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惊,第五惊……
多年来,C市傅先生绯闻不断,身旁从不缺女人围绕,绯闻女友更是接连不断,但曝光的也好,不曝光的也好,他从未在人前和这些女友们做过任何亲昵之举,但31日晚,众目睽睽之下,仅是因为傅太太点评了一句“那就不暴力”,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傅太太拉到了怀里。
萧潇被他抱在怀里,鼻息间全都是他的气息,运动过后滚烫的气息,烫的萧潇脸颊发热。他的唇轻触她的耳廓,他轻声问:“疼吗?”
“不疼。”刚才摔倒的刹那间,的确很疼,但无妨。
怎么会不疼呢?虽然她不说,但他知道,定是疼了。
他摸着她的发,眉眼间尽是温柔:“刚才我朝你走来,你盯着我看,在看什么?”
萧潇愣了一下,原来她的所有反应全都被他尽收眼底。
这里是唐家宴会厅,所有人都看着他和她,他百炼成钢,而她虽说不尴尬,但不自在却是真的。
她问:“我如果不答,你是不是会一直这么抱着我?”声音竟透着无奈。
傅寒声低低的笑,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似真似假道:“我就喜欢你这样,虽然忤逆我,但却聪慧的可人,让我气不起来。”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亲昵之举,虽说很多人都没看到,但萧潇的耳朵却是又烫又麻,感官神经在下一秒间全都跑出来作祟,宴会厅里的景和人似是全部都消失了,萧潇一颗心竟是介于暖和涩之间,她是否该庆幸,在她最痛苦的岁月里,还有他愿意伸出手陪她同行一程,尽管只有两年,只有两年……
她眼神黯了黯,话语却是极其难得的温软:“我想问你,你手上的鲜血,是你自己的,还是那个人的,但温情的话语,我实在是说不出口,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关心一个人。”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对他吐露最真实的内心起伏,尽管她说这话时,她的表情仍然很淡,但傅寒声的身体却是一僵,他伸出手指按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萧潇的耳边,除了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沙哑的呢喃声。
他说:“潇潇,你想收买傅寒声,实在是太容易了。”
……
也许,对于众人来说,这天晚上还存在着第六惊。
傅寒声看着众宾客,用一句话做了告别语:“失陪各位,我太太脚伤未愈,不适宜在此多耽搁,今天搅乱慈善晚宴,实属现实无奈,我愿自出一千万,捐给唐奎仁慈善基金会,借此救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但愿外公在天之灵得见,能够原谅晚辈鲁莽。”
傅寒声这么一番话道出,危机公关处理极妙,更直接落实了傅太太系唐家长女的身份,一时间有人感慨万千,有人脸色极其难看。
就不一一细看各人神色了,傅寒声拦腰抱起妻子,他低头看着她轻笑:“回家了。”
此刻的他,情绪是真的很好。
目睹此举,宴会场
里一片哗然。
男子外表雅贵出色,女子气质淡漠神秘,有不少商人和商眷跟着他们一起朝外走,每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引起好一番***动。
“傅董,恭喜恭喜啊!”
“傅先生,您可真不够意思,像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大家伙说一声呢?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吗?”
“傅董,您这是金屋藏娇啊!婚宴办了吗?如果还没有办婚宴的话,定好日子一定要说一声啊!到时候一定去……”
耳边声潮不断,这样的局面早已在萧潇的意料之内,从傅寒声出面维护她的那一瞬间,她便了然,她和他的关系是瞒不住了,至少在唐家宴会厅是瞒不住了。紧接着,傅寒声又道出了那声“太太”,人人脸色遽变,最出彩的是唐家人,每个人都在猜她嫁给傅寒声的动机,唐家觉得她是为了唐氏,傅寒声以为她是为了争一口气,但又有几人知,她除了要夺回唐氏,要争回那口气,更是为了查明她父亲突然猝死,是不是和唐家人有关。
唐家墓园入葬?
不不,03年清明,她确实有过这样的坚持,但自从看了父亲的日记,她的坚持被推翻,父亲死因不明,一直是她的心头伤。
有一句话傅寒声说对了,南京初见,他诱她签下婚姻协议,他很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软肋是父亲萧靖轩。
他说:“四年后的今天,你或许对唐氏早已丧失了兴趣,但你慢性自杀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你父亲?”
她痛了,也动摇了追随暮雨而去的决绝。只因惧怕父亲死不瞑目。
他说:“嫁我,我帮你父亲入葬唐家墓园。”
她心里在冷笑,谁稀罕入葬唐家墓园?不入。
偏偏他又说:“死亡并不可怕,若是你在阴司见到你父亲,怎对得起他?”
她心里坚固的防守,猝然间仓惶倒塌。
傅寒声是误打误撞,可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她签下了那纸婚姻协议。签协议,是为了掩饰各自最真实的目的,他说他只为唐氏,她说她只为父亲风光入葬唐家墓园。她在当时说了谎,而他呢?他最真实的目的,真的一如他所说,只是为了唐氏?
她欺骗了他,若是他也欺骗她呢?
他确实是欺骗了她,结婚生子协议,一式两份,她那份早已在离开南京时,焚烧在了暮雨的坟前,而他那份却成为了坐实婚姻的证据。
她怎会想到傅寒声会忽然毁约?
他年纪轻轻,便已功成名就,像他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缺暖床对象吗?但他却趁她酒醉,将她拉入了尘世婚姻,他拿婚姻契约说事,她懵了,她能怎么办呢?
协议是假的,他知,她知。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是她大意了。
有一段时间里,她恨他,恼他,怨他。那么多女人还不够讨他欢愉吗?他为什么要惹她?但后来……他是一个聪明过头的人,也太会算计了,他让她跟随他一起去澳洲,他让她在最排斥他的时间段里,目睹他在工作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成功了,她看到了一个在事业上运筹帷幄,一决而断的博达掌权人,几日跟随,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亦师亦友的强者和智者。女子面对这样一个他,会仰慕,会尊敬,而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他了。
再后来,再后来……这个男人或温柔,或纵容,或浪漫,或恶劣,他让一切都乱了套。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心思剧痛,仿佛被冰火凌虐着。最真实的感受是,就好像有两拨人在她的身体里呐喊拔河,唯一能决定胜负的,是她日渐回暖迷茫的心。
她搂着他的脖子,刚才打了一架,萧潇触手一摸,他的颈后竟都是汗,她又看着他挺拔的鼻和坚毅的下巴,欲言又止。
他觉察到她的视线,低头看她,似笑非笑道:“怎么?”
“我可以自己走。”其实她是觉得他太累了。
“逞强。”
傅寒声并不给她面子。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她虽然没有穿着高跟鞋,但毕竟还是有鞋跟的,黄昏在山水居穿着鞋走路,若是脚不疼,何至于走的那么慢,她是韧带撕裂拉伤,哪有那么容易就无恙?况且刚才那么一摔,脚滑触及脚伤是难免的。她啊!痛不言,苦不说,在这方面嘴硬的很。
所以,傅寒声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