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也一身夜行衣躲在假山后面,看着小心翼翼的温白心里隐隐有些心酸。他还记得原作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心怀邪念的长辈依仗权势对单纯弱小的少女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进行言语和行为上的侮辱猥亵,表面正义的上位者却偏袒邪恶,而对善良之人却多加惩罚。

思此,陈靖也抓着房檐的手都不自觉地握紧。这都是什么人啊,弱者不被同情和保护,强权施暴者却被袒护。这作者的世界观是有什么问题吧。

陈靖也撇撇嘴,虽然自已是不被允许修改世界线,但是他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新青年,面对这些不公平的事情他还真就不能袖手旁观!陈靖也暗暗吐槽,不让修改大的时间线,那自已稍稍见义勇为一下但是又不让她看到自已的样子,这样就不算修改了吧。

跟着温白一路走到吴娘子的房门外,陈靖也趴在房顶上看着那几个站在房门外凶神恶煞的小厮,心内暗道一声走狗。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已经把原作者更新的所有章节全部给了陈靖也。按照陈靖也刚来时候的设想,他那是要修改整个世界线,改变原故事走向,拯救那些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的恋爱脑。虽然现在修改时间线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为了这个原来的设想,陈靖也那是对原作进行了不下近十年的苦读,对每一个时间点那是烂熟于心。

所以,对于这次的出手,陈靖也可以保证,那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一击即中!

在屋顶趴了将近二十分钟,陈靖也只听到屋里传出女性“啊”的一声尖叫,那门口的小厮呼啦啦一群向屋内涌去。陈靖也站起来,撸起袖子,系上蒙面面巾跳下屋顶,一路小跑到房门外,隐藏在柱子后。

他眯着眼看着屋里。只见屋里围了一圈人,坐在座位当中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膘肥体壮。那男子袒胸露乳,满脸是血的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盯着跪在下位的两个女子。

陈靖也细细看了一下,那跪在下首,紧紧抱着衣衫不整,昏昏沉沉的吴娘子的不正是温白,原作的女主吗?他摩挲一下柱子,直觉现在还不是去见义勇为的好时机。

情况并不激烈,人员也没有动手的意思,现在就出手,要是日后算起来说不定还要怪到女主身上。那自已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毫无意义的了吗?思来想去,陈靖也还是打算先静观其变。

男人捂着额头哼哼半天,一旁站着的小厮看着温,吴两人也是轻佻多过其他。温白跪坐在地上,用自已的外衫紧紧包着吴娘子。那畜生不知给吴娘子吃了什么东西,她一直都昏昏沉沉,脸色也潮红无比。

“骚蹄子,你觉得现在还有人能来救你?”男人指着温白她们破口大骂,似是不解气一般,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温白也不偏头,茶杯直直打在她额角,鲜血满面。

陈靖也站在柱子后面,指尖死死扣着木头。他看着温白一声不吭地跪着,身体僵直。

“能被老子看上是你们的福气,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现在这样又是何必呢?”刘管事捂着自已额头,好言好语的劝慰道。温白冷哼一声,抬眼看着刘管事,笑了:“这福气还是您自已留着吧,脸面还是自已挣得好,不劳烦您了。”刘管事听她如此回答,暴怒骂道:“骚蹄子,老子能看上你们是你们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温白瑟缩一下,更加用力的抱紧吴娘子,一言不发。刘管事见软的不行也不多废话,直接皱眉瞪一眼身边的人,恶狠狠说;“给她们拉开!”他站起来,看着温白低头时露出的一截洁白脖颈,语气猥琐:“小蹄子,你不是要护着那娘们儿吗?可以,你来陪老子,那娘们儿就赏你们了。”说罢,他不顾头上的伤口,直接拽着少女细白的手腕向着里屋走去,昏昏沉沉的吴娘子则被围着的小厮们混笑着围着中间撕扯着衣服。

陈靖也听着她们的反抗,暗骂一声人渣。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向着刘管事的头打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屋里一阵瓷器破碎巨响,便听见刘管事骂骂咧咧地出来,额头血流如注。

他指着四周破口大骂,陈靖也站在柱后,把面巾向上一拉遮住半张脸慢慢悠悠地走出去。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刘管事看着陈靖也一身的夜行服,只当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便指着他鼻子就骂。陈靖也也不解释,只是一转手腕,右手现出一柄青玉扇子。他看着刘管事的嘴脸,心里一阵厌恶。

反正现在谁也不认识自已,而面前的这些人也不过都是一些人渣败类,去了他们还能算上是做了件好事。陈靖也思此,便更加觉得自已现在做的事情那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大好事。

刘管事见他并无惧意,心内更是生气。他双手颤颤指着陈靖也,青筋暴起着对身后的小厮们吼道:“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拿下!”原本站在刘管事身后看着的人,听见这话,呼啦啦的全都手持兵卸而出,向着陈靖也砍去。

陈靖也无奈一笑,左手持扇右手结印。有青银色光芒向着扇尾而去,陈靖也冷冷看着刘管事一众人,轻喝道:“落!”

话音刚落,平地起惊雷。只听见一阵惨叫,白光闪过,原本那些气势汹汹的奴仆全都口鼻出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靖也摇着扇子站在院子中央,内心疯狂给自已点赞。

太帅了啊,陈靖也!这个b装的啊,简直能写到墓碑上来炫耀!不过,陈靖也想了想,现在他是个修仙的,墓碑这个东西,怕是用不上了。

还没有欣赏一会儿自已的风采,陈靖也就见温白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看着这一地的人惊叫出声。陈靖也啧了一声,摆手对着温白表示不要发声。

温白瑟缩在门内,死死捂着嘴唇点头。陈靖也看她这么害怕,抚着扇子想着自已这也不像是个坏人啊,怎么就怕成这样了?

他在温白惊惧的目光里慢慢走近她,为了安抚她轻笑着拉下面巾:“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陈靖也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到温白手中柔声道:“这东西你收好,今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把这,”他晃了晃玉佩,继续道,“就把这个给他们看,便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温白紧紧攥着玉佩,一瞬不瞬地盯着陈靖也。陈靖也也不恼,只柔柔笑着。

他轮廓本就柔和,眉眼又是世上少见的精致,此时唇角含笑,柔声询问更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温白一时呆愣,只看着他点头。陈靖也满意的拍拍她脑袋,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人声。他神色一凛,赶忙拉上面巾离开,匆忙之间竟还能分出心神来对温白说声保重。

陈靖也几个跳跃间便回到自已的院子。他本以为顾行停早已睡下,谁知还没到,就远远的看见那本该睡下的人正提着灯笼气冲冲地站在树下。

“师尊!”陈靖也还没站定,就被顾行停拽着胳膊拖到屋内。他边走边唠叨:“更深露重的,师尊这是上哪了?这个升仙会上也不太平,师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和师父交代啊。还有您这身衣裳,这一脸的灰土,这,这成何体统!”陈靖也被他拖得一趔趄,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好容易都坐下了,顾行停给陈靖也递上干净巾帕,又送上热腾腾的糕点,方才说道:“师父去三十三重天之前就说了,师尊不能出玄真观。我们这次来本就是铤而走险,而您呢,这又是在做什么?”

陈靖也擦干净脸,拿着糕饼默默吃着,一言不发。顾行停见他没有回应,心下又气又急,却又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只能恨恨的接过巾帕在手盆里使劲搓着。陈靖也咽下最后一口糕饼,看他气的满脸通红,边喝茶边解释:“师尊知错了,下次不会的。但这次确实遇到了该帮一把的情况,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他端着一杯茶,趴在桌子上斜眼偷偷瞧着顾行停,见他脸色稍缓方才笑问:“小亭子,你可知是什么事情绊住了师尊我?”顾行停给他续上茶水,摇摇头。陈靖也看他一脸懵懂,气愤道:“若是有人在你面前仗势欺人,欺男霸女,行停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顾行停猛地一放杯子,茶水撒遍一桌。他睁大双眼,似被气急:“那自然不能!大丈夫生来便立于天地之间,对此不平之事也定当出手帮助,哪能听之任之!”陈靖也唉了一声,说:“当是如此!师尊和你想的那是一模一样,所以这才回迟了。”顾行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惊道:“所以,师尊这是去……”“见义勇为!”陈靖也拍着他肩膀笑道。顾行停被他拍的一矮身子,心里却也不再那么着急。

“那师尊吃完糕点就早些休息吧,行停就先回屋了。”顾行停行礼后退,端上洗漱的铜盆便离开。陈靖也手里转着两个桂圆,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这外人看起来热闹非凡的盛会对于陈靖也来说却无聊到家。玄真观虽然不比百年前的赫赫扬扬,但到底根基在那里,其他人心里再怎么看不起,至少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陈靖也想到这撇了撇嘴。

这些修道的,自诩正道人土的,哪个心里没点弯弯绕,哪个是真心实意客客气气尊称其他人的?没有!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些“仙风道骨”的老家伙们做起来眼都不带眨一下,更不用说什么愧疚,那都是一早被他们丢到爪哇国的东西。

陈靖也胡思乱想着,手里不自觉的又握住了两个核桃开始转起来。

少卿去三十三重天已经三个月。他半点音信都没有传回来就算了,就连老君都没有消息。陈靖也不禁有些担心,少卿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也不说是什么事情,留下字条自已就走了,当真是潇洒。

想到这,靖也不禁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摇了摇头,把这份莫名其妙的心酸赶出心间。他一把捏碎手里的核桃往嘴里扔了个核桃仁嚼着。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现下已经救了女主,只要在几天后的升仙会上再收她为徒,那主线剧情,就可以开始了!

多想无益,陈靖也脱了外衫躺在床上抱好自已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舒服,既无人打扰,气温也是刚刚好。

陈靖也迷迷糊糊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看着窗外已经高悬的太阳愣了愣,猛然想起今天应是原著里温白被问责的日子。他已经想好了,何必等到之后女主已经被折腾了一圈才去当什么救世主,现在,他就要去收她为徒!

陈靖也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边拢头发边向院外跑去。他一心都是要去见女主,却没发觉今日的院子却是寂静非常。

“行停!”他边喊顾行停,边打开门快跑,却没想到在门槛处撞上一堵无形屏障。陈靖也一时不察,连忙闭上眼睛用手遮挡。待睁开眼睛时,陈靖也却猛然发现自已竟然回到了寝室内坐在床上。

这一系列事情太过诡异,陈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坐在床上半晌,想了又想却没有想到原著里有这一段。既然原著里没有这一段,那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有人在做什么事情。

想清楚前因后果,陈靖也慢慢悠悠走到院子里,手中青玉扇子变幻做长剑。他右手持剑,左手结印,向着半空挥去,那青银色剑气却在即将遇到屏障的时候自已消散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