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知道的,我只是嘴上厉害,根本没想过害任何人,两个女儿是我没教好,都是我的错。”江彦茱抹着眼泪,“我是嫉妒,哥哥弟弟都有继承权,我却没有,所以心里不痛快,总是想找点事儿,妈妈总说,我长得最像她,如果脾气也像她就好了……”

提到已经逝去的老夫人,江北桦明显动容了,江凌夜适时打断:“爷爷,您现在有空的话,能帮我去看岚岚吗?他应该醒了,一个人在诊楼里,不舒服的话没人能照顾。”

诊楼里有两个医生,其中一个还是国医圣手钟国魁,怎么可能会照顾不好贺岚?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支走江北桦的借口,而一提到贺岚,江北桦的脸色再度冷下,拿起拐杖:“好,我去看看岚岚,要是我的曾孙出半点差错,我就回来打断他们的腿!”

“爸、爸!爸你不能走啊,爸!”

在江彦茱凄厉的呼唤中,江北桦毅然决然踏出宴客楼。她恶狠狠看着江凌夜,眼神像是两把刀,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顾天明还在连声恳求,沈芫芫看着现在的局势,家里最好利用的就是没头脑的五房,他们被逐出本家的话,今后的锅谁来背?

于是她笑着上前:“凌夜,古代新帝继承大统还有大赦天下的传统,你第一天继任家主,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略施惩戒就算了吧。”

“二伯母应该也听过,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呃……”沈芫芫被堵了一句,皮笑肉不笑,“话是这么说,但这么多客人看着,你做得太绝,恐怕也会惹来非议,不如听二伯母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家人别闹得分崩离析,给外人看了笑话。”

江凌夜看向沈芫芫,二房一家最为聪明,一直以笑脸示人,专门躲在背后推波助澜。尤其是沈芫芫,相当有心计,先前也是她三言两语,就挑得大房和五房对岚岚泼脏水,现在出来求情,只怕是留着五房还有用处,还能卖他们一个人情。

“我仔细一想,二伯母的话也有道理。”

听到江凌夜松口了,顾天明喜出望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他继续道:“念在初犯的份上,可以不除名,但五房要交出股份、迁出首都,非家宴不得回本家。”

江彦茱渐渐瞪大双眼:“你、你说什么?!不仅要交出股份,还要把我们赶出首都,这和逐出族谱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五姐你还是江家的大小姐,虽然没有股份分红,但每年还能得到信托基金的拨款,省吃俭用的话,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江彦霖托着腮,“或者五姐你也可以选择被本家除名,沦为旁支。我记得旁支原本就是不参与股份分红的,所以你手里的股份还是得全数交出来,能得到的拨款却只有本家子女的十分之一、或者更低,按照五姐这种挥霍成性的性格,能撑多久?”

江彦茱愣了愣,叫道:“江凌夜!你大逆不道,我是你姑姑!你怎么能……唔唔唔!”

顾天明捂住她的嘴,咬咬牙一口答应:“好!凌夜,只要不除名,我们按你说的做!”他低声劝道,“你听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江凌夜抬了抬手指,钟弋上前:“凌少,您有什么吩咐?”

“打电话给金律,把五房的股份书和分红书一起拿来。”

金律师是凌世律师团的首席,把他找来,说明江凌夜是动真格的了。推贺岚下水的罪魁祸首被晾在一旁许久,他还以为江凌夜处置过五房,已经把他忘到一旁,没想到江凌夜的眼神飘来:“张副总,你是凌世集团的老臣,平时工作兢兢业业,挑不出过错,但在管教子女方面,还有欠缺。”

“是,凌少教训得是。”张副总掏出手帕擦擦汗,“这孩子是我老来子,他妈妈把他惯得不像样子,我也没想到他混账成这样!”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报警,但关系到岚岚和孩子,我也不会轻纵。”

听到不会报警,张副总大大松一口气,连连点头:“是,凌少所言甚是!”

“听过张堰山在凌世的子公司任职,这样的人我不可能留在首都。”江凌夜伸出手,钟弋双手递上一个信封,“这是非洲分公司的调令,让他去那边将功折罪吧。”

非洲那边环境艰苦,和首都有天壤之别,条件不好也就罢了,连油水也捞不着,调过去简直就是从天堂落到地狱。但张副总也不敢讨价还价,万一江凌夜报警的话,张堰山留下案底,直接牵连子孙三代,想考公的话政审都过不了。

因此面对这种调职海外的处罚,张副总已经感到庆幸,而且处罚只是暂时的,今后表现好的话还能重回首都,一辈子那么长,让这孩子去吃几年苦,就再也不敢造次了。

处理好张堰山,还剩下一个吴毅。从责任分配看来,他是过错最少的,既没有对贺岚动手,也没有把他推到湖里,因此江凌夜淡淡道:“我已经通知你家长辈,让他们把你带回去好好约束管教。”

“谢谢凌少、谢谢凌少!”

不一会儿,宴客楼门口停下一辆车,钟弋来报:“凌少,金律来了。”

第125章 我喜欢他,和身份地位无关

诊楼二楼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人缓步走进去,在床边停下脚步。

贺岚吃过医生开的保胎药后,躺在柔软大床上抱着枕头睡得香甜。江君尧怕吵醒他,连拿凳子的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坐下后静静凝视 ,睡着的贺岚毫无防备,闭着眼显得安静柔弱。他的五官依旧是那么俊秀漂亮,鼻尖高挺,嘴唇是一种淡淡樱粉,惹人遐想。

江君尧伸出手,用拇指在唇瓣上轻轻摩挲,幻想这双唇亲起来是怎样的柔软。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手下也稍稍用力,贺岚蹙起眉,有转醒的趋势,江君尧赶紧把手收回来,当做无事发生。

“……阿凌?”贺岚星眸微眯,双眼对焦后才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江君尧?”

“睡得还好吗?”

贺岚点点头,坐了起来:“现在几点了?”

“7点,天已经黑了。”江君尧对他露出温柔微笑,“身体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贺岚摇摇头,睡一觉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钟老不愧是国医圣手,药到病除。他掀开被子想下床,被江君尧拦下:“医生说了必须卧床静养,你还是躺着吧,晚饭等会儿我会让人送来。”

“哦……谢谢。”贺岚对于和他独处一室,还是感到不自在,问,“阿凌呢?”

“他在宴客楼,帮你报仇呢。听说已经把五房踢出江家,赶出首都了。”

“啊?这么厉害啊。”贺岚挠了挠脸颊,“早知道不睡了,都没看到好戏。”

江君尧笑了笑,江凌夜特意等他睡着之后才去处理家事,应该是不想让贺岚看见他杀伐果断的样子,毕竟听说他之前在扮演金丝雀的角色,估计还想在贺岚面前保持一个乖巧的形象。

“对了,我的手机是不是丢在猫舍了?”

江君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过去:“在这里,本来想找到人就还给你,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贺岚把手机拿回来,叹气:“对呀!要不是为了它,我都不至于掉水里了。新买一个无所谓,但里面的照片弄丢有点可惜。”

江君尧想到那张屏保,把酸涩和嫉妒压下,用调笑的语气问:“你和凌夜感情这么好啊?”

“当然了,我超喜欢他的好吗?”

“因为他是江家家主吗?”

贺岚愣了愣,不解地问:“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和江凌夜在一起,跟他的身份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江君尧问出这个问题时,内心矛盾又纠结,他不想从贺岚身上看到追名逐利的一面,却又渴望他是具有这种目的性,这样的话至少能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江凌夜并非比他优秀多少,只是因为黄袍加身,才能拥有一切。

可惜贺岚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很严肃地看着江君尧,回答:“我和阿凌认识时,一直认为他只是一个生活困顿的服务员,我爱他,和物质层面没有任何关系,单纯因为他是江凌夜,优秀、迷人、无比体贴,给我从未体验过的关心和爱护,他是不是江家家主,和我的爱没有关系,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我也会和他一辈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