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你送送邓妈妈,二太太这般关心心容,心容不胜感激。”
她又对邓妈妈说道:“邓妈妈,您好歹是薛府的下人,若薛府出了事,你也会受牵连,您好自为之。”
邓妈妈一怔,若非她执意要九姐儿给六姐儿讨个说法,九姐儿断不会说出这番话来。显然,九姐儿仿佛知道一些事情。
她激动的情绪渐渐的平复,又恢复了那个薛府的管事妈妈,脸上略带歉意,“奴婢方才心急,有越举之处还请九姐儿多多见谅。”
心容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心容带邓妈妈下去。
邓妈妈刚出了屋子,姚妈妈便问道:“您看如何?”
“还能如何,再怎么,也得跟十哥儿搭上话才是。姚妈妈,六姐儿的事您万万不能去打听,连皇上都不管的事儿,咱们若是管了,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心容苦笑。
“哎……还是寻个机会问一问十哥儿吧。”心容叹息。
“对了,十哥儿与我同岁,今年也该十六才是,身边可有通房丫鬟?”心容问道。
“是有的!”姚妈妈一听心容的话,便明白了,“您是想通过十哥儿身边的通房丫鬟告知十哥儿?”
心容点点头。
十哥儿已经十六岁了,早已经搬出了内宅,若想跟十哥儿见上一面,也是难事。毕竟她不是十哥儿的亲姐姐,虽然同宗同族,却还是男女有别。
十哥儿每日便会到内院跟老太太请安,姚妈妈用了三天时间买通了十哥儿身边的通房丫鬟。
心容便在薛府一个偏僻的亭子里等着十哥儿。
十哥儿见了心容,心里很是欢喜。虽然两年不见,可那股子亲热劲却没有消散。
看着十哥儿仍旧带着些青涩的脸庞,心容脸上挂起了欣慰的笑容,忍不住打趣道:“两年不见,你竟连通房丫鬟就有了。”
十哥儿脸色一红,“九姐,您别取笑我了。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儿十一二岁便有了通房丫鬟,我那通房丫鬟还是前不久才开脸的。”
心容忍不住笑了,说道:“你怎么能跟京城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相比。不说这些,两年未见,你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十哥儿怅然说道:“九姐却变得越发沉稳自信了。当初我记得你进府的时候,处处提防着府上的人,哪怕我真没有害你的心思,也被你谨防着。”
心容愕然,当初她有那么明显么?
她往十哥儿看去,就见十哥儿强忍着笑意,最终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竟埋汰起我来了。”心容轻唾一口,许久未见面的生疏消失无踪。
十哥儿喃喃说道:“小时候自然不晓得你的心思,可如今年岁长了,就越发觉得当初你不管什么事情都提防着府上的人。好在最后还是信任我的。”
心容哑然,当初她年岁小,就怕稍稍有一点不慎,便被府上的人拿捏了,自然要处处小心。
“当初年岁小,只想着如何好生活着!”心容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如今长大了,忆起儿时的往时,竟觉得心酸不已。
“是啊,大家都想着如何活着!”十哥儿感慨,他眸子清亮,倒映着心容的身影,笑呵呵的说道:“我也是为了如何活着,实在是累人。”
“你现在不是已经长大了么?这薛府终归是你做主的,还有什么能妨碍你的!”心容忍不住打趣几句。
“九姐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想离开京城,离开大周,到处走走么?”十哥儿正色说道。
心容顿时停住了笑容,知道十哥儿没有开玩笑,便点点头。
十哥儿又笑了起来,“可惜儿时的梦想终究无法实现。九姐,我也想好好的活着,所以儿时的想的事情,终归还是空想。”
心容苦笑,“不说这些了,听着心里觉得怪酸的。今儿我寻你出来,便是想听听六姐儿的事,好歹六姐儿曾经也帮过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办法落实。”
十哥儿眼角微变,然心容却没有发现十哥儿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
第二百三十四章 翻脸
十哥儿申请有些严肃,又有些哀伤,“六姐儿走的那日,我在国子监,两个月后当我回来的时候,未曾见到六姐儿,府上的下人才与我提起六姐儿已经走了!”
心容浑身一震,气息紊乱起来,“你该晓得六姐儿的身份,出了这等事,皇上真的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么?”
十哥儿看着她,说道:“若说没有是假的。可对薛府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也不过是父亲在朝中受到排挤,前些时候明升暗降,可好歹也升了官。但六姐儿出事儿之后,父亲的仕途越发的不顺,如今竟辞官闲职在家里。偶尔不过是出去与曾经的同僚聚一聚罢了。”
心容一窒,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完事了啊!
她蹙着眉,只听十哥儿说道:“九姐,六姐已经走了,如今我所想的便是考上一个秀才,再中一个进士。也比在府上什么都不做好!”
十哥儿没有过多提及六姐儿的事情,也是,六姐儿的事情本就不该她去管,何况六姐儿已经死了。
她点点头,“也是,这件事情我不再提及,哪怕是我想,也做不了多少事。”
十哥儿叹息,“果然九姐你还是最知道明哲保身的。”
心容会意的点点头,刚与十哥儿分开,便有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彩凤过来叫心容,心容心里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让彩凤带路。
她对彩凤的印象只在两年前,如今彩凤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可老太太竟没有半分想放走彩凤的意思。
到了主屋,就见老太太手中拿着一个信笺,她慈祥的说道:“这八字算是配下来了,你与张老爷的八字果然相配。”
老太太这么一说,心容的心里就冷了几分,老太太真是铁了心想让她嫁给张老爷。
她淡淡的说道:“祖母真的不给薛府留半分退路么?”
“心容,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顿时就不悦了起来。
“祖母,前几日我已经与你说过,张老爷是四皇子的人,莫非薛府竟看重四皇子不成?四皇子名不顺言不正,若是败了,整个薛府都得陪葬。”她的声音越发的冷了起来,“皇上最讨厌的便是拉帮结派,如今的薛府,还有谁会顾忌。”
“一黄毛丫头,怎知道朝廷的局势!”老太太嘭的摔了身边的茶杯。
这件事本就是她做主的,如今薛府不同往年,定要找一个大靠山才是。皇上的几个儿子除了太子便是四皇子最有才能,四皇子与薛家好歹还是亲戚。自然该选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