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我没好好吃早饭，要不然不会体力耗尽！”

“是我的问题，昨晚让你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但我可不会自责！是你不够强大！体力耗尽就搞得这么狼狈！更别说保护自已了，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呦呵……谁要你陪一辈子！你这么沉闷，你妹妹都嫌弃你！”

这时，邹凯和张扬的手机同时收到一条信息，只见信息上写着：很抱歉，上午的课运动量超标了，是我安排不当，不应该发脾气，晚上北门烧烤摊请大家吃烧烤！

“这老师还挺会来事，准是怕咱们给他差评，影响他的前程！”

张扬头一次听到邹凯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讽刺别人，“你小子长进了，都会阴阳人了，就像你说的，在利益面前都得低头！他比咱们大不了几岁，装装样子嘛，很正常！骂几句也没啥损失，总比要我命强多了！”

“话说回来，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我现在一出校园，都担心有人会行凶杀人！”

“热闹的地方，他不敢乱来，要动手早动手了，迟迟没动手，肯定有别的缘由，万一只是想吓唬一下呢？这点小事，我要是都承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干大事！”

虽说如此，张扬内心还是颇为忐忑，但他不想让朋友为自已担忧，补充完营养后，两人一边在荷塘欣赏风景，一边漫步回了宿舍。身边有邹凯这么个朋友陪着，让他能够放下防备，轻松惬意。

第14章 做自己

在下午的乐理课上，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枯燥乏味。授课的老师只是一味地播放音乐电影，试图让大家借此去了解音乐的历史，感受音乐的魅力。然而，这种方式毫无吸引力，简直无趣到了极点。所以，课堂上有好多人都趁机补觉，老师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相互尊重互不干扰，毕竟这乐理课并不计入学分。

张扬则与众不同，他拿出了五十音图，一边默默背诵一边认真默写。背得疲倦了，他又取出那个杀手的几张名片，依照自已所学的知识尝试着翻译，并且还在网上搜索名片里的相关信息。其中的山口株式会社，是他唯一能在网上找到的内容，而且全篇都是日语，令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

终于等到课程结束，在邹凯的组织之下，几个男同学按照约定来到了北门。此时，古典舞老师和那位大三学长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等人到齐之后，大家结伴前往一处烧烤摊。由于海口紧邻着海边，这些大排档里烤着各式各样的海鲜和蔬菜，价格也较为实惠。半瓶啤酒下肚，老师再次十分诚恳地向大家道歉，经过陈老师的耐心劝解和开导，他最终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还坦言自已工作经验有所欠缺，希望大家不要给他差评。

本来嘛，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课程固然重要，但生命健康无疑更加关键，这也是学校育人的首要宗旨，这位起初年轻气盛的老师总算领悟到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由于大家年龄相仿，很快大家就放开吃喝起来。酒量不太好的他，变成了一个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提到自已在学校上课时，训练比这还要严格苛刻，老师甚至会用棍子打人，要是虚脱了还会遭到责骂。他还表示自已从北舞毕业之后，带班实习了整整两年，由于不想去给别人伴舞，只能继续选择当老师。总之，他说了许多许多，幸好有学长陪着他一起喝酒，这才没有让场面显得尴尬。

确实，这就是这个行业的就业方向，要么去伴舞，要么当老师。年轻的时候还能够尽情地跳一跳，可年纪大了关节容易出问题，不当老师又能去做什么呢。因此，张扬从入学的那一天开始，就看清了所有人的未来，所以他才毅然决定旁听并自学一门语言。

夜里，学生们把老师送回了北门的公寓。有一些老师不愿意住在学校宿舍，就在附近租了公寓。那公寓面积狭小，比起安娜的住处，这里更像是一个单人宿舍，连三十平米都不到，这便是众多普通人的生活常态。

张扬和邹凯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只见寝室里面摆放着已经做好的道具，寝室外还有正在晾晒着的。此刻，刘震鸣和甘俊两个人仍在继续制作道具。由于刘震鸣帮了倒忙，他只得重新粘连，把道具刀、道具剑小心翼翼地靠在床边，生怕出一点问题。

这些日子，甘俊已经痴迷到了一种程度。越是临近活动，他就越是精力旺盛，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宿舍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再加上课业异常的繁忙，甚至一大早就看不到他的身影。很显然，大家都适应了新的生活节奏，在各自的小天地里为自已的梦想奋力拼搏着。

这天上午，舍友们有的去开会，有的去上课，只有张扬一个人留在宿舍。邹凯说自已突然被老师选中，要和一个高年级的学姐跳双人舞，所以去磨合排练了。

这两天安娜出奇地安静，张扬为了探探情况，按照约定来到了文学系。此时的安娜，身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衣，头发也扎了起来，不过依旧是形象最为突出的那一个，一眼就能瞧见。来到大教室，张扬刚一进门就看到前几排坐着一群埋头苦学的学生们。和艺术学院的散漫相比，这里的学习氛围异常浓厚，哪怕发出一点点声音都唯恐打扰到他们。

与艺术系不同的是，文学系基本上都是戴眼镜的男生和女生，只有安娜在众人当中显得最为与众不同。课堂上她从不走神开小差，积极并且认真地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探讨世界文学史。虽然汉语说得不太标准，但凭借那出众的口才，赢得了班主任的喜爱。在这些学霸的眼中，才华才代表了一切，当然又有才华又拥有俊美的容貌谁又能不喜爱呢？

“什么感受？”

课后，安娜和张扬闲聊着。安娜是故意让自已的哥哥来文学系旁听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清努力和不努力的差别。在她看来，舞台艺术顶多算是消遣之物。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过我只想自由，不想做思想奴隶！”

张扬半开玩笑地回应着安娜。要说文学，怎么可能有人比他还要了解呢？毕竟自已的爷爷可是文学系的教授，也是很早一批去国外留学的人。只不过，咬文嚼字这种生活方式是他所不喜欢的。父亲和爷爷没少对他进行熏陶，但他像母亲一样只热爱自由。

“思想奴隶，这个词用得巧妙……”

说着话，一个戴着眼镜、留着长发的中年男老师，身着中山装，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对这个词颇有感触。

面对老师的突然出现，张扬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已的话让老师听了心里不舒服，急忙道歉：“我不是在说您，我只是感慨一下！刚才您的课很好，很专业！”

“同学，别被我影响！要坚持自已的主见，做自已！我嘛，作为老师，必须得按照能让学生顺利毕业的方法教导他们！”老师依旧是文人的语气，说话态度和蔼可亲，没有辩论的架势，话语中还透露出些许的无奈。叮嘱完后夹着包，去了二层的教学楼。

或许正是因为从小就耳濡目染这种氛围，让张扬产生了叛逆的心理。他只想追求不被安排的生活，哪怕没有人支持，他也想按照自已的意愿活这一次。尽管心里想念家人，但他不会向他们低头。

“扬扬哥，想什么呢？一声不吭！”

听安娜这么一问，张扬想起高中的时候，在国际学校上学的她天天戴着牙套，一直住在自已家里，想必也就是那时候，受家人的影响，她才爱上了文学吧。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这么多年都没在中国的学校待过，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啊，都太含蓄了，典型的中国人思想！我天天夹在你们中间传话，看着都着急！你来找我，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阿姨安排我的，一会儿跟我回家吃饭，有一个人想见你！”

安娜故意卖着关子，想要把张扬的胃口吊足。看哥哥的表情，他似乎不是很享受这种教条式的文学课。

“我说过，只要出学校，就要带着我！”

邹凯已经结束排练，简单洗漱过后，原本约张扬去甘俊那试衣服的他，此时刚找到约定地点。

“呦……某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呐。正好，干杂活、洗盘子的人来了。”

安娜一看到邹凯，就开始阴阳怪气地挑衅，她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却又说不清楚，所以就故意折磨和试探他。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敬而远之了。

“你要是请吃饭的话，我不介意啊！”

邹凯这人不贪图享受，也不喜欢占别人便宜。像甘俊请客，他总会多照顾一些，比如帮甘俊拿东西、搬道具，甚至买了重物的快递，他也总是热心帮忙。面对安娜这种性格的人，他觉得直来直往没什么不好。

“哥，他不会是受虐狂吧……”

安娜见自已的招数根本奈何不了邹凯，低下头咬着牙，对着张扬悄悄说道。

“我怎么信任你，我就怎么信任他。别磨蹭了，我饿了！”

三人走到停车场，随后驾车买了食材，前往公寓。一路上，邹凯都在称赞甘俊，说他一人主事，把活动道具做得极为逼真，让他刮目相看。还说起了和学姐排练的事情，学姐虽然体重有点重，但是这次排练能给他算学分，所以他没有推辞。能提前毕业的话，距离他当警察的梦想也就更近了。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邹凯变成了一个话痨，一路上不停地说，完全没把安娜当外人。

直到几人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来到公寓，一个人的出现，才让几人安静下来。在公寓门口，此时一个身着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等候着他们，而且安娜和张扬对他非常熟悉，也很尊重。

“文叔！”

张扬既惊讶又兴奋，看了看安娜，他原本以为要见自已的怎么着也得是父亲，万万没想到会是母亲的合伙人。

这个文叔，在人们眼中是完美的绅土，涉足的行业众多。他和张扬母亲是共患难的合伙人，相互扶持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张扬只知道他们二人，如今致力于发展尖端医疗科技，想要让人类免受疾病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