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站在原地,不断朝出租车挥手的男人很傻呢?傻得不像是以前的邢涛,傻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

车跑远了……

邢涛僵硬的举着手,机械挥手道别,如果只看邢涛背影的话,会觉得这个中年教授似是忽然间老了好几岁,路旁车辆声此起彼伏,直到出租车不见了,邢涛这才慢慢的往回走,他今日有些恍惚,他问自己:今天的方之涵,还是当年那个笑容温暖的方之涵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这么想着,却是笑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心里,她依然是曾经的那个方之涵。

……

山水居,茶水间。

傅寒声喝茶,只喝紫砂陶罐煮的茶,煨上新叶,茶水滚腾时,清香扑鼻。萧潇也算是跟着他一起享了几个月的茶福,唐瑛离开后,她低头坐了一会儿,方才继续煮茶,并给自己倒了一杯浓稠的茶汁。

还不到下午三点钟,外面天色就暗的可怕,她慢慢啜饮了一会儿茶,似是心有所触,突然转眸看着茶室门口。

茶室门口,与萧潇相隔几米远的地方,傅寒声正倚着古老家具静静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傅寒声见她长发流泻肩头,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忽然笑了一下。

他这样突然微笑并不常见,仿佛冰雪消融,不仅柔化了五官表情,也柔化了他的眉眼。他这么一笑,萧潇虽然觉得莫名,但嘴角却也有了极其轻微的笑意。

这人在笑什么呢?

傅寒声一步步走近萧潇,萧潇放下茶杯,并不作声,直到他半蹲在她的面前,把她的双手合握在他有些冰凉的掌心里,她这才问:“刚从外面回来?”

“哦。”他看着她笑。

萧潇笑容深了一些,问他:“笑什么呢?”

他不轻不重的反问她:“你呢?你又在笑什么?”

萧潇答不上来,这股笑意有些莫名,因为他笑得就很莫名。

也许,相视微笑,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盘腿坐在她身边时,将她圈在怀里,他这么抱着她,萧潇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坐稳,只得半倚在他的怀里,那个角度……

傅寒声朝她颈侧吻了下去,正确的说,应该是在啃咬她的颈,再开口,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明天是平安夜。”

“嗯,后天是圣诞节。”

傅寒声低低的笑,还不错,他妻子开始有幽默感了,离开她的颈,那里被他啃红一片,罪魁祸首又觉得心疼了,正欲低头亲吻时,萧潇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咬她,连忙抬手覆在了颈侧。

傅寒声笑意止不住,无疑这样的小举动显得很可爱,饶了她。

俊雅的脸庞靠近她,眸色温润:“明天我们外出走一走,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

“右脚绷带还没拆。”傅寒声这张脸熟知度太高,萧潇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掐着她的下巴,隐隐宠溺:“拆不拆都一样。”

脚伤没好,他怎么可能放任她下地走路?

心里有朵花,洁净而又温软【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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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褒姒一笑失天下

结婚前,博达董事长是各大饭店和娱乐场所的老顾客,若是饭店宴请合作方,他会位居主位;若是娱乐场所会客,他每次都会坐在最隐秘的角落里。

国内洽谈工作,春冬两季,他穿高级定制三件式西装;夏秋两季,他穿黑、白、灰三种颜色的衬衫,笔直黑色长裤,脚穿手工皮鞋,目光深沉,仿佛一眼就能看穿那人的内心。

在他身上有着商人的世故,同时也有从商者的精明和冷酷,曾经有一个双科博士前去博达应聘,论文获奖颇丰,在学校更是享誉好评,就在博士激情诉说他的丰功伟绩时,傅寒声抬眸逼视着他,淡淡的问:“如果博达高薪聘请你,你准备怎么回馈博达?是靠你曾经的丰功伟绩,还是依靠你的纸上谈兵?牙”

博士哑口无言。

国外出差办公,他住当地最豪华的酒店,身边若不是跟着华臻,便是周毅,他吃得永远都是A套餐,吃完就走,可谓大步流星,自有人匆匆跟在身后结账。

偶尔,若是心情不错,他会在臂弯里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另外一只手里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坐在酒店咖啡厅一隅,点上一杯咖啡,透过烟雾缭绕的香烟,微微眯眼查看着股市讯息。

国外工作人员有时候会猜测他的身份,他们看他总是一脸漠然,不管想要什么,或是想做什么,只消一句话,身边自有人尽心尽职的去办,但他不常笑,背影挺拔而孤独,不管面对谁,大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或是无动于衷。

那是他们眼中的傅寒声,2007年回归日常烟火的傅寒声,他们可曾见过?

中午时分,圣诞树被张海生运回到了山水居,萧潇行动不便,所以也就不给众人添麻烦了,吃完午餐,按照惯例,她被傅寒声抱进了卧室酢。

这个点,是她的午睡时间段,在被窝里躺好,见他撩起被子一角,伸手轻柔按摩着她的右脚,萧潇心里莫名一软。

萧潇右脚伤了以后,住院期间,傅寒声很少触摸萧潇的右脚。那时候萧潇右脚肿得吓人,后来又缠着固定绷带,傅寒声看着都觉得疼,如果他伸手摸过去,万一力道没掌握好,萧潇疼了呢?

出院这几天,萧潇右脚渐渐消肿,她在家里是不穿鞋袜的,但今天外出,萧潇虽没下地走过路,但右脚一直穿着鞋子

这日,傅寒声虽按摩着萧潇的右脚,力道却是很轻,眸光盯着萧潇,若是她稍感不适,他就会停止手头动作,但她没有。

傅寒声没有再按下去,放下被子,又帮萧潇掖了掖被角,有关于韧带撕裂,他完全是门外汉,所以谨慎一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预计这两天就能消肿,到时候下地走路试试。”傅寒声弯腰打开了床头灯。

萧潇低低的应了一声,侧眸看着傅寒声,他走过去拉窗帘,卧室光线顿时有些昏暗起来,若不是床头灯亮着,萧潇怕是什么也看不见。

萧潇神情平和,她问傅寒声:“弹性绷带能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