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停着辆帕加尼,展董的车。
她十分钟前刚在餐厅外目送着汇入车流。
车后座女人挣扎着要坐起来,又被一只手揪扯着头发粗暴地按到胯间,女人手指仅仅扣着车窗,像是在求救,放弃后无力垂落,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濡湿的痕迹。
3、2、1……
绿灯亮起,帕加尼驶出斑马线,江言一脚踩下油门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去,林杏子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本能地抓紧扶手。
前面的司机察觉到有人跟着,车速加快,有意识地想要甩开,连超五辆车,江言紧追不放,仪表盘车速飙到120,车窗外街景模糊成叠影,林杏子脸色也一点点沉下去。
双更失败,明天看看能不能补上……
24.苦衷
帕加尼一路开进某个高档小区,保安看到陌生车牌号,将横栏降下来。
江言下车后就被拦在大门外,只能看着前面的车灯消失在视线里。
那天在医院,季秋池一脸伤,虽然闭口不谈,但江言也猜到是包她那个男人打的,除了皮外伤,检查结果里还有被性虐的迹象。
“刚才那辆车车主是谁?”
“抱歉,我们不能透露业主的私人信息,”他穿着警服,保安搞不清状况,但态度还算礼貌,“您的车挡住入口了,请您把车开走。”
江言虽然心急,但也没有为难对方,他记住了车牌号,回去再请车管所的朋友帮忙查。
林杏子在饭桌上喝了两杯酒,车速太快,几个急转弯,最后再猛地一刹车,她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江言回到车里,才注意到林杏子脸色煞白地靠着车座,像是难受极了。
“姜姜……”
“你追上来,是想干什么呢,”林杏子淡淡地问。
他认出季秋池之后,就忘了她还在车上。
“揍他一顿解恨?你用什么身份插手?”
江言敛着眉,神色凝重,“是我冲动了。”
“展天雄养在外面的女人不止季秋池一个,但近几年带出来露面的就只有她,她虽然只是个秘书,但手里握着展氏的股份,大学毕业也才四年而已,资产却近千万,这些你都没想过为什么吗?”
林杏子也听圈子里的人私下调侃过展天雄那方面不行,毕竟年纪大了,年轻时也一度放纵风流,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越是不行,性癖就越变态,折磨女人花样多得是。
季秋池能在展夫人眼皮子底下招摇,手段肯定是有的。
江言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隐隐透着乌白,“她有苦衷……”
“这世上又有谁是真正活得轻松潇洒,谁没有苦衷呢?”林杏子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多谈,“回去吧,挺累。”
林桑得知她因为输了一个幼稚的游戏答应跟展焱在一起的时候就鄙视她从垃圾堆挑男人的行为,48小时不到就被渣得头顶冒绿光纯属她自找麻烦,但江言是她从黄金屋里骗来的啊,可怎么还是不顺心……
林杏子没心情吵架,提出分房睡,江言不同意,但一个枕头丢出来,然后‘哒吧’一声门从里面反锁。
洗漱完躺上床后,林杏子知道他还在门外,翻来覆去,睡着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梦到了很多年以前,她被林柯坑得摔断了腿,那个眉眼清俊的少年背了她一个月,从校门口到教学楼之间的百步梯其实有107级阶梯,她数过无数次。
一中校服又丑又老气,那种蓝白条的,可穿在他身上却那么好看。
背她时永远隔着校服,只用手臂托着她的身体,偶尔因为她故意乱动怕她摔下去,手掌会猝不及防地紧贴她的腿,他抿着唇不言不语,放开后站稳了继续往前走,修剪整齐的短发挡不住通红的耳根。
林杏子趴在他背上,靠近些就能闻到很干净的味道,像是椰子味的洗衣粉,看着汗滴顺着脖子滑进他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一颗心就被搅得稀巴烂。
25.旧梦
林杏子问林柯要过他们的课表,知道他们下午最后一节是化学课,她母上大人的课,十次有九次都会拖堂,江言又是课代表。
这年刚好遇上教育改革,教育局不允许补课,学校只偷偷给高三年级的补,林杏子因为脚伤的原因不住校,课上完就可以回家了,林旭东工作忙,顾不上来接,李青又要开会,就让她在教室先等着。
班里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排几个男生将桌子搬到一起,看样子是跟人约了架,时间还没到。
江言来的时候,林杏子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打着石膏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江言看得紧张,担心她碰着桌角,她那么怕疼。
“渴死了,想喝可乐,冰的。”
“……我去买。”
学校里面没有商店,要出校门买,林杏子等啊等,没见人回来,就单脚跳到教室门口往楼下看。
“他爸早死了,吸毒死的,家里穷得一逼,听说学费都是学校破例全免,连顿饭都请不起,就靠一张脸骗骗小女生……”
教室门关了,她扶着墙站着,江言拧开瓶盖给她,她又说,“可乐长胖,这瓶你喝,我还是想喝酸奶。”
“……你再等我几分钟。”
刚爬上楼连口气都没喘平的少年没有一句抱怨,林杏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欢喜几乎要飞出身体。
他肯定是喜欢我的。
断了腿都不影响他这么喜欢我。
林杏子认出上楼的人是班主任,便收起笑脸,推开教室门,对后面的黄毛说,“麻烦扶我一下。”
黄毛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