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姑娘凑到姚玉笛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姚玉笛脸上顿时阴转晴,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大姐对我好,咱们且先去父亲那里,看看歌舞!”
见姚玉笛高兴了,姚大姑娘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正好看到薛心容上了楼,而夏侯辰的目光,始终粘在薛心容的身上。
她唇边露出轻蔑的笑容,紧握着拳头,随即又被一股子坚定给掩盖。
当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男子扯住,那男子未等姚大姑娘反应过来,便把她拉到一个角落。
“翠笛,跟我走,离开姚家!”那男子呼吸急促,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匆忙的找到姚大姑娘。
姚大姑娘回过神来,推开拉着她手臂的大手,面无表情,“我离开姚家吃什么,喝什么?我爹是苏州都督,这苏州有谁比我爹大的?”
男人开始着急了,“我廉贞明能养活你,你跟我走吧,不不可能让你吃一点苦头!”
姚大姑娘冷笑,“别异想天开了,除非你哪天官至四品,我还未嫁,便嫁给你!”
廉贞明蹙着眉,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莫非你会以为你那继母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如今我官职虽小,但立刻就要去京城任职,只要我在京城做十年的官,我至少能做到三品!”
“切!”姚翠笛不屑的笑道:“就凭你七品官职?”
廉贞明双颊动了动,七品到三品,难啊!
可他不甘心,他自从第一次见了姚翠笛,便忘不掉她,他是姚大人的学生,自然会有机会见到她,也晓得姚夫人如何待姚翠笛,他不过是想给姚翠笛一个安稳的生活。
七品到三品,谈何容易!
他紧紧的攒着拳头,脑门上的青筋蹦的老高,他摇了摇头,“就算我做不了三品的官,却也能保证衣食无忧,我也能发誓这一辈子都不纳小妾!”
他殷切的看着姚翠笛。
对于廉贞明,姚翠笛没有什么反感,不过廉贞明确实不是她所要的良人。
“我的婚事,自己便能谋一个比你更好的!”她伸出头,痴痴的看着二楼立着栏杆的夏侯辰,“嫁给他便是锦衣玉食,他身份也比你高贵,只要能嫁给他,我那继母和父亲,还不是要看我的脸色。”
随着姚翠笛的目光,廉贞明正好看到夏侯辰,夏侯辰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锦缎袍子,双手负在背后,漫不经心的看着台子中间的歌舞。
廉贞明的脸色立刻白了,夏侯辰是安国侯世子,他这辈子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得过夏侯辰。他的眼神暗了暗。
“可是他眼里只有那个薛心容!”姚翠笛凄凉的喃喃自语,“这个机会就算在我面前,对于我来说,也是难上加难的。”
她转身,楚楚可怜的看着廉贞明,“你会帮我对不对!你知道吗?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喜欢他,父亲和继母素来心疼玉笛,哪怕夏侯世子不喜欢玉笛,父亲也会想方设法的让玉笛做夏侯世子的妾室,可我什么都没有!”
“我……帮不了你!”廉贞明撇过头,不去看姚翠笛的眼睛。
姚翠笛凄然一笑,“你不是说爱我吗?可是却连这么一点事情都不帮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可信的!”她胸口起伏,“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我,你去京城做你额官,将来我哪怕是被继母嫁给一个老头做继室,我也没有怨言!”
“翠笛!”廉贞明复杂的叫了一声,“你要我如何做?”
姚翠笛立刻露出笑颜,“让玉笛消失,只要让玉笛消失就行了!”
廉贞明深深吸了一口气,黯然的点点头。
姚翠笛恢复了神情,唇角多了一抹笑容,便朝着姚玉笛那边走去。
※※※※
从上了二楼,心容就觉得有人在看着她,可她环视四周之后,却没有找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但当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下面的台子上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李毅就坐在她身边,发现她的不安,担心的问道:“怎么?”
心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花魁赛实在是无趣。”
“你且先回府罢,这本来就是男人多的地方,若不是你想弄铺子,便不必来这里!”
心容扬起笑容,她知道李毅是在劝她不要做生意,她摇摇头,“都已经打点好了,铺子都看好了,只要铺子里装修好,再挑一些从良的姑娘便可。”
李毅叹息一声,“别累着了,再过些日子我便帮你吧!”
心容点点头,起身,目光还是在夏侯辰和李肃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摇摇头。好在这个时候画舫还没有离开岸,心容便带着画扇和鱼儿离开了画舫。
太湖离李府毕竟有些远,坐在马车里,心容昏昏欲睡。就连画扇和鱼儿都闭着眼。
突然,马车一停,顿时把心容惊醒。
画扇和鱼儿立刻醒过来,画扇赶紧问外面的车夫,“外面可发生什么事儿了?”
等了许久,却未听见车夫回应。
自从锦绣和王昆仑成婚,心容便换了车夫,这车夫姓李,叫李福,是个老车把式。
心容紧蹙着双眉,觉得有些蹊跷,便吩咐画扇,“你先下去看看,老福头可是突然有事把车停下了!”
画扇点点头,撩开帘子,却未曾见到老福头的影子,她皱着眉,下了车。
“画扇,可见到老福头了?”心容扬声问道。
片刻,竟没有画扇的声音。
“小姐!”鱼儿焦急的叫了一声。
“嘘”心容捂住鱼儿的嘴,努力保持冷静,可心脏还是狠狠的跳着。出事儿!
“小姐,老福头和画扇姐姐出事了!”鱼儿一双眼睛顿时含着泪,“让鱼儿出去驾车,肯定有歹人,若鱼儿驾不了车,小姐一定要先逃跑!”
心容阴沉着脸,看着鱼儿视死如归的眼神,挤出一个字,“好!”
鱼儿吸了吸鼻子,擦干脸上的泪水,立刻撩起帘子跳下马车,这时候,心容从马车里爬出来,拉起缰绳驾着马车便跑。
“别管那丫头,快点追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