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从自已随身携带的空间中取了一颗止痛补血丸,扔到嘴里嚼了起来。

几秒后,止痛补血丸见效,她身上的痛感消失,从丹田处生出暖意,缓缓注入她的四肢百骸。

身体舒服些后,原主的记忆如潮水,一起涌入苏晚缇的脑海中。

原主也叫苏晚缇,是山岩村的村民。

十六岁的她,现在带着病重的母亲和五个年幼的弟弟妹妹生活。

原主的父亲苏菘是一名采药人,他胆大心细,身手了得,能不系绳索,不带铁爪,攀爬于险峻陡峭的悬崖峭壁之上。

他水性极好,进入水中就如回到水里的鱼儿一般,能潜至百米之下。

苏菘聪明好学,记忆力也极佳,自学认识了简单的字,认全了草药的名字和模样。

凭借不凡的身手和超好的记忆,苏菘能采到常人所不能采的珍稀药材。

苏菘将采到的珍稀药材拿到县城大药铺卖钱,收入颇丰。

跟富户人家自然是没法比的,但是在这偏远的,小小的山岩村,苏菘一家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他攒了些家底后,二十岁娶亲,娶得是隔壁村姓章的女子章荷花。

而后,两人分家出去,在村子最东边分到一块地,盖了房子,接下来十七年生下了六个孩子,日子过得平淡和美。

原主就是苏松夫妻的第一个孩子,生下她的第八年,两人才生下第二个孩子。

所以原主的童年时期,得到了父母独一无二的宠爱。

苏松重视这个女儿,去县城卖草药时都要带上她。

他还白送了一家药铺很多药材,就因那家药铺是一女大夫所开,那女大夫可以教他的女儿识药草明药理。

后来,在原主八岁的时候,那女大夫正式收她为徒,教她如何制药,如何配药,如何诊脉针灸,如何治病救人。

山岩村地处深山之中,与外界交流甚少,村民的思想自然要陈旧很多。

在各家只能勉强饱腹的情况下,谁家会出多余的钱财送女儿学手艺呢?

所以当时苏松的决定引来了村里人的非议,就连妻子荷花也受到了这些质疑声音的影响,变得犹豫起来。

“松郎,我们送阿晚去跟女大夫学医术是不是做错了?再过几年,阿晚就要择婿嫁人了,她带着一身本事去协助夫家,为夫家挣钱去了,对我们的家庭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省下钱来,让晨芷、午芎他们吃点好的,将来送他们去药房学艺,对我们家才是真的有好处。”

苏松却不赞成妻子的话。

他想得更为深远,“荷花,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有一技之长,将来能独当一面。”

“尤其是女儿,更不能敷衍地将她养大就算完事了。”

“她有了一技之长,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以后无论是嫁人还是不嫁人,她都能靠自已的本事挣得一份银钱,供自已生活,不用仰人鼻息,更不会走投无路鬻儿卖女以换取三五两银子果腹。”

“即便日后女儿嫁出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嫁出去了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吗?看着女儿在夫家过得不好,忍气吞声,吃口饭都要看人脸色,我们做父母的心里不会难受吗?”

“所以,荷花,无论是阿晚,还是她的弟弟妹妹,我都会尽力去培养的,我希望他们长大后像我一样,能够自食其力,能够用自已的本事挣一口饭吃,这口饭不仅能保命,也能保住尊严。”

荷花不认字,也没读过书,她的观念和见识都是从娘家和村里获得的。

苏松的话,她听不太懂,也不能完全理解。

但是她听明白一点,让女儿学本事,对女儿的一辈子都有好处,以后女儿不用在婆家受气,也不会饿肚子。

“好。”她低低应道,心里既羞愧又欣慰。

羞愧的是,自已是孩子的母亲,竟然听信了那些旁人的话。

旁人有几个是真正为别人好的?他们嘴巴一张,好的坏的都说出来了,自已若真听了他们的话,断了女儿学医的路,日后女儿若过得不好,这些人哪个会站出来负责?

欣慰的是,自已嫁对了人,她的郎君聪明又能干,对家人负责,为孩子谋划,这样的男子,找遍附近几座村子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日子如秋日的流水,和缓流淌,直到三个月前,苏家平静和幸福的小日子戛然而止。

苏松在山崖峭壁间采到了一株极难得的草药,这株草药叫还魂草,他带草药去县城医馆。

在县城大门口,苏松看到城门贴着一告示,说是碌州有一安姓贵人等着还魂草配药救命,悬赏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白银……

苏松很难不动心,若是得了一万两银子,那他再不用冒险去采药了。

碌州距离县城不过百十公里。

他将还魂草小心翼翼地收好,贴身放着,让人给家里送了口信,又在街边买了十几个炊饼,而后出发去碌州。

这一去就再未回来。

有人说曾在去碌州的官道上见过他,那时他孤身一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人说曾在山崖之下看到过苏松的包袱,估计这人早就落入崖下滚滚河水中溺毙了。

有人说,附近有山匪活动,估计苏松被那些山匪劫财害命了。

也有人说,他家在碌州有亲戚,那里的亲戚说那姓安的贵人还在悬赏寻找还魂草呢,看来苏松是没到过碌州安家,殒命于途中了。

各种传闻都有,皆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凶讯。

原主得了信,从医馆回到山岩村,带着弟弟妹妹沿途寻找,多方打听,终是一无所获。

苏松就这样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