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自已,恐怕会想尽办法,跟他说更久更久,或许还会忍不住问一句‘你有没有想我’……

沈承锋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觉得自已又悟到了什么,离正常人又接近了一步。

而且按照这么分析,纪霖安这么在意他哥哥,却还是会对他隐瞒自已的想法。

那么,同样被他瞒了事情的沈承锋,是不是也被他万分在意着?

第64章:我跟你之间,另一种关系

纪霖安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消化他哥受伤给他带来的打击。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流露出别的负面情绪,甚至还能仰起脸对沈承锋勾唇微笑,然后用脑袋蹭蹭他的肩膀,“沈总,你真厉害。”

沈承锋的渴肤症有了第一次被包容着放肆后,就再也没办法像以往那样稳妥克制。

如今只是看着这个人,就会疯狂的想要触碰,贴近,将阻碍温度传递的衣服扯开,让内心里欲望的口子不断破开,流出漆黑贪婪的液体,将眼前人包裹,带进只有他的世界。

纪霖安蹭他肩膀,沈承锋伸手揽紧他,手掌从衣摆里探进,要跟他的肌肤紧密贴合,那股欲望才能在极度干涸中寻到一点润湿,支撑他活命。

“你是怎么联系上我哥的?”纪霖安问他,手指轻轻戳着蛋黄的脑袋,在灯光的照耀下,他们相互依靠着,影子相融,成了这个冰冷年夜里最温暖的画面。

窗外烟火连绵不断,纪霖安只能看到光影在闪,却没办法再看清更多细节,甚至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有种彻底坠入黑暗的冰冷。

他只能抓紧沈承锋,感受他的温度,为不断坠落的心寻求一个能临时停靠的落脚点。

“他怕被跟踪,身上什么通讯工具都没带,找他确实费了点时间。”沈承锋慢慢跟他说。

起初他派人去出事机场调查,后来在一个路人的手机里找到一个疑似纪闻良的身影正在登船。

他便让人顺着往下追踪,很快就跟莱尔等人迎面碰上,而他们已经遇到好几拨明面上要带纪闻良平安回国,实际却是要暗下杀手的人,

所以碰面之后,他们不听解释就火拼起来。

国外那种地方,拿点热武器再正常不过,但基本秩序还是会有人维持,他们动静太大惹来警察,

一番惊险逃脱之后,既然解释不清,沈承锋果断暗里行动,免得再自已人伤自已人,造成不必要的亏损。

他们查到航线的时候,邮轮已经往另一个国家出发,路途遥远,要追上去并不是一件简单事。

于是两班人马便兵分两路,各自想办法赶在邮轮靠岸时抵达目的地。

船上全是达官贵人,隐秘性极好,没有外售票,靠岸也只是中途休息,时间一到就会继续开往下一个目的地。

为了在这种情况下混上船,一群人也是费尽心思,最终由沈承锋的人先弄到票上了船。

邮轮非常大,要在这么宽敞的场所里找一个有心要藏起来的人又是一道难题。

好在,纪闻良不知道做了什么,在船上惹来麻烦被追杀,正巧赶上沈承锋派去找他的人,这才终于会合,拿到他最新消息。

莱尔他们也在下一个目的地顺利登船,在这漫长的惊险旅途中,总算是集齐了所有对纪闻良处境有利的人,不至于让他独自陷在危险里,孤立无援,生死不明。

“以他现在的处境,团圆饭是没办法跟你吃了,而且时差跟我们这边不一样。”沈承锋说,“但至少能打电话报平安。”

“你亲口跟我要的新年礼物,由于时间匆忙,我没准备好,”沈承锋指间缠绕着他的长发,语调总算能熟练地放轻,透着安抚意味,

“但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哥一定会坐在你对面,跟我们一起吃饭。”

短短一句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却全变了。

好像他哥不再是他最亲近的人,沈承锋才是。

纪霖安心里一片清明,这不是沈承锋情感障碍迟钝,所以才搞反了他们的亲密程度。

是沈承锋在告诉他,就算纪闻良回来了,他也是属于他的,就算他身上流着纪家的血,跟纪闻良才是最亲近的人,也改变不了,他就是属于他的。

沈承锋将他绑紧在身边,跟世界清楚划分开来。

纪霖安有时候觉得聪明是件好事,有时候又觉得太过聪明,总是能听出别人嘴里另一层意思,会给自已带来很多烦恼。

就像现在,沈承锋将已经选好答案的题目摆在他面前,要他亲口说出对还是错。

纪霖安心里不可能不为这个人触动,他所有的试探并不直白,恰好踩在纪霖安能安心接受的点上。

他抗拒不了沈承锋,却也抗拒不了病魔袭来,伸着黑漆漆的可怖爪子,迟早有一天要将他整个人收拢,闷死在毫无温度的掌心里。

纪霖安有些无可奈何,情感上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他辩论什么,理智上却还是哑声反驳了他的话,“我跟我哥才是最亲的人,应该是我们跟你一起吃团圆饭。”

他将自已跟哥哥归为一类,沈承锋才是闯进来的外人。

越是清楚自已所表达的意思,纪霖安就越是觉得心脏被绳索勒紧,难以喘息地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已总是要伤害身边的人。

明明他那么想对他们好。

明明……他已经接纳了这个外来者,却又在他询问自已可否留下时,宁可掐碎这颗撕扯着难受的心脏,也要无情将他踢出去。

但沈承锋似乎对他有无限的耐心与包容,又似乎是他情感障碍在作祟,让他感受不到话里伤人的深意。

他依旧能语气平和地询问,“纪闻良跟你是最亲的人,那我跟你是什么?”

他语速放缓,近在耳边,不容许纪霖安听不清,“除去我强加在你身上,金主跟物品的关系。”

“我跟你之间,”

笨拙地组织语言,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要跟我构建另一种关系?”

纪霖安像是被扼住咽喉,呼吸都停止了,手中用力,蛋黄的脑袋被用力摁了一下,忙惊叫着拍打翅膀飞走,躲到沈承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