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这一声道好打破了他们一触即发的斗争。
带着睡帽的张安成下了床,刚好就站在他们中间,因为昨晚折腾一番,他罕见地睡了个好觉,刚醒来,这会儿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看到陈向天时他弯了弯嘴角。
“借过。”他礼貌地一抬手,绕过越风去了阳台洗漱。
剑拔弩张的气氛霍然松懈下来。
乔贝被扰了心情,一脸无语地拿起书和手机。
越风则看不出有什么情感变化,或者说从刚才起他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他们打不起来并不意味事情结束了。
“我和陈向天事先约好了,你就排排队吧。”乔贝把额前的散发往后撩。
呵。越风将手里纸巾被捏成一团,黝黑的眼珠因为背光更显深沉,“我昨晚不是给你发了消息?”他悠悠地点开和陈向天的聊天记录,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自己发的消息,“陈 向 天 同学,烦请您早上 留 在 宿 舍 里。”他刻意在几个字上加了重音。
“陈向天,你不会要说没看见消息吧。”越风苦恼地皱起眉。
说完,一声叹息。
“我讨厌出尔反尔,”揉成一团的纸巾掉入垃圾筐,和塑料袋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会 听 话 吗?”他打了个哈欠,虎牙从唇瓣的掩护中探头,看上去像是能把猎物脖子咬断的利齿。
乔贝被张安成打乱了节奏,现在局势到了越风手里。陈向天意识到这点,但他有把柄在越风手里,又不得不回答他,“我回复你了,”他镇定地拿起手机,也念了起来,“不好意思,今早要事在身”他观察着越风的表情。
越风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情绪,他上前拿了陈向天的手机,看了几眼后皱起眉。
“消息被吞了。”试探性地从他手里抽回手机,陈向天也顺势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和越风的距离。唉,要是刚才打起来有多好,他还可以趁乱找找越风的钥匙。他心里不无遗憾。
本来在陈向天的预想里,会是张安成醒来阻止他,而越风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看到的就会是他给自己找补的消息。但谁知道越风正好当天睡了一下午,晚上EMO到睡不着呢。
乔贝打了个哈欠,困意横生。
“你很喜欢留一手啊。”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图,越风不轻不重地讽刺一句,手指一勾,钥匙从兜里顺利地出来。
他摇一摇手里的钥匙,但是陈向天一直和他对视,根本没看钥匙一眼。估计是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他顿感无趣,停下了手的动作。
“要不要出去,你再想想。”说完,手一翻,钥匙又给收了起来。
陈向天声音还有些沙哑:“你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吗?”
乔贝正翻着书,一脸困顿,听到陈向天开口的语气,他再瞥一眼,看清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会儿又没他的事了。
得了,有什么好帮忙的。他一合书。拿不到贞操锁的钥匙,陈向天就等着被玩死吧。这么想着,乔贝卷起书就往外走。
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识时务,很好。”越风见着陈向天僵在原地,一点头,面上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我也不追究刚才的事,”他抓起陈向天的手腕,手指拂过上面的破皮,“下一次一定要等我回复你再行动。”
“你睡到日上三更,”陈向天反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还要等你吗?”
越风笑起来,冷意散去又显得有些流里流气了,他勾勾陈向天的手心,见他倏尔收回了手才亲昵地说:“我下次不会了。”他的手放在陈向天的小腹上。
陈向天又是后退一步。
“你也可以找我。”张安成背着背包,稚嫩得像是高中生,“我很听话的。”只要你也听话。他在心里补充,用右手握住陈向天的左手,被非常迅速地打开了。
张安成不在乎自己泛着红的手,一脸平静,“我今天要去比赛,晚上回来。”
陈向天死活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夫妻出门道别的语气。
门又哐的一声关上了。
整个宿舍只剩下两个人,安静的可怕。陈向天等着越风的动作,但他们仅是站在那面面相觑。
饶是陈向天这几天被折磨地长了不少耐心,也等的不耐烦起来。只是他并没有问越风要他做什么,而是脱下外套,既然不出门他也不愿意穿得这么厚,热的要死。
越风看着他的动作,倒是没有说什么,转身把热水壶里的水给倒掉,重新烧了一壶。紧接着,他忙活起来,各种擦桌子,扫地。
陈向天不知道他每天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看了眼自己床上的属于张安成的被子,眉头皱了起来。
他往阳台一看,张安成甚至把他的衣服都洗干净晒起来。没有什么感动,硬要说的话,陈向天只能说自己觉得这有点恐怖。
非常恐怖。他随即更正了自己的想法。
越风收拾的技巧早就出神入化,仅仅烧个开水的时间,他就把柜子擦了两遍,一遍湿,一遍干。把热水倒进玻璃水壶冷却,又顺手拿过扫把。
“抬脚。”
陈向天深呼一口气,他踩上通往上铺的台阶,看着越风拿着扫把,将整个宿舍给扫了一遍。他暂时站在台阶上,深知某人还没折腾完。
果然,越风扫完,拿出拖把。陈向天低垂着眼帘,看着他将各处缝隙都拖过。这还没完。他把湿拖把一放,又拿出了干拖把。几番动作下来,装在玻璃壶里的开水已经温了,不再热气腾腾,正好可以入口。
真是服了,快三年了还是这样陈向天双脚终于踩在宿舍的地上,看着反光的地板,觉得就算哪天越风家里破产了,他也能靠着家政东山再起。
越风脱下手套,又拿着湿纸巾给自己擦手。完事后才肯喝水。他一连喝了三杯,又往陈向天摆在桌上的水杯里倒了半杯。
他装作不知道,但越风开口了:“喝水。”
“不渴。”不渴是假的。他一开口,别人就会知道他水喝少了。
越风将水壶放回桌上,玻璃壶底不轻不重地磕上木制桌面,他道:“喝。”他说着把兜里的钥匙扔在桌上。陈向天不太情愿地喝了那杯水。
眼见着越风再给他倒了满杯,陈向天就知道这件事只能由自己提出来了,拿着那杯水,问:“让我在宿舍做什么?”他不想再和越风浪费时间下去。
“做什么?”他先是反问,接着又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当然是操你。”他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
“去洗澡。”越风下达最后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