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能解释了,救一张长期饭票。”

“嗯,他的前妻不难处理,P国的法律支持多种情况下的事实婚姻,那三个女人希望保全贺重海,如果不能,底线就是拿到遗产,而不是被贺重海的合伙人吞得一无所有。”

“条件呢?”林承丘逻辑上线,一般对于没有感情的事情,他不需要提供自己身为旁观者的泛滥同情,“当初这事是贺重海先挑起来的,现在他在我们手里,主导权也在我们手里,我们要做什么,好像并不需要依靠他的三个妻子。”

“嗯,林政也是这么想的。”

谈蹇好像有话没说完,林承丘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换来他一声疑问。

“怎么了?”

“知你莫若夫,快跟老公说说,你怎么想的,”林承丘捏着下巴调戏他,“我哥和我想法相同,但现在还僵持着,这就说明肯定有人想法不一样呗。”

“嗯,”谈蹇顺手揉揉他的后颈,把自己的意见坦白剖给这位机智丈夫,道,“如果可以,我认为不把舆论留在国内比较好,他的三个前妻主动来商谈,是很好的机会。”

林承丘咋舌:“你想放他回P国,然后在想别的办法……太冒险了吧?”

“如果那三个女人配合,就会比较有把握。多花钱的事情,宁愿不在国内留下痕迹。染黑的人都想洗白,不在黑里的人不要染得太浊。”

“如果不配合呢?”

“让她们配合,如果她们稍微懂一点,就该知道贺重海的生意在这一年多里已经遭到冲击,林氏和谈氏已经将资源发展到P国了,而且我们手上还有田甄,她们如果不介意,还可以再多几个人和她们共享摇摇欲坠的有限饭票。”

林承丘惊讶瞪眼,嘴张到能塞下一个鸡蛋,他轻轻拍一拍谈蹇的脸,凑上前亲一口,再亲一口,好奇地问:“你谁?请问你认识谈蹇吗?我老公,和你长得特像,但是说话风格不太相同。”

谈蹇眼神柔软地看着他,颔首回答:“是我。”

“不像。”林承丘抱住这个霸总附身的男人。

“确实有点冒险,但可以试一试,而且这样也算兑现了当晚对峙时,林政所说的给他一次活路的条件。”

“嗯,好,”林承丘面对面坐到他腿上,搂着脖子笑,“我墙头草了,这波我站你,二比一,先放人,之后靠赌,靠随缘,我哥意见作废。”

谈蹇就着亲昵姿势,抵额吻他,没有说出口的想法不必继续表述,全部埋在心里。

其实这一场赌博他没有太大把握,的确只能靠赌,但并不能随缘,因为不论如何贺重海都不能留,哪怕走弯路也不能留。这个人太危险了,手软一天只会让自己的家人处于危险中一天,所以万一失败,哪怕费再大力气他也要好好善后。

之所以明知更麻烦还要先将人放回P国,是因为谈蹇想给林承丘留下尽可能干净的背景,而不是现在就动手,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留下证据,让别人亲眼见证林谈两家在手上捏人命的事实。

现在的秦先生是朋友,但道上的事情谈蹇不够明白规矩,只记下了谈母无数次提醒过他的“谨慎”二字。

谈蹇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做的多一点,以此换取林承丘的无忧,换取二宝三宝的天真与幸福。

第109章

谈蹇打算把人给放了,当天深夜趁着林承丘睡着以后,给林政打了个电话,大致转述了与林承丘的讨论结果。

林政电话接的不是很合时机,好像有点忙,有点气息不稳,谈蹇默默地抬手看时间,觉得这的确是自己的失误。

不过林政还是很快把状态切换过来了,没有太过于色令智昏,很快听出来谈蹇的意思这通电话是转告,基本没有包含太多征询意见的意味。

“所以你们两票把我否决了?”

“只是以退为进。”

林政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声音有未敛尽的性感。

“行吧,你这么谨慎也好,起码承丘能少很多后顾之忧。”

“好,”沟通极其有效率,谈蹇很客气地结束通话,“那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林政笑着挂断电话,扔开手机,重新低头吻住身下脸红红的芋圆儿。

谈蹇从阳台走回病房,林承丘趴着睡得挺沉,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走廊外站着一队保镖,谈蹇带着车钥匙离开,安排三人进室内守着,宁可选择方式夸张地将林承丘圈起来,也不能再留下丝毫给人趁虚而入的余地。

凌晨0点,城市似乎还没有进入休眠的时间,城中一带灯火通明。谈蹇随身带了两个人,将车开往市中心最繁华的夜场。

可能是气场大不同于其他前来潇洒找乐的人,身后保镖又太扎眼,谈蹇刚进门就被门庭内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

夜场的安保在这种地方同样是混圆了的角色,阻拦的姿态不敢太强硬,维持着足够的尊敬询问他的身份和意图。

谈蹇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对方愈发意识到事情的不普通,将经理请来。

“您好。”经理客气伸手,谈蹇递上自己的名片,对方面上神情有了明显变化,探手作请,带他向地下仓库走去。

“秦先生在吗?”

“老板最近都没有来过,”经理带路走在前面,大堂内的震耳噪音越来越浅,他带着谈蹇下了两层楼梯,拐了几道弯,停在一扇门前,“谈先生,人在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在其他房间,需要为您带路吗?”

“今天不用。”

经理点头,抬头示意门外穿着安保制服的两人,其中一位取下腰间钥匙将门打开,房内昏暗的绿色灯光顿时倾泻到走廊上。

道上的地盘,环境似乎多是如此,总能营造出十分压抑恐惧的气氛。谈蹇可以想象一个见惯了阳光的人被关在这里好几天的心情,所以当贺重海极度憔悴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没有任何惊讶。

贺重海的一只脚上束缚着锁链,锁链另一端嵌在墙上,长度足够,并不限制一定范围内的移动。但这种监禁方式无比屈辱,尤其当被对待者原本也曾享受着并不算低的社会待遇时,这份屈辱更会无限放大,时间越久越能吞噬对方的尊严。

贺重海看见突然出现的谈蹇,浑浊的眼里分明出现了一霎的庆幸。他等得太久了,久到不论谈蹇会带来什么消息,他都想要痛快一点。

不过贺重海的傲慢没有容许自己示弱,还是像绑架林承丘时那样阴森森地笑了几声,抖抖带着锁链的左腿,憎恶问道:“这是谈总的待客之道吗?”

“不常是,”谈蹇语气平静,虽然将人这么锁着并非自己的主意,但他也同样满意于如此形式,回敬道,“这比当初你对待林承丘的方式客气很多。”

贺重海受制于人,知道从林政的人端着无数枪口包围他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生存权利就已经交到别人的手上了。此刻他没有太多讲条件的余地,只能抱着能够存活的侥幸心理与谈蹇进行毫无筹码的谈判。

“谈总,”贺重海语气平缓一些,“那天晚上林政在电话里可是保证了的,我不向林承丘开枪,就能交换到我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