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到2018年,荆棘鸟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演唱会他都没有错过。
他看着季想从不知名酒馆的驻场歌手,一步步站到了2015ENES全国巡演的舞台上,再到2017年成为的维多拉摇滚音乐节首个邀请的亚裔嘉宾,星途坦荡事业辉煌的背后,那人流过的泪、吃过的苦,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自己更清楚。
但有时候看着电视上歌唱的季想,李可唯会觉得那人离自己很遥远。
分明演出前才给自己打过电话,可等到那人真正站上舞台,四周掌声欢呼爆发如同雷鸣不歇时,李可唯又觉得他们被那一道冰冷的屏幕给无情地分割到两个世界去了。
他看着季想和唐汝君在媒体的镜头面前大方合影时,心里头恍惚地想:
我是他的什么人呢……?
分明是夫妻,却不能在公共场合共同露面;分明是夫妻,一个人的戒指戴在手上,另一个人却只能挂在脖子上藏在衣物底下;分明是夫妻,却不能将在一起的合影上传到网上,也不能向周围人透露两人的真实关系……
即使有一天真的分开了,连相爱都没有证据证明。
那时的李可唯在心里冀望着有一天,有一天或许他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季想旁边。他不要在屏幕前遥远地望着他,他要站在他的身边,站到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人身体的地方。
他也想坐在季想的亲友席上,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季想心里很重要的人,即使根本没有人认识他。
可是一年过完一年,李可唯最终还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个不现实的奢望。季想的人气在乐队里一骑绝尘,这个位置坐着谁,谁便会成为腥风血雨的媒体镜头对准的焦点。
说句难听的话,李可唯这种“素人”根本撑不住。
最后,他还是把冀望默默地收回了心底,然后慢慢地接受了现实,
可上天不知是对他仁慈还是对他残忍,时隔四年后又延迟听到了这个心愿,竟然把他多年前每日每夜都朝思暮想的东西又送还到了他的手中。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当时的价值,当初顽固不化的执念如今也随着岁月一点点烟消云散了。
荆棘鸟这次十周年演唱会的主题名为“挚友”,与他们2013年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同名。东方工人体育场的主办方为了这次盛大的演出,特意跟市里的公关安全部门申请了大型烟花的批令。
要知道,C市的烟花禁令已经实行五年有余了,除了某些重大场合以外,连大过年都不准在小区放的,也不知是荆棘鸟面子大,还是主办方背后有什么神秘的关系,这批令竟然破天荒地批了下来。
连星娱即将卸任的老板都放弃了海岛沙滩的度假之旅,连夜订了机票回C市,也不愿错过这场难得的十周年演唱会。
奇喵、饭团、飞鱼三家卫视为了争夺演唱会的独播权而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却反而被闷声干大事的月亮台给一举拿下了。
离正式演出还有三天,东方工人体育场所在的七星路都挂上了季想的应援海报,从2012年到2022年的演出cut循环播放,坐着车从此路经过的路人都会被震撼到。
只见体育场正对面的center mall大屏正放着季想粉丝为他做的应援海报:
屏幕中央的季想穿着一身纯黑的制服,神色禁欲冰冷,手中正躺着一枚剔透的金色苹果,一双巨大黑色羽翼从他背后生长出来,仿佛古希腊神话中遮天蔽日的魔鬼。
事实上,季想的英文名Eris与希腊神话中的不和女神厄里斯重名,粉丝们也特别喜欢以她的代表故事《金苹果》来作为季想的个人标志。
作者有话说:
还没讲清楚,但是总会讲开的w嗯,还没有这么快和好,不然也太便宜小季了。还有一件事儿,我把原本2025-2035的时间线全部替换成2012-2022的时间线了,感觉这样好像比较好代入。
第42章
大雄彩排时坐车路过季想的那块应援屏,忍不住羡慕道:“真帅啊。”
“要是我也有一块就好了”
一旁的Sam忍不住嘲讽他:“就你这大脸盘子加络腮胡,真放上去了估计会损害我们乐队的形象。”
“嚯。”大雄不甘示弱,也反唇相讥道:“那你这一头黄毛怎么说,身上全都是花花绿绿的纹身,得带坏了多少青少年啊。”
“我又没说我也想有应援屏。”Sam把目光移向了一旁赤着胳膊的季想,耸了耸肩:“季哥那一条花臂纹的东西可比我多呢,你这是双标!”
大雄拎了一瓶水墩墩地坐到了季想旁边,看着他左手层层缠绕的绷带,想起几天前那人告知自己离婚内幕的事,心里不由也很不是滋味。
“票,送出去啦?”他试探地问道。
季想点了点头,眉目间却依然被郁郁所笼罩着,看不出有半分冰释前嫌的喜悦之色。
“那……李哥也知道你知道了?”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又想起了那个令人讨厌的眼镜男,季想适时地把眉一皱,心情不佳道:“你怎么不叫嫂子了?”
大雄:“……”
你们都离婚四年了大哥……!!
他叹了口气,看着季想安静的侧脸,又有点想问个让他心痒了很久的问题:
那你说李哥这次会来吗?
但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大雄觉得如果自己是李可唯,他也不愿意来。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有些事情两个人心里都拎得清楚,和季想纠缠真是一件耗心费神又徒劳无功的事情,如果他是李可唯,他也没那个精力再重蹈覆辙一次。
送票,无非是祈求那一点小概率的奇迹罢了。
也许李可唯会来呢,毕竟那人总是对季想心软……
想到这里,大雄的心又不自觉地小酸了一下,笑了笑:
“以前,还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李哥就天天开玩笑,说什么时候能在东体开演唱会,到时候把酒吧的所有人都请去看。”
“那时候在地下乐团的表演顶多也就100、200个人看,运气好碰上周末的话能有500个人,可是东体的最大容量可是十万人呢”
大雄垂下眼:“也亏李哥心大,天天这么乐观,总想着我们有朝一日能火。”
“那时候年纪轻,大部分时间都在迷茫中度过,要不是他劝我,我可能也跟之前那个玩贝斯的Kiki一样,随便找个正经的厂子打工了。不过也真是没想到,竟然真被我们熬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