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望单手?支着头,他缓缓垂下眼?,忽地低笑出声。
“感谢所有走进影院支持这部电影的观众。你们的共鸣,才?是电影真正?的意义所在。”
纪瓷突然停下发言,她的目光扫过偌大的场馆,最终停留在远方。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多了些哽咽,脸上漾着笑,几秒后,这才?缓缓说道:
“感谢所有破碎与重生。”
一句话,道尽太多太多。
“最后,我还想对所有怀揣电影梦的女孩说,”纪瓷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她调整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摄影机不会在意你的性别,它只在乎你眼?里有没有光。”
“谢谢大家。”纪瓷郑重鞠躬。
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整整持续了一分钟。
掌声雷动中,靳舟望看见?第一排几位年长?的男性导演交换着微妙的眼?神。
见?状,靳舟望的嘴角勾起一个锋利的弧度,眼?底的嘲讽之意溢出。
就是这些人,在初审时质疑“女性能否驾驭硬核悬疑题材”。现在,他的纪瓷用一座座沉甸甸的金奖杯,给了这些偏见?最优雅的回击。
接下来是几位主演发表获奖感言的时间,等大家下台后,颁奖典礼仍在继续。
纪瓷原本以为今夜只会拿到“最佳影片奖”这一个奖项,没想到,《悬梁之上》这部电影紧接着又斩获了第76届伦敦电影节的最佳摄影奖、最佳导演奖、最佳剪辑奖、最佳女主角奖、最佳艺术指导奖。
当之无愧,纪瓷和Daphne执导的《悬梁之上》成为了今夜电影节最受瞩目的作品。
导演界的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未来的有一天,纪瓷会让更多人知?道,性别不是界限,才?华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散场时,靳舟望故意落后人群。他站在阴影里,看着纪瓷被各路制片人围住,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
“靳先生不过去打招呼吗?”电影节主席Bram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
靳舟望晃了晃香槟杯,琥珀色的酒液映出纪瓷正?在签名的背影:“她今晚属于电影。”
Bram笑起来,伸手?拍了拍靳舟望的肩。
与制片人、投资人们结束谈话后,纪瓷往大厅外走去。早已有无数国内外媒体等候多时,见?到纪瓷,记者们纷纷围了上来。
“您执导的电影获得了那么?多奖项,您有什么?感想吗?”
“很惊喜、很开?心。”
“您即将上映的《候鸟》备受期待,您有信心拿下国际奖项吗?”
“当然。”
夜风中,女人深蓝色的礼服裙摆微微摆动,在灯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纪导,请问?作为首位获得此?奖的亚洲女性导演有何感想?”一位CNN记者几乎把话筒戳到纪瓷面?前?。
“性别和国籍从来不是评判电影的标准。”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她电影里的独白一样具有穿透力,“还是那句话,摄影机只认才?华,不认护照。”
日本NHK的记者挤上前?:“有评论说《悬梁之上》的节奏太过女性化,您”
“哦?”纪瓷微微偏头,唇角上扬,看了对方几秒后,红唇微启,“那请您定义一下,什么?叫男性化的节奏?”她没等对方回答,继续道,“是把爆炸场面?延长?三分钟,还是让男主角多挨两拳,凸显所谓的荷尔蒙?”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
那位日本记者脸色涨红,纪瓷不再理会,优雅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她余光瞥见?人群外围的靳舟望,男人倚在罗马柱旁,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质打火机。
他不抽烟,但Bram执意要送给他,无奈之下,他只能收下打火机。
看着眼?前?的画面?,靳舟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
他还记得两年前?纪瓷第一次面?对媒体围攻时紧张得把指甲掐进掌心,而现在,她能站在长?枪短炮前?游刃有余。
这比任何获奖时刻更让他骄傲。
纪瓷没有再回答那些媒体的问?题,她目视前?方向靳舟望走去。夜风拂过她裸露的肩,带来细微的战栗。她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却没有再回头。
宾利车静静停在不远处,纪瓷径直来到车前?,陈青松坐在驾驶位上等候多时。
见?到纪瓷,靳舟望走上前?,主动替纪瓷打开?后坐车门?:“纪大导演,恭喜,完成了高中时最大的梦想。”
站在国际领奖台上,接受来自全球人的注视。
纪瓷没有立刻上车,她站在靳舟望面?前?,双手?贴着他的双颊,眼?底满是笑意:“谢谢。大企业家,你也是。”
兵分两路,顶峰相见?。
两人一同笑出声,坐上了宾利后座。
黑色豪车缓慢向前?驶去,渐渐融入伦敦的夜色中……
第二天,纪瓷本来还在睡觉,被江知?语和余熹轰醒。
“走,陪我们去世界的尽头白崖玩。”江知?语把纪瓷从床上拽起来。
“嗯?”纪瓷嗓音微哑,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昨晚被靳舟望折腾到太晚,她到现在腰酸得像是被拆过一遍,双腿发软。
当然这也怪她自己,谁让她昨晚偏偏要去挑战他的忍耐力,最后被按在落地窗前?,听着他故意问?:“纪导,你确定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