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欠揍。”林然转过脸不看他?,低声嘟囔。
周光彦起身:“行?吧,你?老实在这儿待着,什么时候愿意招,什么时候能出去。”
林然急了:“我没什么可招的!现在就放我出去!”
周光彦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他?,笑?了:“哟,这不住得挺得劲儿么,又着急走了?”
林然抄起烟灰缸摔过来:“你?他?妈贱不贱呐!”
周光彦一闪身,烟灰缸砰地摔在门上,掉下来,碎片四溅,周光彦抬手,轻轻掸去衬衫上的玻璃碴子?,眸光变冷。
“别?以为我是你?哥,就会惯着你?。跟我玩儿城府,当心把?自己玩儿死。自己想清楚要不要招,不招就在这住着,反正吃喝不愁,有人伺候。”
周光彦说完,拉开?门走出去,砰地摔上房门。
他?青着半边脸回车上,司机愣了愣,关切问道:“周总,需不需要去药店买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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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周光彦挥了下手,关上车门,“回公?司。”
司机有些担忧:“不回去休息么?您这阵儿都没怎么休息。”
周光彦闭目,浅叹一口气,过了会儿才沉声说道:“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去公?司加班。”
每天睁眼闭眼,不是这堆破事儿,就是想着沈令仪,周光彦不敢闲下来。
没成想去到公?司也不得安宁,进办公?室刚一坐下,就听见有人敲门,周光彦应了一声,王奇推门进来。
“周总,您”
王奇话没说完,方瑾怒气冲冲闯进来,疾步走到周光彦跟前,抬手用力拍着桌面:“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周光彦,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妈了?!”
见状,王奇识趣地退出办公?室,把?门关上。
周光彦靠着椅背,冷冷抬眸:“方女士,您有把?我当儿子?么?”
方瑾闭眼捂心口,再睁眼时,眸子?泛红:“这叫什么话?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管你?这些破事儿!”
周光彦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儿:“您要还是说这些废话,就请回吧,您儿子?还得加班,没工夫听您絮叨。”
方瑾只当没听见,自顾自问道:“为什么不跟予希领证?这么好一姑娘,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周光彦冷笑?:“这么好一姑娘,您自个儿珍惜去吧。”
方瑾:“我珍惜什么珍惜!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光彦:“在‘死皮赖脸’和?‘听不懂话’这方面,您跟程予希还是挺般配的。反正我把?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要不您跟她一块儿过得了。”
方瑾直骂他?不孝,指着自己心口哭起来:“你?是不是要我这把?老骨头死在你?面前才满意!”
周光彦这辈子?,最不吃的,就是威胁这套。
他?歪了歪头,冷眸毫无波澜,唇边一抹讥讽:“方女士,这招对我可不好使。要不这样,我送您去电梯,出门右拐走到头,那部电梯直达天台,你?挑个景好的地儿,头往下那么一扎,嘿哟,落地开?花!”
这般奚落,叫方瑾既没脸面又下不来台,再气也没招,颤着手指了他?好一会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狠狠甩手拂袖而去。
办公?室门砰地摔上,周光彦抬头看一眼,拎起听筒按下王奇办公?室短线。
“跟前台打声招呼,以后不许放我妈进来。”
王奇为难道:“周总,这方女士毕竟是您母亲,这样不太?好吧……”
周光彦:“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提前预约。”
王奇忙不迭应下,心知这种事如果再发生,自己工作?都未必保得住。
·
周宅的佣人最近很不好过。
自从?周光彦回家疯了一场,就再没来过周宅,周闻笙也和?母亲闹掰,没再回来。
方瑾觉得,天底下找不出比自己更?可怜的人了,丈夫昏迷多日迟迟不醒,儿子?大不孝不说也罢,就连女儿这个贴心小棉袄,如今也因为误会,对她产生很大的成见和?抵触情绪。
越想越难受,越认为自己命苦,方瑾心里的气撒不完,成天发脾气,拿佣人当出气筒,动辄把?人骂个狗血淋头,要么就扣工资扣奖金,佣人们暗暗叫苦,怒不敢言。
今天去公?司闹一通,本以为以死相?逼,儿子?能退让一步,没想到这不孝子?压根不吃这套,反倒差点把?自己气死,方瑾一肚子?火,气急败坏回到家里,管家端来热茶,她接过来狠狠往地上砸。
管家赶紧叫来佣人收拾,生怕收拾得慢了,她又要胡乱发火。
地上的残局收拾完,门铃响起来,管家过去一看,回来低声告诉方瑾:“太?太?,程小姐来了。”
方瑾正在气头上,脾气冲,冷着脸骂道:“这个没用的蠢东西,还嫌我不够烦,又想来添乱是么!”
管家堆着笑?劝道:“您消消气,消消气。要不,我找个理由,把?程小姐打发走?”
方瑾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算了,让她进来,看看她有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
现在程予希在方瑾眼里,温婉贤惠的人设已经完全崩塌。
方瑾总是想,如果程予希没有露馅,儿子?就不会在领证前一晚那个节骨点上知道沈令仪的事,更?不会回来大闹一场,让周程两家结仇。
而女儿,也不会因为自己替程予希揽罪责怪自己。
在方瑾心里,之所以会发生这些糟心事,一要怪程予希是个太?心急的蠢货,二要怪沈令仪是个扫把?星。
“方阿姨,您还在生我的气么?”程予希被管家领进来,一见面就冲过去挽起方瑾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