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青颜轻叹一口气,“所以你上次离开时,让我多注意公子对宋宛儿的态度。”

周子初点点头,“奉安这个人心思藏得太深,平日对谁都是冷冷的,可每次我提起宋宛儿,他都不自觉地偏护,我从未见他如此紧张一个人。”

思及上次亲眼所见公子对宋宛儿的在意,青颜不得不承认周子初是对的,她心中烦乱,语气亦不复平静:“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么多年公子忍辱负重,苦心谋划,难道真的会因为一个仇人之女而改变初衷?”

“不会。”周子初神色逐渐凝重,“奉安背负的不仅是报仇雪恨这件事,他身上流着的是赵国帝王的血脉,肩负着赵国的未来。其实,我和父亲一直在商议,这一次,赵国不仅要摆脱宋国附属地位,更是可以借机反攻,一举将宋国吞并。”

青颜睁大双眼,震惊说道:“你是说我们吞并宋国?可公子之前只是说推翻当今宋帝,实现赵国独立……”

“此一时彼一时。这些年,宋帝昏庸,德不配位,国力逐渐羸弱。而此次是大好时机,实在不应错过这个机会。”

“可公子……”

周子初打断青颜,“现在奉安被宋宛儿迷惑,又怎么能听的进去?反正赵国军队已经准备就绪,是逼当今宋帝退位,还是直接攻破盛阳,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而已。”

周子初遥想未来破城胜利之日,不由意气激动,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几圈,又对青颜说道:“你想想这些年,宋国是如何欺压赵国的,青颜,难道你不愿看到赵国一举翻身,扬眉吐气吗?而且一统赵国和宋国,这是名垂千古之事,奉安不会怪罪我们。”

青颜心思微动,她垂眸思索着。

周子初揽住青颜肩头,微微凑过去,“青颜,此事我和父亲已经商议妥当,你无需想太多,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为了这件事,你来这盛阳香缘楼做歌女,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知我心中多难过,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满足父亲的愿望,然后带你离开盛阳。”

青颜和周子初早有情愫,只是大仇未报,一直隐忍未挑明,如今周子初突然表明心意,青颜心中早已软下来,她抬眸看着他,“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子初声音坚定:“我有一计,即可给林家最后致命一击,又可断了奉安和宋宛儿的念想,不过还需你的配合。”

他凑过去,低声将计划之事细细告与青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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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解连环

话说那日宋宛儿从吏部衙署回府,想着林家兄妹定是心焦如焚,想去林府探望,但思及林府此时处于风口浪尖,鉴于自己公主身份,公开去林府拜访亦不合适,于是她派霍念去林府传递消息,只说林老将军的事情尚无定论,驸马亦会秉公查办,请他们放宽心。

后面几日,赵奉安新任吏部尚书,每日被公事缠身,十分忙碌,早出晚归。

而宋宛儿手受了伤,做什么都不方便,她不愿入宫让父皇母后看到平白担心,又不方便像原来那样去找景珠谈心,索性就在府中养伤。

几日后的一天,清晨用过早膳,宋宛儿懒懒地歪在书房的美人榻上,拿着话本,有一搭无一搭地看,没滋没味地看了半晌,又嫌书房中憋闷,便扶着锦寒去后花园里散步。

此时秋意已十分明显,锦寒拿了件披风披在公主肩头,随她缓缓踱步到后花园,在永乐亭的长凳上坐下。

盛夏时的满池荷叶如今落败成了残枝,在秋风下愈发显得萧瑟。

锦寒见公主伏在栏杆上,看着池水似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劝慰道:“公主,自您知道林家出事后,总是有心事似的。依奴婢看,您无须这样担心,是非公道总能查清楚的,难不成您还信不过驸马?”

宋宛儿下巴搭在手臂上,闷闷地开口:“我当然信他,只是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我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锦寒笑着说:“这段时间驸马对公主是越来越亲近了,公主您还有什么不踏实的?”

宋宛儿自嘲笑笑,就是因为越来越亲近,才越来越看不懂他,才会越来越发觉他在隐藏着什么。

这时,霍念突然出现在亭外,躬身行礼:“公主。”

宋宛儿依旧慵懒趴在栏杆上,眼波流转过去,“何事?”

“昨日半夜,秦应在诏狱暴毙了。”霍念低声禀告。

“秦应死了?”宋宛儿立刻坐直了身体,惊讶问道:“怎么死的?”

“说是畏罪自杀,用腰带挂在窗棱上吊身亡。他留了封信,认了私养刺客之事,并承认了派人刺杀驸马。”

“他之前不是一直拒不承认吗?为何突然认了罪?”宋宛儿追问。

“卑职探听到,昨日下午,驸马去诏狱和秦应单独谈了一会儿,驸马离开之后,秦应当夜便自尽身亡。”

宋宛儿眉头微蹙,思忖片刻,又问:“驸马遇刺一事,大理寺查得如何?”

“大理寺和卑职查得情况差不多,秦应养的那几个刺客已经被遣散离开盛阳,定然不会是那日刺杀驸马之人。另外,那日驸马是临时决定去宫中接公主,走的又是平日不常走的路,才会经过那条无人的巷子,那个刺客不可能是提前埋伏,线索就断在这里。”霍念语气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阐述事实。

宋宛儿静默片刻,开口说话,一字一句在秋风中很清晰,却也似带着些凉意:“好啊,既然秦应认了罪,此事便可盖棺定论。不过,霍念,我要再你去查,驸马和秦应之前有什么过往,要秘密地查。”

“是。”霍念答应,无声退下。

*

那日,赵奉安直到深夜才回到公主府。

宋宛儿已经就寝,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微微睁眼,呢喃叫道:“奉安?”

抱着她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捏着她的下颌吻上来,急切热烈,带着浓重情绪。

赵奉安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在他热切的唇舌中尝到浓烈酒味,她有一丝丝诧异,赵奉安很少饮酒,更从未饮醉过,今日竟喝了这么多酒。

她微微避开他的吻,轻喘着问了句:“你喝酒了?”

赵奉安动作未停,只是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便又追上来撕扯她的唇,模糊间似乎说了句:“我想要你。”

宋宛儿还想问什么,却猛地被赵奉安狠狠按着腰占有,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窗外秋风呼啸而过,屋内床帏内却火热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