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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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奉安此次受的伤不轻,要在府中修养几日。

只是如今吏部尚书秦应已经被下了狱,所有公事便都指望着侍郎赵奉安,是以虽然他在府中养伤,吏部大大小小的公事仍是追着被送来了公主府。

宋宛儿不愿见赵奉安辛苦,十分不悦,无奈赵奉安坚持自己没有大碍,只在床上躺了半日便起来去书房批复公文,她也只好陪在一边,时不时连撒娇带嗔怪地让他休息。

故以接下来几日,宋宛儿一直不离赵奉安身边,十分细致地倒茶端药。

赵奉安倒也听话,无论有多忙,只要宋宛儿不悦的眼风扫来,他虽然面无表情,却也立刻放下手中的公事,按时吃药喝汤。

宋宛儿怎么会体会不到赵奉安的变化?她本就对他十分上心,如今他有了回应,宋宛儿心中甜蜜,更加有小女儿娇俏神态,倒经常让赵奉安挪不开目光。

三日转瞬即逝。

第四日清晨,太医按时来给驸马换药,因为宋宛儿怕血,赵奉安照例让她在卧房外面等待。

锦寒送茶过来,见宋宛儿支着下颌坐在椅子上,唇角勾着甜蜜笑意,不由笑着感慨道:“公主,这几日驸马对您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奴婢看了真为您高兴。”

宋宛儿亦微仰着下巴娇笑着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他其实一直很好,只不过性子冷些罢了。”

锦寒跟着凑趣说道:“是,公主最了解驸马了。”

“那当然!”宋宛儿笑得明媚。

这时,霍念从外面进来,行礼后过来低声说道:“公主,驸马遇刺的事,卑职查到一些消息。”

宋宛儿敛起笑意,抬起一双凤眸看向霍念。

原来那日宋宛儿让去温铮上报大理寺查驸马遇刺之前,已经吩咐霍念私下去查办了。

大理寺虽是正规办案衙门,却也流程冗长,效率极低,她并不指望大理寺,但她需要这个正规手续,以便后续处置。

霍念凑近公主,压低声音禀告:“卑职查到秦应家中的确养了四个人,均是武功高手。这四人听他指令,为他铲除异己。尤其这几年,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他会指示这四人暗中操作,或者威胁,或者干脆杀人灭口。那日刺伤青颜的,就是这伙人中的一个,已经被驸马拿住。”

宋宛儿眉头渐渐蹙起,她未料到秦应竟以张狂到如此地步,而她亦不明白父皇为何能一直容忍秦应如此嚣张行事。

“所以此次驸马受伤亦是这几人所为?”

“还不确定,自秦应入狱后,其余三人便失去消息,尚未查明行踪。”

宋宛儿沉思片刻,冷笑着说:“无论此次驸马是不是他们刺伤,就冲这私养杀手的罪名,秦应都该死。”

作者有话说:

小赵:我的确被老婆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

宛儿:没看出来!

小赵:……

第11章 解连环

话音未落,卧房屋门从内打开,赵奉安踱步出来,身姿挺拔依旧,面容清贵,后面跟着拎着药箱的太医。

宋宛儿来不及多说,连忙上前扶着赵奉安手臂,向太医问道:“驸马伤口恢复得如何?”

太医恭敬回答:“驸马吉人天相,已无大碍,请公主放心。”

宋宛儿歪头盯着一头白发的太医,似是玩笑说道:“张太医,这句话我从小就听您说,说了这十几年都没变过,您能不能说句实在话?”

老太医诚惶诚恐连忙行礼,回答道:“老臣罪该万死,驸马伤口已经恢复了八成,当真无碍了。”

见宋宛儿嘴角绷不住的笑意,赵奉安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宛儿,别闹了。”

宋宛儿这才笑着说:“没怪您,张太医,多谢您给驸马诊治。”说着,又让锦寒带着太医去开药方并领赏。

赵奉安吃了药后,吏部官吏抱着公文又来府上向他请示公务。

知道赵奉安恢复得很好,宋宛儿也放下心来,眼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她便让温铮盯着驸马休息,自己抽空出来,备车径直去了宫中找父皇。

她到德仁殿的时候,皇上刚从书房议事回来,见到小女儿,先问了问驸马的伤情。

宋宛儿眼眶红红地拉着父皇手臂,半真心半刻意地将赵奉安说得十分可怜。

皇上对这个女婿并不亲近,他似是不太在意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开口问道:“大理寺可有查出什么?”

宋宛儿摇摇头,如实地将霍念查到的秦应之事向父皇阐明,见皇上似有动容,便小心问道:“父皇,我也不太确定秦应是否是主使行刺奉安之人,还需要再查。只是秦应如此行为,这样无视王法,您怎么还不定他的罪?”

皇上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低头喝茶,并未回答。

宋宛儿也不多纠缠,只是撇撇嘴嘀咕着说道:“我知道您有您的想法,我只是觉得秦应无视王法,就是无视皇权,无视您。他下狱之前,我和他在吏部衙署碰到过一次,他对我亦极为轻视,怕您生气,我都没跟您说。”

当今皇上在一众皇子中继位的过程十分艰辛,互相倾轧算计,他心思极深,亦从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太子,可宛儿是在他做了皇帝后出生在皇宫之中,他对她从未用过什么手段,而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心思单纯善良,却又极为聪慧,是以他对她倒保留着最基本的信任。

如今自己年纪大了,有很多事照顾不到,年轻时共同谋事的秦应和林余如今都成了心患,的确需要个人帮自己。

沉思片刻,他仍是不甚在意地开口:“宛儿,你跟赵奉安过了这几年夫妻,他对你如何?”

“很好啊,”宋宛儿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回答:“他性子偏冷,但心是好的,对我也很好。”

皇上道:“奉安这几年在吏部的确帮了朕不少,就是跟朕不太亲近。”

宋宛儿连忙接口:“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嘛,面上总是冷冷的,其实心中是知道好歹的。这次查办秦应,奉安想来是招了很多人的恨,否则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遇刺?他还不让我来麻烦您,担心惹您烦心,他生病这几日,每日都在辛劳地处理吏部公事……”

看了看父皇的脸色,宋宛儿又摇着父皇手臂,撒娇说道:“父皇,我知道您对他一直不满意,不过他毕竟是您女婿呀,您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吗?”

皇上沉吟片刻,终是带上些笑意,笑着责骂:“行了,朕怎么生出你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