的女子日夜在跟前晃,却无法正大光明地碰触她,那更是非人的折磨。

“大哥,你不放我,我会没法吸气。”她冷静地推开他,抬起脸,见到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这种异样的眼神曾多次停留在她的身上。事已至此,再装傻也骗不了人了。“大哥,难道我真这么像姑娘家吗?”

“岂止像,你根本就是。”长发滑过颊畔垂至腰间,眉目含怨,女儿之态毕露,就算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人进来瞧,也能瞧出她的性别来,怎能让其它男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你果然早就发现了。”她从鼻孔轻哼一声,颇不以为然道:“你该视而不见,至少,得等我愿意亲口承认,你再大吃一惊。”

“我等你七年,你不曾对我吐露过,你还要我等多久?”

她瞪着他。“你一开始就发现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你非男儿了。”

“胡说!”她恼道。走离他数步远,注意到他的目光随着她移动。“我装扮得当,无耳洞、无脂粉味,学男儿学了数月有余,满朝文武无人识穿我,你却在第一眼就看穿了我?这根本不可能!”说她小心眼也好,就是不服气。

“你没有耳洞,没有脂粉味,举手投足是像男孩子,但打第一眼瞧见,我就是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没有理由,如同你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本质,不是吗?”聂沧溟开始微笑。

微笑什么?这次的笑,真诚而不再虚伪,不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因为他长年的等待终于结束,她本来还在想计,想要如何完美地结束伪装,虽然他早知她的女儿身,但他不说,她就当他不知道,如今却得为了个死钩子,七年的女扮男装就这样窝囊地结束。她不高兴啊,不高兴他的直觉竟将她吃得死死的!

“你想透了吗??I?Q?”他忽然问道。每一天,他几乎要重复问她,当年当官的理由想透了吗?

想透了,就要辞官,这是她承诺的。

“大哥,你可知道近四年来,我不再答复你,只以笑相对的原因吗?”见他摇头,她狡黠笑道:“因为我早就想透了。”

“哦?”他的微笑僵住。“你却不肯说。”

“我不说,不是因为我贪当官的滋味,而是我舍不得大哥,舍不得朝中朋友啊!辞了官,我得回归女儿身,你别忘了我是孤儿,那样的生活,我可受不住。”

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他所能给的蔽荫呢?“就算你恢复女装,我依旧是你的亲人。你在朝为官,诸多不便,我是时时担忧你啊。”

“我知道。”她无辜笑道:“当舍则舍,有舍才有得,也该是我辞官的时机了。”

他闻言惊喜。“你当真要辞官?”万万不敢想象这件事会圆满落幕!

她一辞官,再也不怕有人会发现她的性别,七年!他错估了她的智商,以为她迟早会曝光!

七年来,他不知道作了多少夜的恶梦,梦里她被揭露女儿身,被拖出去砍了头。初时,他怕自己受牵连而恶梦不断,后来为她担忧受怕啊!人人都以为他双鬓白发是操心国事,只有他自己深知内情。

七年?龋?没有人跳出来喊她阴阳颠倒,戏弄君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确实要辞官,难不成要等人发现了,头掉了才喊着要辞?虽然小弟……妹自信再当个几年官,也不会有人发现。”她说道,颇为自负。

“然后呢?”他试探问道。

“然后?”她缓缓眨了两次眼,露出笑脸。“小妹只好背着包袱,拿着这几年的积蓄回乡,开间小店铺吧。”

他一怔。“你哪来的积蓄?”压根身无分文了,开什么店铺。他以为依她的才智,应该明白他的心。

“没有吗?”扇柄轻敲了头一下,故作恼状。“小妹一向没有理财概念,没有积蓄,我要怎么过下半辈子呢?哎呀……反正我年纪不小了,回乡之后,我找个人嫁了,就赖着他吃饭好了。”

黑眸凌厉地锁住她的娇颜。如果再听不出她在捉弄他,这些年的相处就白费了。她想玩他,也得要看他愿不愿意让她玩!

“谁能忍得了你的性子?”他不怒反笑。

“小妹又不骄纵,说起刻苦耐劳,还知道怎么个写法。”她也在笑,笑得连贝齿也露了出来。

“你贪睡贪吃又极为挑剔,不是美食,你不肯动口;能坐轿就绝不走路,连你在翰林工作,也时常偷懒发呆。不要以为我不知情,你从聂府账房那里支领的银子除了供你吃喝玩乐外,你还发给新进的庶吉士,要他们帮你做编修工作。?I?Q,你已被养得娇贵,如何能适应外头生活?”

哎,把她说得像头猪公一样,真够刻薄的。

“大哥,你真是如我甚详,但那又如何?如果我说,我有一块田,我不必亲自下手耕作,有办法请人为我做事,我只需躺在家里等收成,你信不信?”她笑得很诡异。

他见识过她的聪明,怎会不信?他的牙龈隐隐约约抽紧,唇畔仍然在笑,有多久没有以虚假的面貌待她了?是她自讨的。

“你想嫁人,也要看谁愿意娶你?你连伺候夫婿都不懂,何况你年龄过大,愿娶你的人有限。”他暗示自己正是一个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