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是刚逃离狼窝又进了?虎穴。

阿姐一进来,便长手长脚按住了?她,故作凶狠状道:“给姐姐我老?实交代,你?和?小范大人是怎么回事,别说什么都没有?,我不瞎也不傻,他?分明就是想送东西给你?,而你?呢,还出言关心人家,这分明就是有?鬼,再不从实招来,我便回去告诉阿娘和?三兄!”

这一记威胁很有?力?量,李青芝半推半就地说了?。

她不善于撒谎,更不善于在?熟悉自己的人面前撒谎,干脆不再挣扎,一股脑在?阿姐面前全?招了?。

“阿姐要保证,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尤其是爹爹,要不然?我再不同?你?一块玩了?。”

李玉荷尚还沉浸在?这令她匪夷所思的真相中,闻言掐了?一把李青芝的脸颊肉,语气惊叹道:“李青芝,你?藏得挺深嘛,今晚我同?你?一起睡!”

一句话下来,李青芝便知今夜又要将那等难以启齿的经历往外说了?。

不同?于两姐妹的嘻嘻哈哈,互诉衷肠,皇宫内,刚看完派去陈州的探子呈上来的密报,李准眉头紧的都能夹死苍蝇。

“好啊,好啊……”

连叹了?几声,李准气息都有?些不稳,脸色更是不好看,像是被人撬了?棺材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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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发生了?何事?”

平德作为主?子最亲近的侍从,自然?要过问一声的。

李准也没瞒他?,将信件撒气似的往地上一掷,粗着声音道:“你?自己看看。”

平德很少见陛下动这样大的气,甚至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想了?想,然?看到信上的内容,平德也是倏地一变,复杂极了?。

“明日早朝后,把范家那小子给我悄悄留下来!”

你想得倒是挺美

今日?是小?年, 也是满朝文武今年的最后一个?朝参日?。

因而在下了朝后,几乎所有大臣都不再挂心着政事往御书房跑,而是浑身轻快地往家里跑。

一年统共便这么一个?长假, 可以歇到?年初八, 虽然中途还有除夕宫宴和元日?大朝会?, 但也是国朝的老?惯例了,算不得为难的事。

范家父子一前一后地出了太?极殿,将宫人递过来的狐裘裹上,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

“前些日?子你娘回来了,去瞧过她了?”

范彦想起昨日?金氏送到?儿子院里的一箱又一箱东西,状似无意问道。

范凌在后头刚伸了个?懒腰,听到?亲爹的问话,懒散地嗯了一声, 看着十足地不想搭理?人。

见范凌这副模样,范彦又来了些火气。

“你是不是还记恨我当年同你娘和离的事?”

范彦当年高中探花,因才貌被?巨富金家榜下捉婿, 被?金家家仆半拉半哄到?了金家,瞧见了金氏那样一个?聘婷佳人, 他本?不太?情愿的心当场便动?摇了起来。

金氏是个?大胆奔放的女子,年轻时候纠缠起他来也是毫不拘束。

年轻气盛的范彦很快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顾家中长辈的微词迎娶了金氏。

头两年夫妻两还热乎着,也可以称得上是蜜里调油, 长子范凌也是在第二?年降生的。

但随着夫妻两人将日?子过久了,矛盾也渐渐滋生。

他不喜金氏泼辣娇蛮, 抛头露面?地经商, 金氏也不满他保守无趣,整日?用礼仪规矩管教约束她。

两人渐渐不和, 时常吵嘴。

幼小?的范凌便是在父母不时的争吵中度过的,但他也没捱几年,父母便和离了。

年纪小?小?便没了母亲在侧,范凌一开始是怨恨的,既怨恨母亲为?何和离抛弃他,也怨恨父亲为?何要同母亲吵嘴,搞得家宅不宁。

但范凌会?长大,也在书中悟出了许多道理?,他也不再纠结于此事。

母亲同父亲之间?没了情意,性情也不再相合,留在范家便如同折去了翅膀的大雁,再不能自由在天地间?。

母亲是家中独女,金家的门楣也落在她肩上,若是母亲当真为?了他继续做个?内宅妇人,不能亲自看顾家中产业,想必是违背本?心的。

范凌不想看到?这般的母亲,他宁愿母亲去走属于她自己的路。

毕竟就算是和离了,母亲就不是他母亲了吗?

念此,范凌淡笑回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幼稚,将这事记一辈子,如今这样再好不过了。”

父亲娶了继室,是他喜欢的秀丽婉约,闺秀典范,母亲也招了个?温柔体贴的赘婿,两家人各自安好。

至于他,自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的家要成,又不会?一辈子被?双亲困住,范凌看得很开。

“你能这般想就最好。”

范彦怔了片刻,深深凝了儿子几息,声音低缓道。

正待父子两人正要像往常一样回家去,陛下跟前的红人平德公公不知从哪过来了,将父子两人拦住了。

“范大人和小?范大人且慢,陛下有一桩案子不解,想请当时主审的小?范大人过去询问一番。”

范彦没有什?么怀疑,客客气气让儿子赶快去。

范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没想起,干脆不想了。

御书房的地龙烧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热也不会?让人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