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穆婉忍不住伸腿踹过去, 谢珩眼疾手快的抓住。两?人再次一顿。

寝衣宽大,穆婉抬脚时?宽松的裤腿几乎褪至膝盖,所?以谢珩这一抓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踝,穆婉似乎察觉到他拇指指腹划过皮肤,正要抽腿,就见他嫌弃似的松开,“能不能有点新招。”

看来是她敏感了,穆婉哼道,“暴雨梨花针是新招,您要不要。”

谢珩不说话了。

穆婉下意识摸了摸脚踝,忍不住问道,“侯爷的手为什么那么冰?”

二十出?头?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手心?应该火热才对,可?他的手却一片冰凉。

谢珩摩挲着手指的手一顿,睨着她道,“出?生就与?众不同,天赋异禀,练武奇才。”

穆婉无语,“侯爷何?时?也学?会了大言不惭。”

谢珩想了想,歪头?道,“娶了你之后?”

穆婉:……

看出?来了,不仅学?会了大言不惭,阴阳人的功力也突飞猛进。

见他起?身?,穆婉连忙道,“您不在这儿睡吗?”

谢珩一顿,回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穆婉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讪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现在三更半夜的,侯爷刚回来又是要去哪儿呢?”这会儿回来不就是来保护他们的吗?

总不会半夜回来,就是为了洗个澡吧,就算只是洗澡在前院也能洗,何?必兴师动众的到后院来。

谢珩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走到对面的榻上,为微微一笑,“我要来这儿,”又反问,“至于我三更半夜还?有回来,不是你的小心?思吗?”

她的小心?思?穆婉正疑惑,就听他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为了孩子。”

“如今竟然还?想邀请我同榻。”谢珩啧啧道,“想的挺美?,我的被子呢?”

穆婉:……

真是叫人脚痒。

穆婉起?身?去旁边的柜子里帮他找了一床被子,走到离谢珩还?有几步的距离时?,飞快的朝他脸上一扔就往回跑。

回到床边,见谢珩略显狼狈的将被子从头?上拽下来,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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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知道我百口莫辩,所?以为了自证清白,我会和侯爷保持距离的。”

说罢飞快的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再不给他还?击的机会。

却不知谢珩压根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看着她孩子似的模样眼底不禁露出?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将蜡烛吹灭才重新回到榻上。

伸手撩起?被子的一瞬,谢珩抿了抿唇,黑暗似乎能放大一切触感,手指间光滑的缎面却不及刚刚那一握的十分之一,还?有那……下意识的抚上胸口,谢珩喉结滚了滚,深吸一口气躺下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穆婉听着榻上安静了,才想起?还?有话没问,“侯爷?”

好半晌,那边才传来一声“嗯。”

声音有些暗哑,穆婉还?以为对方困了,也不知道又多久没好好休息,于是道,“算了,明天再说吧。”

谢昭正好翻了个身?滚进穆婉怀里,穆婉搂住热乎乎的小身?子,榻边还?有个武艺高强的保镖,她终于安心?的进入梦乡。

久违好眠了一晚,穆婉睁眼时?辰时?都要过半,习惯性的伸手去捞她的抱枕,却什么都没摸到,吓的她一骨碌坐起?来,“昭哥儿呢?”

云苓撩开帐帘笑道,“带着侯爷去盛香园了。”

穆婉这才想起?,谢珩昨夜回来了,“侯爷什么时?候起?的?”

“卯时?便?起?了,小郎君也差不多。”云苓想到当时的情形,还?有点想笑,“小郎君想出?恭,本来是要叫您的,侯爷看到了就将他轻手轻脚的抱走了。”

“出?完恭也没让他再回来,说是要去看小郎君的麦苗,小郎君就兴致勃勃的叫奴婢给穿了衣裳,带着侯爷去了。”

又笑,“还?别?说,侯爷有点当父亲的样子了。”

穆婉失笑,“确实也该叫他们相处相处,”又疑惑,“他早起?没练拳练剑之类的?”

一般他们这样的武将,练武是晨起?的必备功课吧?

云苓摇了摇头?,“还?真没见过侯爷动武。”

穆婉本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在意,等洗漱完时?,就见谢昭牵着小牛犊在前,谢珩背着手慢悠悠跟在他后面,父子俩悠然的进了院子。

穆婉脸上不由挂了笑,一大一小相似的眉眼,套娃似的还?挺有趣。

看到穆婉,谢昭眼睛一亮,“母亲。”

穆婉笑道,“嗯,去洗手,用早膳了!”

谢昭将绳子递给木霜,自己?一个人哒哒哒跑进浴室,谢珩跟着进去,本以为有丫鬟伺候,却发现竟然小孩儿竟然是自己?洗,站在木凳上面,似乎还?有步骤,嘴里嘟嘟囔囔的唱,“手心?手背搓一搓,手指交叉搓一搓,大拇指搓一搓,手心?相对搓搓搓,手腕也要搓一搓……”

不用说,肯定又是穆婉的花样。

在旁边伺候的玉穗见谢珩好奇,解释道,“小郎君整日玩土,夫人就教了他这样洗手,以防病从口入。”

实际上穆婉上辈子也没孩子,压根不记得什么洗手歌内容,只记得自己?有个上幼儿园的侄子洗手的时?候唱过,内容早忘了,但洗手的步骤她知道,随便?编一编就好了,反正搓就对了。

谢珩洗完手,谢昭也冲掉了手上的泡沫,习惯性的张开手臂,玉穗正要上前,谢珩先一步伸手将他抱了下来。

有了一同陪他看麦苗和带着他去找牧云的情谊,谢昭朝着谢珩露出?一排小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