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目瞪口呆,“他们为什么叫你少爷?!”拍偶像剧吗这是?

许迟很是无辜,“总不能叫老爷吧,我还这么年轻。”

飞机内部也很是夸张,有床、有沙发、有火炉、有浴缸、有餐厅,机舱内挂着的壁画上还有一行小字:“愿与爱人缠绵云端”。

这特么什么东西啊都是!

沈澈吃惊得半天才说出话,“你都没跟我说过,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

许迟淡淡地,“都是我爸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沈澈最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崽子,“要是没关系这飞机能来接你?”

“我也不想,是我爸听说我要回家非要派人来接......”许迟有点讪讪地回答,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没生气吧?”

沈澈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

“之前都没有告诉你......”许迟有些歉意地,“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你......”

父亲是许二这件事,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他总觉得父亲是父亲,而他就是他。

他钦佩父亲的能力,但正是因为这份钦佩,他更加不想倚仗着父亲的能力度日,如果安心呆在父亲的荫蔽下,越来越习惯和依赖这份安逸,那等到他将来失去的时候,就会什么都没有。

而母亲去世后,这份钦佩也变成了微妙的疏远和恨意,于是他更加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努力着,他希望即使没有了父亲的荫蔽,自己也可以活得足够坦荡。

沈澈被许迟那副纠结的模样逗乐了,笑着说,“那有什么?我们又认识没多久,你也不必事事都告诉我呀。再说,我认识了个不炫富又没架子的富二代,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可生气的?”

许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沈澈笑得很可爱,“那以后缺钱了,是不是可以问你借呀~”

许迟忙不迭地点头,“那当然!”

沈澈倒是不知道,许迟自从十六岁考上大学后就没再拿过家里的钱,还只当他是位有个富豪老爸还闲得没事要体验人生的公子哥儿。

机舱内门一关,舱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沈澈抱着豆花在那洁白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托你的福享受一回,坐私人飞机就是爽啊。”

许迟微笑道,“你要是喜欢,天天坐也没问题。”

从B城到M城飞行时间大约是四小时,一路向南,渐渐从冬日穿进春城,飞到半路时,忽然下起了雨。

沈澈望向窗外,一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那真是在空中才能看到的美景:不远处,一团团乌云之下,是滚滚而泻的磅礴大雨,飞落的雨线掉进冰蓝色的深海里,仿佛被海水吸进去了一般;而那乌云的四周,竟是朗朗晴日和碧海蓝天,阳光从万米高空的云缝间飞射而下,壮美无比。他就这样扶摇直上九万里,远远看着上帝泼下了一瓢水,一半是风雨,一半是晴空。

沈澈呆呆地看着窗外,“你看,好美。”

许迟侧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嗯,好美。

第十八章

接机时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全都西装革履、恭恭敬敬的模样,几辆加长的豪华轿车候在一边,一丝不苟地泛着黑亮的光。

一路开到许二爷的宅邸。那别墅依海而建,外围的矮墙直插入珊瑚礁制成的基座上,下方深灰色岩石的弧度完美地深入大海。海浪拍打上来,海水近在咫尺,却刚好不触碰到建筑底部。

别墅四周是葱郁的绿树交错生长,又有雪白的花树点缀其间,那巨大的建筑就仿佛一座童话里的古堡,宽广无边的外墙消失在绿林与素花之中,只露出一些高耸壮观的屋顶。

管家在大门外躬身而立,“少爷,沈先生,老爷在茶室,正等着二位呢。”

进了院门,佣人接了他们的行李和外衣,沈澈一路走进去,只觉愈发恬静幽深,庭院内种满高树和翠竹,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甜香清新的气味。又有几曲长廊,几只纤亭,花纹繁复的露台楼阁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松木掩映中有一大片广袤波澜的人工湖,与远处的大海连成一片,无边无垠。

沈澈从没见过如此占地面积不菲的豪宅别院。前面有管家领路,旁边有佣人伫立,园子里还偶尔可见几只打滚儿晒太阳的大型犬,连那狗都是慵懒高贵的模样。他一阵紧张,不禁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许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于是牵住他的手,“路上有石子,小心点。”

沈澈被许迟牵着走,许迟走在他前面,他抬眼便看见那人高大的背影,背脊笔挺、肩膀宽阔。

进了内门,穿过长长的堂屋,又有个高级女佣打扮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满脸笑容,“少爷可算是回来了,老爷这些天来都不知念叨您多少回了。”

许迟应了声“张姨”,便带着沈澈进了茶室。

茶室内的男人正坐着喝茶,见二人进来,便微笑着放下茶杯,站起身,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唇角。

沈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据许迟说他父亲已经年过六十,但是看上去却是个英俊中年人的模样,只看那坚毅的五官轮廓,就可知年轻时有多么风流倜傥,身材也如许迟一般高大伟岸,想来是保养得当又勤于锻炼。

许迟站在门口,“爸。”

“你回来了。”许二笑了笑,转眼又瞧见了沈澈,“这位就是你说的小朋友?”

许迟介绍道,“爸,这是沈澈,和我一起合租的室友,是位很有才华的作家;沈澈,这是我父亲。”

沈澈恭敬地,“许叔叔,您好。”

许二一手揣在袖子里,另一手却伸了出来,主动和沈澈握了握手。他握着那雪白纤细的手,停顿了两秒钟,有些玩味地看着沈澈,“真是一双好手。”

沈澈一愣,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掌心还被男人用大拇指意味不明地揉了两下,于是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许迟脸色一沉,嘴唇紧抿,似乎是极力忍着没有发作。

许二爷假装没看见儿子阴沉的脸,和蔼地对二人说,“你们一路辛苦,去洗漱收拾一下,明晚家宴,为你们接风洗尘,沈先生一同来。”转头又对许迟补充道,“你宋叔叔也来。”

许迟的脸色更加不好,连话都没回,转身就走。

二人的房间早已备好,沈澈被安排在许迟隔壁的一间客房,屋内极为宽阔敞亮,装潢典雅别致,双人床有着奢侈的宽度,窗户正对着大海。

许迟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沈澈的屋里,面容有些凶狠地,“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