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阳搓捻着那厚实的红色盖头,带着笑意的嗓音温和又坚定地搭在柯浅的耳梢上,“是他这样做打扰到了你的正常生活,该感到抱歉的是他,你不需要为自己的不喜欢感到不好意思,你更不用为自己的拒绝找任何合适的理由,只为了不让他那么尴尬。”
“他未经你同意就当众表白,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
柯浅怔愣地看了他几秒,鼓了半天的勇气,最终还是有些恹恹地偃旗息鼓,不好意思走出去。
“没关系的,你不想面对也是正常的,害羞是人之常情。”“先去换衣服吧,一会儿我带你走出去,好不好?”
等柯浅飞速换好衣服跑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那么多人围着喧闹了。只有那个搞了如此大阵仗想和他告白的人还是不肯走,非要等他出来和他当面说。
他走在陆盛阳身后,陆盛阳平直的肩线替他挡去了不少看好戏的目光。
那人拦着他们,非要让柯浅给个说法,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真的不喜欢他起码要把话说明白吧,干嘛非要闹得这么不好看?
“是你的当众纠缠不礼貌,他拒绝你连理由都不需要,你大张旗鼓地告白给他带来的只有困扰,他凭什么还要维护你的自尊心出来好声好气地给你一个解释?”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道德绑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寻衅滋事和聚众闹事?”
那人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忍不住出声质问:“你、你哪位啊,你凭什么替他教训我?”
柯浅太尴尬了,他实在很不喜欢面对这样令人窒息的场面,他低着头轻轻拽了拽陆盛阳的袖口,小声道:“我们走吧……不和他说了,走吧。”
陆盛阳回握过柯浅的手腕,余光扫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人,“我是他家长,你再继续,我叫保安了。”
柯浅在听到那句‘家长’明显地抖了下,指尖都不自觉蜷在一起,整个人冒着热气地跟着陆盛阳走了出去,直到人都坐上了车,脑子还落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陆盛阳小声叹气,曲起指关节在他额头上敲了敲,“小浅还在家吗?”
柯浅的茫然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回答:“在的在的,您找他干什么?”
等听到陆盛阳的低笑声,柯浅整个人都快要红透了,羞愤得快要死掉。
陆盛阳这才提醒他系好安全带,说庆祝他毕业大戏圆满成功,请他吃饭。
柯浅吃得食不知味,等再度回到宿舍,这又红着耳朵低着头不敢看人,小声问:“所以家长……”
“我毕业那天,你可以来吗?”
“别人的家长都会来的。”
柯浅明明那么害羞,可话说的又如此直白,听得陆盛阳心口一热:
“好。”
柯浅拉开车门就跑。
临走前还撂下一句:“谢、谢谢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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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柯浅执意要请陆盛阳吃饭。
他还说如果陆盛阳有时间的话,他还安排了一些活动,问陆盛阳愿不愿意和他出去玩。
少年心思实在好猜,陆盛阳乐意装作没看出来,由得他说了个游乐园的地点。
可驱车到一半,路过一家花店后,鬼使神差地停了车,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塞到了柯浅怀中。
柯浅的脸红得要滴血,比他捧着的花束还要红。
陆盛阳单手搭在车边框上逗人,说:“我看别人家的毕业生也都有,花店的老板说,毕业礼都送这个,来的时候没带,现在补给你。”
柯浅红着耳朵点头,“原来只是毕业礼物啊。”
陆盛阳是真的有被逗笑,心想媚眼抛给瞎子看?
不过他没说太明白,只是在启动车辆时又蓦地停下动作,侧着身子朝着人伸出手去。
很淡的香水味从柯浅的鼻尖溜过去,柯浅下意识睁大双眼,茫然不解地看人。
却又在人愈发靠近之后慌张闭起眼睛,紧张到连呼吸都停了。
直到陆盛阳的手指蹭过他的耳梢,紧接着传来‘咔哒'一声脆响。
“又不记得系好安全带?”
等柯浅意识到他自己的举动时,慌得恨不得将脸全部埋进那大捧的花束中,终于是又被陆盛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下巴。
“玫瑰有刺的,”陆盛阳捏了捏人脸颊,温热地指腹蹭过那层又薄又嫩的软肉,收回时还没忍住搓捻指尖回味了一下那份滑腻的触感,这又笑人,“怎么?刚毕业就要给自己毁容啊?”
柯浅哪儿经得住人一波又一波的逗啊,早像个螃蟹一样红得都快要冒热气了,还在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都怪天太热,他的脸红应该看不出来的,很好解释。
“啊……车上空、空调不太凉,”
柯浅支吾地给自己找借囗,“没事的,很快就到餐厅了,马上就不热了。”
陆盛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双M车标,唇角得笑意完全压不住的,他侧目扫了一眼那个缩在那里小小成一团的人,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戳穿他。
只是很惆怅地感慨,啧,炫富炫给笨蛋看。
这小家伙真的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你们表演系的学生……平时都不看财经新闻的吗?”
“看那个干什么?”
柯浅哪儿听得懂这么隐晦的暗示,又顺着人话音硬着头皮尬聊:“我们一般闲下来都要刷电影的。”
然后陆盛阳黑着一张脸,听柯浅讲了半个钟头,他那个弟弟陆承渊是多么的敬业表演有多么的好是他作为偶像天花板一样的存在,把人吹得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