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笑嘻嘻的说:“一定,一定。”说完了,又去瞄傅寒声的脸色,那是一张很帅的脸,只可惜太过面无表情。
这样的表情,也是宁波最怕的。真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如果不说,也许什么事也没有,其实他明天回国,这事不说也没关系,相信小嫂子也不会出卖他,但他心里实在是心虚的很。
宁波心一横,从庄颜角度出发:“哥,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嫂子把耳环交给庄颜,当时我也在场。”
傅寒声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又瞥了他一眼,净说废话。
这样的反应让宁波内心忐忑,其实他很想让傅寒声看着他笑一下,但他估计刚说出这样的请求,就会被傅寒声一脚踹出去。
宁波硬着头皮道:“小嫂子把耳环交给庄颜的时候,我看得后背直发凉,生怕两人把饭桌给掀了。”
这话委婉,但委婉中却透着直白。
宁波一边说,一边观察傅寒声的反应。傅寒声转眸看着他,那样的眸光深沉难测,竟带着凛冽的寒意,只听他不紧不慢道:“为什么要掀饭桌?”
宁波嘴唇动了动,避开傅寒声的眼神,又接连喝了几口饮料,这才可怜兮兮的求着情:“哥,看在我接下来向你坦白的份上,你如果揍我的话,能不能留我一条命,
不要打我的脸,除了脸,随便揍哪里都行。”
结果,宁波坦白完,动手的那个人并非是阴沉着一张脸的傅寒声,而是提着汤圆走过来的温月华。老太太气极了,抡起手里的汤圆丸子就朝宁波打去:“你个坏孩子,从小到大嘴巴就漏风,就没有办好事的时候。”
宁波被打得左躲右闪,后来跑到房间,关上了房门,老太太不解气,使劲的敲打着房门:“宁波,你给我出来。”
宁波戴上耳机,心慌的坐在床上,他不出,打死他都不出去。
……
萧潇知道了?
傅寒声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他冷着一张脸,他不确定萧潇是怎么看待他和庄颜的,但她知道后,不闹也不问,实在是太沉得住气了。
原来,昨晚撤换床单是有原因的,她心里有气,被一只耳环添了堵,却一直按捺着不说,他不要他妻子漠然无谓,她该拿着耳环迁怒他,她该愤怒的发泄着她的怒火,但她没有。
可这正是萧潇,他要找的灵魂伴侣,不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吗?
傅寒声心惊,惊他妻子受了一夜的委屈,却还要隐忍情绪与他承欢。他这么想着,却是坐不下去了,他急切的想见到萧潇,随她怎么闹都可以,但前提是她愿意跟他闹。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那道遥远的温软声:“履善”
傅寒声转身,他大步流星的往母亲卧室走,抿着唇一言不发,但他走了几步,终是停了步伐。庄颜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似是从齿缝间蹦出来一般:“三次。”
“什么?”
傅寒声说:“我只肯原谅你三次。我哥自杀一次,耳环算计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庄颜于我,将会是死人一个。”
死人一个?
庄颜呆呆的站在原地,她隐约想起了儿时景。
那是幼时,他在前往美国之前,带她去荆山陵园傅家墓,傅父的遗照镶嵌在汉白玉墓碑上,眉眼温和的看着他和她。
那天C市下雨,他和她坐车回去,车窗外墓园模糊,仿佛被隔绝在了尘世之外,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转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透着温暖。
阿颜,离别是为了再见,如果你去美国读书,我护你。
这句话,她铭记了很多年。
但2008年傅宅,他和她早已三十而立,再相见似乎只剩下物是人非。
他说:“如果再有下一次,庄颜于我,将会是死人一个。”
上一句话那么温暖,下一句话却是那么冷……
庄颜不知呆立了多久,直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她循声望去
走廊里,身形挺拔的傅寒声,正和素衣萧潇慢步走来。萧潇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似是想基于礼貌说些什么话,傅寒声却在这个时候抚上了萧潇的肩:“赶时间。”
他的手臂上还搭着萧潇的外套,说完这话搂着萧潇离开,对她却是视若无睹。
庄颜没忍住,她是真的没忍住,也不管是不是有他人在场,终于忍不住满心悲痛,痛哭失声。
温月华皱眉,再看傅寒声,他步伐未停,搂着萧潇却是越走越快。
其实很简单,其实并不难
某人一愣,连忙松手:“吐吧,吐吧,慢慢吐!”
二月C市,其实大街小巷都没有什么好风景,除了高楼大厦,就是商铺林立。这个季节不似夏季,没有那么多姹紫嫣红的花,却有着盈满双眸的绿。
萧潇拖累了傅寒声,当他开车带萧潇回锦绣园时,Sol投资团队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车刚停,周毅就快步跑到了车门前,傅寒声尚未下车,隔着窗户把家门钥匙抛给了周毅,不用多言,周毅已拿着钥匙示意Sol投资团队先进屋。
投资团队成员陆陆续续随周毅入院,不时回头朝座驾望去,那位城府深沉的男人下车后,径直朝副驾驶车门走去,开车门,扶女子下车,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Sol成员会意,那是傅太太。
傅寒声扶萧潇走进客厅,Sol成员刚坐在沙发上,见傅家夫妇进来了,全都礼貌的站了起来,声音称不上有多齐,但也没有那么乱,“傅先生,傅太太。”
“坐。”傅寒声扶着萧潇往楼上走,不忘回头对众人道:“各位稍等。”
二楼主卧室,傅寒声伺候萧潇上了床,转身接了一杯白开水,站在床畔,表情有些无奈。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你去忙吧!我现在没胃口。”萧潇靠坐在床头,接过白开水润喉。
傅寒声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有点紧,不便在楼上继续逗留,但心里是不放心她的,叮嘱她好好休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我就在楼下,有事不用下楼,震我手机一下,我就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