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傅宜乔在美国的事业接连受创,又要不时给父亲寄钱,压力和心境使然,他已开始背着庄颜偷偷去看心理医生。

2001年,庄颜带着小文殊回国小住,无意中得知傅寒声曾在1995年出过一次车祸。那天她等傅寒声回来,抱着傅寒声哭得崩溃,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不知道……”

庄颜哭得伤心,带着无尽的悔恨,她那么傻,当他在生死关头徘徊时,她却在怨他,恨他;他大病初愈,她只知道他瘦了,却

不知他在医院都是怎么一点点熬过来的。

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以至于生生隔开了他和她的一生姻缘。

傅寒声看着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庄颜,拍了拍她的背:“他是真心爱你,人要往前看,别负了他的情。”

傅寒声说:“阿颜,我视你如幼时。”

庄颜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庄颜回到美国后,就一直嚷嚷着要离婚,傅宜乔不同意,她就故意在傅宜乔面前提起傅寒声,这无疑刺激了傅宜乔。

傅宜乔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2001年,傅寒声前去美国探望傅安笛,当时傅宜乔和庄颜也来了。吃罢饭,傅寒声出去接电话,庄颜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傅寒声。

这一幕被傅宜乔看到了,也听到了庄颜的真心话,庄颜说她这些年爱的人一直是傅寒声……

回到家里,傅宜乔和庄颜大吵了一架,庄颜在愤怒之下,道出当年车祸内情,傅宜乔脸色惨白,庄颜愤声道:“我和你在一起生不如死,你毁了我的一生。”

傅宜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他双腿虚软,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深夜,傅宜乔死讯传来时,傅寒声正在饭桌上和人应酬,傅安笛打来了电话,让他赶紧去傅宜乔的家里。

那天的记忆,宁波一辈子都不会忘,做事向来淡定从容的傅寒声冲进书房,看到躺在沙发上全然没有气息的傅宜乔,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他死死的盯着傅宜乔的尸体,最后慢慢的抬起头,眼睛里尽是血腥一样的红,他看着庄颜道:“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没死呢?”

2008年,萧潇背手站在茶水间窗口,宁波窥探不出她的神情,只听她开口问:“傅宜乔是怎么死的?”

宁波低头艰涩道:“宜乔大哥吞服了大量的文殊兰。”

“什么?”萧潇猝然转身,面色大骇。

文殊兰全株有毒,误服可导致腹泻、呕吐、脉搏加快等不良反应,大量误服可导致神经系统麻痹,直至死亡。

庄颜喜欢文殊兰,傅宜乔喜欢庄颜,爱的日常,却深入骨血。

2001年,傅宜乔抑郁症加重,吞食大量文殊兰去世,享年28岁。

临死前,他在书桌上留下了几行遗言,更是把庄颜母女托付给了傅寒声。

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吧!我祝你和履善幸福。

代我跟履善说,我不是在怪他,我是太为难了,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父亲,我能怎么办呢?

阿颜,你信吗?如果当时开车的那个人是我,我也会做出和履善一样的举动。多少年的感情啊!即便不是因为爱情,仅是亲情,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

纸飞机,爱恨皆是泡沫【8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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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遇见,其实都是一种命运

方之涵前来赴约,本是笑容满面,但她后来看着相关文件,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间炸开了,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旋地转,文件从她手中滑落,死气沉沉的蛰伏在了桌面上。

她是面容姣好,气质优雅的女财阀,这样一个女人出席酒会,一身晚礼服,端着酒杯矜持微笑时,必定是艳压群芳。但这日,她哆哆嗦嗦的抽了一支烟点燃,刚抽了几口,就有侍者走了过来:“女士,这里不能抽烟。”

方之涵不理,又抽了一口,耳边再次传来侍者的为难声:“女士,这里……”

烟被方之涵捻灭,力道发狠。

侍者见了,摸摸鼻子离开了。

萧潇抿唇不语,她不知道方之涵私底下还吸烟。父亲提及方之涵的片段并不多,但萧潇能从字里行间窥探出父亲、母亲和方之涵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十有八了九是情感纠葛了。这样的认知,曾一度让她醒不过神来,如同此刻方之涵醒不过神一样。

没错,方之涵的脑袋嗡嗡直响,她看着萧潇神色冷凝:“潇潇,我承认我被这些文件给吓懵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玩笑开不得,也不能开,比如说这个……”方之涵说着,抬起手指,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文件。

方之涵在压抑怒气,萧潇看出来了,但她不深究,只是开口道:“方姨,我们姑且不谈文件,就来说说我父亲吧!我父亲说暮雨和苏越都是你的儿子,我虽震惊,难以置信,但我相信我父亲。”

“不不,我没怀孕,也没有孩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方之涵情绪激动,甚至还打起了手势,不知是为了让萧潇信服她的话,还是她正在说服她自己。

方之涵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邻桌男子,其实她从入座的那刻起,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从方之涵那个角度望过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个男子的面容,是一个好看的年轻人,低着头看书,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的手指,手指修长,翻阅书页时不紧不慢。

再次注意那个男人,是因为她在话落瞬间,那个男人慢慢抬头看她,之前看似闲适的手指却紧紧的交握着,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疼痛的光。

那样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就那么毫不留情的割碎了方之涵。

方之涵猝然看着萧潇,即将22岁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姿势没变,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方之涵点头,然后重重点头,她明白了,明白了……

方之涵拿起手提包,取出钱包后,快速的取出了好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的同时,起身就走。经过苏越身边时,苏越坐着没动,甚至不曾看她,声音沉窒:“方董,你真的从未生过孩子吗?”

方之涵止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看到她沾满水雾的眸,更没有人看到她颤抖的手指,只听她一字一字道:“从未,不曾,没有。”

方之涵走了,咖啡厅静了。

萧潇转脸看着苏越:他面无表情的坐着,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看似无谓,但眼睛里却分明布满了隐忍不落的雾气。

那日方之涵快步走出咖啡厅,她站在二月C市,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多年前,她的继母坐在床沿看着她,眼神冰冷:“之涵,我把孩子捂死了,你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