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才不承认,大大方方找个借口:“我现在情况特殊,闻不得油烟味。这边还有西芹百合、小炒黄牛肉,你弄一下,我去研究行程表!”

所以从不下厨的人为什么还要去送爱心午餐呢?

白川叹气,认命地在厨房忙活起来。赵管家从后山回来,佣人来报,贺少又下厨了,他连忙进门,发现贺岚好端端坐在沙发上,而他带来的助理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赵叔,您回来了?”贺岚注意到他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满红彤彤的小果子,赵管家笑道:“少夫人不是在害喜吗?我去后山挑了一批成熟的山果,回来做蜜饯,给您开开胃。”

贺岚把企划书盖到脸上:“完蛋,这个家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废物了。”

中午,他拎着餐盒,去凌世总集团的大楼。在色诱事件之后,江凌夜为表衷心,给了他一张通行卡,欢迎老婆随时查岗。

贺岚搭乘专用电梯,直奔27楼。不出意外,这个时间点江凌夜在开会,他刚想坐下等一会儿,沈麓打来电话,声音低沉沙哑:“岚岚,你……你能收留我几天吗?”

用上“收留”,必然是被沈家人欺负了,贺岚连忙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没,就是、就是不想待在家里,想出去住几天。”

说到后面,尾音已经带上哽咽,贺岚连忙安慰:“别慌,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我去接你。”

“你身体不舒服,别费劲跑一趟,我自己打车去云水庭院……”

“哎呀什么费不费劲,你要急死我!”贺岚最见不得朋友受气,“我正好在外面,乖,快告诉我在哪儿。”

沈麓轻声细语地报了地址,电话收线后,贺岚把食盒留给前台,交代一句“给凌少”,急急忙忙下楼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柳丝蔓来了,交代日程安排时,看见放在柜子下的食盒,问:“这是谁送来的?”

“是前两天钟特助带来的贵客。”

柳丝蔓已经得罪江凌夜,不敢再对他动心思,只能转而去讨好江君尧。她拿起食盒,说:“给我吧,等散会之后我会转交给君少。”

“蔓姐,那位客人交代是给凌少的……”

话未说完,便被柳丝蔓打断:“什么凌少?你听错了吧?那是君少的Omega。”

前台小姐弄不清状况,又不敢轻易得罪柳丝蔓,只能匆匆点头:“哦、哦,蔓姐抱歉,可能是我听错了。”

*

贺岚开车直奔凌世医院,远远便看见一道娇小人影蹲在墙角,他赶紧把车停下,跑过去:“小麓!”

沈麓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的一瞬间,露出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像是被人对着脸泼了一杯水。

“出什么事了?”贺岚上下打量,“沈家的脑残又欺负你?”

沈麓摇摇头,嘴唇扁了扁,双眼里雾气朦胧。

“是我、是我自己做错事了。”

听听这委屈的小嗓音,根据贺岚多年的打怪经验,不是栽赃就是陷害。他抚摸着沈麓的脸颊:“你告诉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沈麓看着贺岚,鼻尖发酸,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原来自他回去之后,沈郁溪忽然提出回本家小住几日,目的就是为了找他的茬。

他在贺岚这儿受尽屈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便想办法折腾沈麓,把绿茶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先是偷偷把大姐的高定礼服放进洗衣机里,搅得不成样子,栽赃给沈麓,说是他“见识短浅,没见过好货,不懂保养”;又是主动要求帮忙做菜,故意害沈麓被油溅到,哭唧唧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会在人后对沈麓辱骂,骂他是“丧门星”,克死父母,骂得沈麓忍受不了,推了他一下,恰好被沈意洵看见,一顿责备……

这些都是小事,沈麓全部忍下,但今天上午,他居然被冠上“毒害兄弟”的罪名。因为沈郁溪告诉他,自己想吃芒果班戟,沈麓辛辛苦苦做好了,没想到沈郁溪吃了两口就呼吸困难,面色惨白。

沈家本宅里兵荒马乱,管家连忙派人把沈郁溪送去医院抢救,四叔、四婶赶来,劈头盖脸一顿骂,还甩了两个巴掌,沈麓这才知道,原来沈郁溪对芒果过敏,一点都沾不得。

四叔、四婶扬言要报警,在沈郁溪的“求情”之下才作罢,但也撂下话,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会要沈麓付出代价。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对芒果过敏……呜呜呜……”沈麓把脸埋在胳膊里,哭得肩膀轻轻颤抖,“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他,哪怕他那样骂我,我都忍下来了,但是、但是这样被诬陷,我真的受不了,不想再在那里待下去了……”

贺岚听到一半,已经气得要喷火。沈郁溪就是专挑软柿子捏,用这些伎俩欺负没什么战斗力的沈麓,有本事在他面前嘚瑟啊,头都给他拧掉了!

“他们现在还在上面?”

沈麓点点头,拉住贺岚的胳膊,两眼通红:“岚岚,别上去了,我们回去吧。”

“你别怕,我去帮你评评理,他们沈家人全都是瞎子吗,一个也看不清那个死绿茶的真面目?!”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为我出头的,你有孕在身,万一和他们起冲突,伤到哪里的话,我怎么和凌少交代?”沈麓用衣袖擦擦眼泪,站起来,“我只是想暂时找个地方容身,先回去,好吗?”

他那张小脸可怜兮兮,身上被泼的水渍还未干,一副狼狈样。贺岚叹一口气,搂住他的肩:“走,回家!”

第139章 论吵架,我贺少就没输过!

十二点左右,会议室大门开启,凌氏集团的高层们陆续走出,一个个脸上带着疲色。

凌少正式上位之后,已经连续开了一个星期高层会议,该罢免的罢免、该整治的整治,弄得他们每次进会议室心都提起来,生怕一不小心饭碗就丢了。

但最应该担心地位的江君尧,却是最淡定、悠闲的。他和凌少虽然是堂兄弟,但公司里谁不知道两人是竞争关系,股东和董事会里也有各自的党派,就不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吗?

江君尧的西装外套挂在胳膊上,问:“去对面的餐厅?我定好位置了。”

江凌夜捏了捏眉心:“还是那家?”

“怎么,吃腻了?”

“嗯。”

高层们目光各异,兄弟俩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表面关系维护得真到位。

“凌少,”钟弋拿着手机,“卓少有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