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等阴茎冷静下来,他才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缓缓离开。他还有一个活动的稿子没写,但耗费在陈向天的时间上远比想的要多。电动车停在路灯旁,他坐在坐垫上,将钥匙插入锁口,手有些抖,几次都没有插进去。

黑暗笼罩整片天空,教学楼的教室窗口散发出微光。旁边的路灯电路老化,有些接触不良,打在他身上的灯光一闪一闪,他的面容在明亮和暗淡间来回切换。

他呼气,稳了稳手,顺利地将电动车开出停靠地。

到了自习室,他将电脑打开,对着屏幕打下几个字又删去,十几分钟过去竟然只写了寥寥几字。这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现在应该沉下心神完成任务,但一向习惯按计划行事的张安成发现自己很难抽离情绪,注意力似乎还放在早就离开的陈向天身上。

陈向天现在在做什么?张安成的镜片闪着倒映屏幕的冷光,看着自己走神时打下的一行与稿件无关的字,皱起眉,接着毫不犹豫地按下删除键。

深呼吸几下,他又恢复平日的高效,将无关的情绪从意识中摒除,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出残影。

被张安成抛在脑后的陈向天转动钥匙,打开宿舍的门。几天没见的越风翘着二郎腿转过椅子,悠悠地朝他挥手。

乔贝不在宿舍。陈向天看一眼空间不大的宿舍,轻易地得出这个结论。最近乔贝训练的频率有些高,估计之后有比赛,只希望他不会离开太久。

“好久不见啊,”越风缓步上前,将陈向天扯进宿舍,“想不想我?”他嘴上向来挂着暧昧的话,说着反手轻轻关上门。

陈向天听见门栓被拉动的声音,对此没有过多的反应,在厕所闹出的事端让他耗尽心神。他把兜帽放下,脖子上几个红痕暴露出来,把包往椅子上一放,“钥匙。”

“想不想我?”越风又道一声,瞥一眼他脖子上的印记,眉尾轻挑。

陈向天明白如果不回答,越风就不会轻易交出钥匙,“不想。”简明扼要的二现了他有多不愿和越风交谈。他盯着越风,打算他再说一句就扑上去揍人。

越风耸耸肩,被冷对却仍旧笑意盈盈,似乎只要他回答,并不在意他回答的内容,对他来说,能够让陈向天做了原本不想做的事就算得上成功。

他从脚边的快递纸箱里拿出重新定制的银色涂漆的手铐,手铐间用较短的金属链连上,内部厚厚一层橡胶垫,连手铐的边沿都覆上,这样能避免陈向天挣扎的时候再把手腕勒出血。

陈向天的双手被铐在身后,就这样被推着进了厕所。

越风对于能掌控陈向天这一点无疑是感到愉快的,站在他的背后,两个人身高相差无几,将下巴垫在他的肩头,哼着欢快旋律,手指拉下裤链,用钥匙解开了贞操锁。

“今天张安成操你了?”越风注意到他的裤头边沿有几滴精斑,便随口提问。

“没。”

“那你裤子上怎么有精液。”手捏着阴茎,对准蹲便器。

“手淫。”

身后的人扑哧一声,“他对着你手淫?哈哈,有穴不操”

越风很爱向他提问,并且要求他一定要回答。开始陈向天并不搭理他,但这样的后果就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常常被找茬。在这一点上,张安成明显比越风更讨人喜欢不发疯时他的话少。

无论怎样,被人管控着身体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陈向天自从带上贞操锁就有意减少水分的摄入,但也一天至少两次要找越风和张安成解决生理需求。这样每天求着别人的生活他已经过了一周,就算这样,仍旧不习惯,每次上厕所时都要做很久的思想斗争。

淅淅沥沥的水声终于停下,越风能感觉到他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心想:没关系,反正会有大把的时间给他习惯的。

他抽出纸巾,帮陈向天擦了擦马眼。

二人一前一后地从厕所里出来。

陈向天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手指微微一动,但终究没有选择给自己倒一杯水喝。越风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偏过头,朝他递了满杯水过来,这水杯是他自己的。

目标人物迟迟不肯接过,越风的手停在那,等了几秒不见陈向天有所行动,他下令了,“喝水。”当他使用陈述句时,往往意味着不容拒绝。

这习惯源自于他的父母,越风平时最厌恶父母的管教,但却不可避免地从他们身上沾染了这强烈的控制欲。他自己没有察觉到这点,但陈向天已经深受苦果了。

陈向天背过身,整理自己的物品,沉默一会后才回答:“不想喝。”话音刚落,越风的手越过他,将水杯放在了他的桌上。

“关灯前我要看着你喝完。”越风拍拍他的背,丢下这一句,转身去捣鼓桌上的快递。陈向天看着那杯水,有种想把它倒掉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的确那么做了。将空水杯放回越风的桌面,“不喝,”对上他抬眼看来的视线,陈向天重复一遍,“尤其不喝你的水。”说完,他抽身而去,而被忤逆的越风竟然没有发作,反而看着他的背影玩味一笑。陈向天想得的确没错,他憋着一肚子坏水,只是不急于一时。

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越风喃喃一句,意识到陈向天的情绪不大对,这个时间再去撩拨他估计会遭到特别强烈的反抗。

他转过身,摆弄起那些花钱定制的货物。

陈向天整理完杂物,就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今天情绪格外糟糕,以至于刚才用行动表明了反抗。虽然不作反应的越风很瘆人,但他不禁心想,不过就是一般惨和特别惨的二选一,既然无论做什么都会迎来被折腾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在乎过程?

打开花洒,热气逐渐腾升,温热的水在身上流淌,洗去一身的疲惫。他依旧提不起精神,从上周五开始就是如此。但浴室里此刻只有他一人,难得的独处空间让他的生活有一丝喘息。耳边只有水打在地上的哗啦声,心绪逐渐沉淀下来。

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干脆把越风也打一顿好了。陈向天洗完澡,脑子里闪过这么一句话。

推开门,阳台吹来的凉风让他舒服地眯起眼。将替换下来的衣服塞入洗衣机,一切都预备好,陈向天的视线在屋内扫视,寻找越风的身影。

令他遗憾的是,越风在他洗澡的时候出去了,宿舍不见他的踪影。不过乔贝已经回来,站在风扇底下吹风,运动服贴着他线条流畅的肉体,透出肉色。

乔贝懒懒地抬眼,见陈向天便撇嘴。他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都直接摆在脸上。和他作对这么多你那,本来陈向天是很讨厌他那性格的,但把乔贝和越风、张安成这两个人作对比,乔贝瞬间就顺眼不少。

“看什么看?”乔贝皱起眉,不爽地说道。

“看你好看。”陈向天无意识地嘴贱一句,乔贝向来讨厌别人说他的相貌,他们从前争锋相对,他没少拿这个攻击他,现在都成习惯了。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陈向天就知道不好。

果不其然,乔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放松的身躯紧绷起来,眉心拧起一个疙瘩,他也不和陈向天废话,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冲上去。

但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一首八十年代的老歌,旋律悲伤。一听见自己特意设置的铃声,乔贝顿时转了个方向,动作迅速地冲到桌前,从外套掏出手机点了接听。

陈向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冷眼看着乔贝的脸上绽放出的灿烂笑意,知道是老师打电话给他了。

“老师”指的是陆振明,既是他武馆的老师,同时也是乔贝的养父。乔贝是孤儿,十四岁那年被三十岁的陆振明收养,然后转学到陈向天当时就读的初中。也就是在十四岁那年的家长会上,陈向天认识了陆振明,之后常常往他开的武馆跑。

虽然陈向天和乔贝都不愿意承认,但他们勉强算得上是熟人。也因为相识多年,互相针对多年,对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

乔贝耀武扬威地瞧他一眼,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他生动的神情显得更光彩夺目。陈向天刻意夸张地嗤笑,好叫乔贝看见他脸上的轻蔑。

见了他的表情,乔贝确实拉下脸,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吸引走他全部心神,他立刻笑脸换冷脸,对着电话道了几句话,温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