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手法轻柔娴熟,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在固定好针头后又起身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然后说:“大概要半个小时,您先休息一下,时间到了我会给你拆针的。”
大概是酒精上头,又或许是今天连轴转了一整天确实太累了,不知不觉间,薛汶竟然真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他隐约感到有人在触碰他的手。
最初他还以为是点滴打完了,医生在帮忙拆掉针头,然而就在他准备睁眼时,一股久违的、熟悉的香味飘进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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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汶依旧说不上来这到底是种什么气味,但他确信身体已经把这种味道深深刻进了记忆里,只要闻到就能知道是薛怀玉。
下一秒,他的手被十指紧扣地牵住了。
薛汶闭着眼不动。
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人就这么牵着他的手什么都没做,乖巧得人怀疑这家伙转了性。
“哥。”
就在薛汶恍惚间真的差点就要这么再次睡着时,一声压低的呼喊几乎贴在耳边响起。
滚烫的吐息略过耳廓,令薛汶浑身颤栗,头皮发麻,瞬间从弥漫的困意中挣扎出来。
他不知道薛怀玉是否是察觉到他已经醒了,那人吻在他脸侧,柔软的唇带着让心脏燃烧的热度略过皮肤,留下难以言喻的亲密。
前半夜喝下的酒再次诡异地在体内翻涌起来,让身体变得敏感。
薛汶对快感的忍耐力本来就不强,而薛怀玉又太了解他的敏感点。他察觉到薛怀玉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趴在他身上用脑袋蹭着他的小腹,同时手伸进他大腿根一阵摸索,在裤裆上不轻不重地揉摁挤压。
胯下的东西很快就开始变硬,薛汶再也忍不下去,猛地收紧被牵着的那只手,睁开了双眼。
印入眼帘的就是薛怀玉可怜巴巴的模样。这家伙跪在他胯下,看起来比较颓然,眼里带着血丝,看起来有段时间没好好睡过好觉了。
“你来干什么?”薛汶嘴里质问着,另一只手却忍不住搭在薛怀玉后颈上轻轻抚摸。
“哥,你真的要跟贺辛结婚?”薛怀玉抓住他们相握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吻,然后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尾滑落,顺着交缠的十指的缝隙渗入掌心。
薛汶发觉自己对薛怀玉确实是偏心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一滴眼泪就心头一酸。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卸下手上的力道想把手抽走,却反被摁住。只见那人略微起身,凑到他面前。此刻他们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近在咫尺的那张漂亮脸蛋让薛汶开始晕眩。
“你到底要做什么?”薛怀玉问他。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薛汶强迫自己稳住动摇的心绪,开口道,“说吧,你和于朗之间的事。”
好消息,正文60章内真能完结。
52. 旧事
父母离世后,薛怀玉休学了整整一年才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可即使决定完成学业,那时他的精神状态也绝对谈不上好。
虽然勉强从最开始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中走出来了些,但薛怀玉仍旧每晚都难以入睡,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的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一遍遍揭开那些伤疤,让本来快要结痂的伤口再次变得鲜血淋漓。
他知道自己该去看医生,可自我防御的本能却在抵触向别人敞开心扉,更不想亲口说起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
比起向他人倾诉,他宁愿依赖药物。恰好,那时候的于朗私底下在干倒买倒卖药物的勾当,可以帮忙拿到处方药。
两人就是通过这么个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的契机认识的。
对于薛怀玉这个客户,于朗起初并没有太多想法。
不过那人长得实在好看,尽管态度冷冰冰的,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又叫人轻易就能看出精神上的脆弱。
美丽又脆弱的东西通常都更容易让人心动。
于朗也难逃例外。
但真正让他动了心思的,还是在得知薛怀玉父母出意外死了的消息之后。
一个拿到了巨额人身意外赔偿,还继承了父母所有财产的人,对于朗来说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对象。毕竟,他贩药的初衷不过是为了钱。
纽约这座城市如同一袭外表华丽,内里却爬满虱子的衣袍。华尔街上的写字楼里装着一个个精英白领,上东区的豪宅中住着资产过亿的超级富豪,难以想象的金钱在利刃般的摩天大楼间流淌,却半点也不会落到睡于街角的流浪汉身上。
靠努力就能实现阶级跃升或许放在五十年前是真的,但如今不过是资本主义的谎言,只有金钱才能滚出更多的金钱,只有有钱人才能变得更有钱。
他的学费已经掏空了父母的积蓄,所以其它的开支,于朗只能自己想办法。
在他看来,倒卖药物虽然犯法,但这都是为了活着而不得不使用的手段罢了。他并不为此感到任何道德谴责。
在确定薛怀玉似乎不反感同性恋后,于朗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那人。薛怀玉一直都是一副铁石心肠、毫不动摇的样子,却也没有明确拒绝他的 【网址:??????.????????.??????】靠近与示好,这让于朗觉得自己仍然有机会,所以便使了点小手段。
剧烈的心跳声中,所有感官都仿佛独立分离了一样。眼前的画面一会儿失帧般卡顿着,耳边的所有声音像在慢放一样被拉得很长灯光,汽车喇叭,红绿灯闪烁,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擦肩而过的行人在说话,身上带着陌生的气味……还有门轰然合上的声音。
世界天旋地转。
薛怀玉的意识变得粘稠,缓缓地在眩晕中往下流淌,顺着口鼻,眼睛,耳朵,一切缝隙从身体里流出来,像是树木扎根般滴落到地上,不断向下蔓延。
他被动地感受到久违的快乐,一种化学反应带来的幸福。
有人扶了他一把。一只男人的手,手上戴着手表。
这个画面和记忆里的重叠,令薛怀玉恍惚了一下,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感受忽然在这一瞬间清空了。
然后在他愣神时,那人凑上来吻了他。
滚烫的体温让一切触碰都变得鲜明。
对方追着他的唇轻咬,细微的酥麻和疼痛沿着神经脉络在全身铺散开来,薛怀玉头昏脑胀地任由那人吻了好一会儿,接着本能渐渐开始察觉出不对,皱起眉头要躲开,对方却穷追不舍,死死缠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