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出?来活动的?动物少,只有兔子比较好抓。郑青云近来逮到十好几只,多数都卖去?城里,也留下一些?宰来自家吃。
他每回都要小心地把?兔皮剥下来,用老?猎户教的?法子鞣制好,陆陆续续也攒下几张,好让方竹做毛领子。
方竹也没客气,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她好似更畏寒了,每天只有坐在火边才觉得暖和。
郑青云到底打猎多年,鞣制皮毛的?手艺练得上好。灰黑的?兔皮十分柔软,外面的?毛也打理得干干净净,还没有什么?味道,摸着很舒服。
肚里的?娃娃估计是明?年八月多出?生,一晃也要过冬。方竹想着让郑青云再?多弄两张皮子,到时给娃娃做顶帽子或是外衣都好着,肯定保暖。
方桃挨着她坐下,也没闲着。拿起针线和棉布,认认真真缝制小衣,时不时跟方竹请教几句。
在灶房收拾完的?陈秀兰端着竹盘进门,径直去?角落麻袋舀出?几碗麦子。
方竹有些?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陈秀兰重新把?麻袋扎紧,“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我?准备生点儿麦芽熬糖。”
这东西麻烦,往年她都懒得费心,宁愿花钱买几块吃吃。今岁却是不同,她实在欢喜,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方竹还没自己熬过糖,一听也来了兴致,“娘记得教教我?,我?也学一学。”
“行!”陈秀兰爽快地答应,又?叮嘱她,“你别老?坐那儿做针线活,仔细眼睛。”
“嗯。”
雪化得越来越多,院外到处都是水。
屋里暖融融的?,很容易让人困倦。方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最后实在撑不住,还是收起东西,回到卧房躺下。
一觉睡得安稳,迷迷糊糊间听见大?黑的?叫声还当是做梦,等门口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她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一出?门果然看见郑青云,不免觉得惊喜:“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郑青云笑得张扬,冲她招招手,神?神?秘秘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站在身旁的?陈秀兰和方桃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方竹更觉奇怪,探头朝郑青云手里的?麻袋看去?。
只见最上方躺着一只长尾狐狸,通体雪白,看不见一丝杂色。
方竹面露惊异,她虽不懂行,可看这皮毛如此漂亮,也晓得能?卖出?个好价钱,那些?贵妇人娇小姐必定喜欢。
郑青云也控制不住嘴角,一手捞出?身体还温热着的?狐狸,让几人看得更清楚,笑着说起今日的?奇遇:“我?原本是看到雪地上有鸡爪印,想猎几只野鸡的?。没想到这家伙跟我?想到一处,早在那儿守着。趴在地里愣是看不出?来,亏得大?黑鼻子灵。”
方竹视线又?移到白狐身上,微微弯了弯眼睛,“运气真好。”
郑青云笑笑:“可不是,说起来这还是我?头一回猎到这稀罕玩意?儿。以前也就打到几只杂毛狐狸,一张皮子也卖成五六两。这白毛的?肯定更值钱,估摸能?有十几二?十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秀兰不由咂舌:“就一张皮,这贵呢?”
“这算什么?,人家收去?做成狐裘、披风,卖给那些?巨富之?家,几十上百两都有人买账。”
不过他们没那个门路,就别太贪心,能?有一二?十两已是笔不菲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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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兰她们也都是明?事理的?,没觉着这差距太大?心里不好受,只乐呵呵地夸郑青云厉害。
没什么?人吃狐狸肉,郑青云便趁着它身体还没僵硬,把?狐皮剥下来,挂在屋檐下晾着。反正人家收去?还要加工鞣制的?,用不着他费那功夫。
只是夜里不放心,又?把?它拿回屋放好。
翌日一早,郑青云就去?套上牛车,带着狐皮、两只兔子,并一些?鸡蛋、萝卜和菘菜进城。路上还载了几个搭牛车的?人,一文钱一程,虽然不多,但日积月累也算不错。
不到两个时辰,郑青云就回到家,一双眼比夜间的?星星还亮。
“怎么?样??卖成多少?”方竹等人直勾勾盯着他,一个比一个心急。
郑青云也没卖关子,直接取下钱袋子,从里头掏出?几块银锭,“光狐皮就得十八两。”
“真好。”方竹拿起那枚最大?的?银锭,捧在手心观赏,半晌才传给陈秀兰。
一家子把?银锭摸个遍,最后才收进箱子里锁好。
得了一大?笔钱,每个人都挺欢喜,嘴角就没下去?过,围在堂屋烤火吃晌午饭还在说这事儿。
陈秀兰:“还是要有钱才安心,以后等孩子出?生也不愁吃穿,都能?用好几年的?。”
郑青云却有别的?打算,郑重开口:“我?打算等开春找人回来挖口井,家里的?鸡越喂越多,还有菜苗果树都要喝水,有口井就方便不少。”
挑水爬上坡着实是个辛苦活,郑青云灌满一石缸,来来回回要跑几趟。方竹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闻言自然没人反对。
陈秀兰:“是该打口井,不说吃水,就是天热的?时候湃点儿果子,存肉都是顶好的?。”
一想到炎炎夏日里,各种各样?的?果子扔进水井,捞出?时还带着凉气,吃到嘴里清甜又?解暑,几人面上不约而同浮起笑容。
况且一口井算上材料和人工,十两银子就差不多,以家里目前的?积蓄,根本不成问题。
一时间都生出?期盼,只是冬日里太冷,马上又?要过年,不适合请师傅进门动工,还是等天暖和一点再?做打算。
泡好的?麦子装在竹筐里,陈秀兰日日都记着洒水。如此发了四五天,终于长出?一层小指长、绿油油的?嫩芽。
陈秀兰清早起床就把?前两天让郑青云买回来的?糯米淘洗干净,用清水泡上,才去?忙别的?事情。
剁草喂鸡、吃饭刷碗、缝制棉衣,一晃两个多时辰过去?,白花花的?糯米已经膨胀不少。
灶里又?生起火,热烘烘的?,烤得人脸颊发红。泡好的?糯米被?拨进木甑子,架在锅上用大?火蒸着。等待的?间隙,陈秀兰把?麦芽剪下来,切得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