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猴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位大小姐平时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现在却为了一个穷警察出头,他又不傻,冷静下来之后自然看出点什么。

事情闹大,生意可能都做不下去了。

磊哥理了理袖口,咳了两声,走到林杏子面前讨好地谄笑,说话时余光越过她往她身后的江言身上多看了几眼,“林大美女,消消气,是我眼拙,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计较,这样,今天晚上您和您朋友的消费免了,就当我给您赔罪。”

林杏子:有被笑到,我先吐了。

“我缺那几瓶酒的钱?”她笑盈盈地,“给他道歉。”

“……哥们儿,对不住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装地还算像样。

人家道歉了,林杏子也挺大度,小事化了,清嗓说了声“对不起。”

“下次还骂。”

“……”

到家后,江言弯腰捡起她随便踢掉的高跟鞋摆整齐,进房间拿了管药膏,出来时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教训那个酒吧老板时她气场高贵,红唇烈焰,锋芒收敛之后,又是个闹别扭的小女生。

江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脚,她不说话,只是憋着一股劲儿挣扎,江言索性把她整个人抱到身上,挤出点药膏涂在脚后跟的水泡周围,又低头凑近吹了吹。

“下次遇到危险记得往后躲。”

高楼隔绝了城市的喧嚣和躁动,过于安静的环境下,再细微的情绪都藏不住,独属于男人的气息侵占了林杏子的呼吸,他短发扫过她手臂,吹出的呼吸浮在她脚踝皮肤上,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摩挲在红肿水泡周围,她甚至能感受到指腹的茧子刮碰到皮肤小绒毛的触感,像是有根羽毛在挠她的心。

他没换衣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林杏子别开眼,撑在沙发上的手收紧,指甲将沙发刮出一道印子,“不好意思,我是冲上去打架的类型。”

“你老公可以代劳,”他说,“男人的身高和力量有先天优势,被激怒后更是不考虑后果,你会吃亏。”

‘老公’这个称呼是提醒她,还是提醒他自己?

鞋不合适,多穿几次也一样磨脚。

“江言,”她眼眸低垂,散落的碎发挡住了光线,半张脸都在暗色阴影里,看不出神情,声音也淡淡的,“你想离婚吗?”

江言手上的动作只是短暂停顿。

“不离,跟你结婚的之后就没想过离婚。”

“那你在公共场合跟初恋女朋友拉拉扯扯依依不舍打我的脸是什么意思呢?”

他抬起头,眼里竟带着笑意,“什么初恋女朋友?”

林杏子在酒吧撒过气,现在才能平淡地维持着体面,“季秋池,你高三那个漂亮女同桌,她不是你初恋前女朋友吗?”

她手机一整天都打不通,不看微信也不看短信,或者是已读不回,江言也猜到早上在医院她应该是误会了。

“是同桌,不是初恋,也不是前女友,今天早上我是送你去医院,遇到她纯属偶然,没有依依不舍,也没有拉拉扯扯。”

“我都亲眼看见了,”yszl林杏子鼻腔里面酸酸的,“高三就在小树林里随随便便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江言眼里闪过一抹情绪,刹那错愕之后笑意反而更浓。

八年前她突然没有理由的开始疏远他,甚至连带着林柯都受到牵连,高考结束后才知道她要被父母送出国读书,林桑看在三年同学的份上替他传了话,她却没有赴约。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因。

掐指一算,明天上bed~

18.床上只会一个姿势

“什么都不是?单纯同桌友谊为什么要抱在一起?”林杏子是不相信的。

明明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再回想起来依旧是梗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她过得不好,生活不顺心,你可以心疼,但你用写在林杏子配偶栏上的身份去心疼她,我不许。”

“我知道你们父母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你没办法撇下她不管,而我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所以……江言,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好好考虑,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她脚尖刚落地,皮肤触碰到冰凉的地板,男人温热的身体就从后面靠近,手臂圈紧她的腰,“姜姜。”

他声线低低的,有些沙哑,只有家人才会叫的名字绕在他齿间,朦胧几分缱绻,就足以令她方寸大乱。

“别这么叫我……”

“听我解释,我跟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江言收紧双臂,“那天……发生了不好的事,她承受不了。”

“……什么事?”

“我哥,江沂,在码头意外身亡,尸体被找到了,警方联系到我们班主任,我当时不在班上,秋池比我先从老师那里得知。”

血脉相连的至亲在最好的年纪死于非命,他平静地讲述出来,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林杏子哑然失声,心里涌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江言有个哥哥,早年出了意外,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江言收敛情绪,指腹擦过她的眼角,目光笑意温和,“你刚才那样看着我,我以为你要哭了,听我说起家里的不幸,好像比误会我背着你和别的女人藕断丝连都要更伤心。”

林杏子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你如果骗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