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捋一捋胡子,看看君迁又看看那金鱼,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心痒难耐。他思忖半天,看着陈靖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冷哼一声,而后转头对着默默喝茶的君迁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娇羞万分的走过去说道:“老哥哥,你我也是旧识,想必这点子小事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陈靖也听他唤君迁老哥哥的时候就站在了李少卿身后。他俩身量相近,陈靖也站在李少卿身后一低头,正好能把笑到颤抖的脸埋在他肩上。
他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先不说老君和君迁实际上到底谁大,就单论现在两人的外貌,那老君绝对能被人称上一句老祖宗,而君迁呢,最多也就一句年少有为。
但现在,那满脸褶子的“老祖宗”一脸的娇羞,万分的“可爱”,千回百转的唤上一声老哥哥。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诡异更可笑的场面。
君迁看着他们,几乎被气笑。
“不敢不敢。这异兽老君要我自然不会不给。只是,”他顿了顿,玩味的看着老君继续,“只是这异兽我也没有办法降服,你要实在喜欢大可以问问观主如何。”老君嗯了一声,疑惑的看着陈靖也。陈靖也从李少卿身后探出头来,暗道自已是个傻子。
算了所有,倒是忘了那金鱼只有自已能接触。造孽呐!
陈靖也站在李少卿身后,笑着看他,也不说话。老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君迁一脸的迷惑。他撇撇嘴,笑笑,看着君迁谄媚道:“定是老哥哥唬我,这东西本就在你的地界上,你若是没有办法,那知微又能有什么办法?”
君迁气的脸都要变绿,正要回答却被程启打断:“老君,这异兽确实是在我玉肌阁的地界上,但师父和我确实也没有办法,只有观主能做到。”
陈靖也趴在李少卿肩头撇撇嘴。那肯定是只能自已碰到啊,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金鱼就是现实世界里的东西,却因为什么未知的原因到了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就像是陈靖也自已一样。
“程启这话确实没错。”他从李少卿身后走出来,拉住要找君迁理论的老君解释道。老君不相信的看着他和程启,作势还要找君迁问什么,却被陈靖也拦下:“不过这东西我就算收服了也没啥用,不如就送老君您怎么样?”
老君眼前一亮,反问:“此事当真?你不反悔?”陈靖也大笑,他拽着老君的白胡子说:“当真!我定然不反悔!”老君从他手里拽出自已的胡子,拍着陈靖也肩膀叹道:“我就说吧,到底还是小知微懂事,不枉费我这十年间对你的照顾!”
陈靖也听着苦笑着无奈点头。十年间对他的照顾?这主谓宾怕是颠倒了吧,他怎么记得这十年里倒是自已和李少卿不停的在接济着老君他呢?哪怕是在原著里,他也记得老君是靠着玄真观才能在不炼丹没钱的时候还一直吃喝不愁的啊。
“那是,若是没有老君我怕是早在十年前就随着师父去了。”陈靖也瞥一眼又是面无表情的君迁,刻意把十年前,师父,去了这几个字加重,不出意外的看到君迁伪装的天衣无缝的脸上裂出一条痕迹。
那里面满满的全部是愤恨和无奈,以及痛苦。
对此,陈靖也只想大声喝好。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开出的这个隐藏副本的boss正是玉肌阁的上届阁主君迁。而原著里对应这一段的,却是一个一笔带过的趣闻。陈靖也想到这里就犯了难,他虽然熟读原著,但是这个剧情是在原著里都完全没有描写的存在,他倒确实有些难办了。
毕竟俗语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帅哥难为无文之本。
“不过,”陈靖也摸着下巴貌似一脸难办的说道,“我这次来的匆忙,很多东西倒是要拜托阁主替我准备一下了。”程启正要接话,就听君迁满含笑意的接道:“哪里的话,观主需要什么大可随意说,玉肌阁定当准备妥当。”
陈靖也看他气定神闲,唇角一勾,道声抱歉就开始口若悬河,整整列了一页纸的天材地宝名字方才止住。程启拿着那写满密密麻麻字的一页纸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君迁,君迁沉重地点点头,转身作揖离开。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倒不如先把女主筑基需要的天材地宝全都搞到手再说其他的。
第18章 准备捞鱼
却说那天陈靖也打着降服金鱼的名号坑了一把玉肌阁后,他们便被君迁以药材众多且又珍贵的由头强行留了下来。
陈靖也倒是无所谓,反正无论在哪里都不影响他享受美食,反倒是最应该静下心来的老君却是一副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样子。
“老君你走来走去的不晕吗?我看着都要晕了。”陈靖也边往嘴里塞着蟹黄酥边说道,老君嫌弃地看他一眼,不禁问他:“你有几成的把握能降服成功那异兽?”陈靖也梗着脖子咽下最后一口酥,灌了好一气儿水才回答:“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有十成十的把握。”
老君摇头不相信。他虽然不喜欢君迁,想看他出糗,但是他喜欢陈靖也啊,他不想让陈靖也为了让君迁出糗而去冒险,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不喜欢了。
陈靖也看出他的担心,无奈笑着安慰:“我怎么做肯定是有我自已的考量,你不用担心,准备好自已的海葫芦,到时候记得收好宝贝!”老君见他这么把握,也点点头抱着自已的海葫芦坐在廊下发起呆来。
陈靖也看他这样不禁摇头。不就是捞金鱼吗?想当年他在庙会上可是捞金鱼的一把好手,一元钱十个纸兜他能捞上来八条,还全都能养活。以至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在感叹,怎么会没有庙会呢?那他这个神之操作岂不是就要失传?
至于为什么他现在还在这里待着,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深的原因,就是他还没有吃够这里的蟹黄酥。毕竟对于君迁这老变态来说,能多坑一点是一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程启按照陈靖也的要求准备好所有东西,却发现怎么都差一味朱砂。
“师父,这朱砂是用来给师祖熬药的,您确定要给了观主?”程尚端着仅剩的朱砂放在房中间那摞成山一般的宝贝上说。程启慢慢走过来给他擦掉额上的汗珠,盯着他微微翻红的脸庞轻声解释:“那药停一两天没事,先让观主降服了那东西才是最主要的。”
程尚点点头,坐在程启身边揽着他:“师祖喝的药真的不能就此停了吗?那毕竟是一个个人啊!”程启靠在程尚肩膀上,静静闭上眼,不说话。
这些事情他也想过,但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间,他还不能放开手脚,还要再等完美的时机到来才能做到一击必胜。
“得了啊,虽然是在你自已的地盘,但是也注意点影响。”陈靖也拽着李少卿走进来,也不看他们,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往自已的乾坤袋里装宝贝。“注意什么影响?我看你是害怕影响到你和少卿吧。”程启懒懒说道,在程尚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陈靖也扫荡一般的行为。
陈靖也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自从知道男主对他的好感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之后,他就对于这些带有玩笑性质的部分会有些过于在意,心里也会有些不自在。
“什么为了我和少卿,我这完全就是为了你着想!”陈靖也绑好乾坤袋的口子,嘴硬说道。程启也不反驳他,只是轻轻回他:“嗯嗯,那真是感谢观主的善解人意了。”陈靖也听他这么回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不光没有舒服,甚至还有点堵。
“得了啊,别贫。”陈靖也偷看一眼坐着喝茶的李少卿,见他没有什么表情,方才放下心来。“君迁那老小子的药,你就给他停一阵子也没事,想来那东西怕是早对他没什么用了。”陈靖也摸着自已鼓鼓囊囊的乾坤袋,心里都要笑开了花。
“对,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程启看着窗外的海棠出神。那海棠自他记事起就一直在那里,常年开花,常年落英,从来没有变得干枯过。“那还给他熬干嘛?伤身又伤财,你这个身子还能扛几回?”陈靖也不理解,程启却轻轻摇头:“能抗几回是几回,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缓了缓,就见陈靖也依旧是一脸的不理解。他也不解释,就听着李少卿他们围在桌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待会儿的阵法。
“不到时候,不到时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等什么!”陈靖也伸个懒腰向外走去:“不过你还是要快点了,不然不等你到时间,我自已就先忍不住对君迁下手了,到时候你就哭去吧。”程启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却也只是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观主出手的话,也未尝不可。”程启看陈靖也迈出最后一步,轻声说道。陈靖也偏头看他一眼,勾起唇角摇摇头大步离开。
百花谷的北山不似后山一样巍峨险峻,倒是更秀美柔和一些,此时陈靖也一身道袍,背负长剑立于树下。他一身正气,眉峰紧蹙,略显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这事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差不多四个小时他就能结束然后完好无损的回来。
“不用担心,等我两个时辰!”陈靖也对着大家安抚一笑,只对着李少卿招招手让他走上前来,低声交代:“我来的时候,赵阔曾说君迁在北山祭阵。我已经交代了虚谷子尽量让他们拖住君迁,你在这里再留意一下异常之处。”李少卿抬眼看他紧绷的下颌角,抬手轻轻揉一揉他耳后点头让他放心。
陈靖也被他揉的一愣,下意识地摸着刚刚李少卿揉过的地方憨笑。他反手拔出长剑,挽个精美剑花就翻身跃下断崖。李少卿见此倒抽一口冷气,快跑到断崖边才看到他身子一扭,似羽毛般轻盈落在树尖之上,手中长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晃眼银光。只几个跳跃,那道银光就淹没在漫山的苍翠之中,只余下风呼啸而过的呜咽声。
“距离观主回来还要好一会儿,我已在前厅备好茶水糕点,诸位不妨过去边休息边等待啊。”程启裹紧长袄,提议道。虚谷子得了陈靖也的任务,此时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阁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那异兽你也看到了。观主独自一人,虽然他说自已胸有成竹,但我到底不放心。”他寻了块相对干净的大石头,拿袖子胡乱一擦坐了上去:“我和少卿就坐在这里等观主,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第一时间帮忙不是?”
程启邀请他们去前厅,原本就是为了作秀给君迁看,此时被这么直白的拒绝也不强求,只是点点头便拉着程尚离开。君迁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君一葫芦堵了回去。
“老哥哥,老哥哥,我这好不容易来你这一次,你也不说招待招待我。他们那些小辈要干嘛,就让他们胡搞去,咱们兄弟俩今天不醉不归!”说罢,老君生拉硬拽着君迁离开,走之前还趁着忙乱给李少卿他们留下一个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已了的眼神。
李少卿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从石头上站起身来,对虚谷子抱拳行礼而后一声不吭的跃上树梢,只听扑簌簌一声,修长身影便隐没在斑驳树影之中。虚谷子回礼的手还举在半空,面前却不见了人影。他嘴角抽搐,呵呵一笑斜靠在石头上闭上眼晒太阳。
他能说什么呢?真不愧是师兄弟啊,消失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