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被他压的起不来,也不再动,就这姿势靠他身上,感觉他的嘴唇在动,有些痒的缩缩脖子,“你可忍住了,别被你儿子撞上了”。

铁牛闷声说知道,但动作也没停,秋菊听他出气声越来越重,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揪一把,铁牛呲了一声,也咬了一口她脖子。

两人刚松开,小毛驴一狗当前的跑回来了,看见铁牛回来了,也亲热的凑他身边转转,接着肥肥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满月和烛光,俩小子看爹回来了,惊喜的高叫一声扑过去,铁牛蹲下把俩小子接住,憋着一口气给抱了起来。

秋菊看了看他手臂上鼓起的腱子肉,再看到他有些憋红的脸,低头笑一下进了灶屋,就听铁牛在对他小儿子说待会儿再抱,山洞里有给他俩带的东西,然后铁牛就进了灶屋来烧火。

“不行啊,你没有买回来的零嘴招人喜欢啊”。

“怎么没有?你不就是?”

“我也喜欢零嘴”。

“晚上到了炕上你就知道你到底喜欢啥了”。

秋菊走过去踢他一脚,却被他拉住腿摸了一把。

肉都炖出香味儿了,俩小子都没进灶屋一步,秋菊把锅盖盖上,走进山洞一看,带回来的糕点解开了油纸就散放在桌面上,满月和烛光一手拿泥人一手拿着糖人在舔,小毛驴和肥肥也卧桌底下舔嘴,秋菊连人带狗都敲个脑袋瓜,“真是猫子头上攒不了干鱼,打算一晚上都给霍霍了?明天不吃了?晚上也不吃肉了?”

两只狗都知道羞愧的怂拉着耳朵,两个臭小子还嘻嘻哈哈的,满月还拿块儿鸡蛋红枣糕站在凳子上塞给他娘吃,秋菊别过头,怀着孕闻到鸡蛋腥味儿就喉咙发紧。满月看他娘连糕点都不吃了,才仔细打量他娘的脸色,轻手轻脚地把红枣糕放回去,绑好油纸,拉着烛光带着狗快速地溜了出去。

满月看他娘平静的从山洞里走出来,进了灶屋,没一会儿传来他爹跟他娘说话的声音,他才松口气,嘿,没生气。

俩人又和两条狗疯起来了,在空地上跑来跑去。挑衅地摸狗头、狗背、狗屁股,让两只狗摸不准他下一把会摸哪儿,看它抓空的动作,满月和烛光就嘲笑它俩,小毛驴羞恼的嗷呜一声,追着满月用头顶他腿,或用爪子巴拉他,满月看跑不过了会突然停下来,不动也不笑,趁小毛驴观察他神情的时候掉头再大笑着跑开,小毛驴发现被耍了,就会追上去把他巴拉着摔坐地上,如果满月哈哈大笑它就会扑他怀里蹭咬衣服,如果满月坐地上捂着脸假哭,小毛驴就会像做错事了,坐满月对面愣看一会儿,再走上去用它的狗头蹭满月的头,直到满月装不下去了笑着捧住它的头,它才会不带情绪呜一声,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怒,就像是说不玩了,游戏结束了。满月和烛光老是用假哭的方法骗它,它每次都上当,有时候明显就看出来没哭,但只要俩孩子坐地上一直发出哭的声音,它还是会过去蹭蹭,只不过是哭声一停,它掉头就走,很是敷衍。

小毛驴和肥肥都喜欢跟人疯闹,见人了高兴的扑过来,用手或脚把它俩推开,它俩会劲头更足的撞过来,就是肥肥更任性一些,玩高兴了会咬着裤子跟着人走,不打嘴巴不松开。

铁牛冲外面假哭的烛光喊:“二小子,进来吃饭,你总是慢一拍,你哥刚骗完狗你又来这一遭,肥肥又不是傻狗”。

秋菊把陶罐里的不加盐的鸡肉也捞起来冷着,免得饭后烫狗嘴。铁牛过去把鸡给撕开,他手上老茧厚,不怕烫,“这又是它俩叼回来给你的?”

“嗯,这一只是叼回来的时候已经咬死了,还有一只只是伤了翅膀,我给剁下来跟这只一起炖给它俩吃”。

山里一家打了一头野猪回来,自己吃不完就拿出来卖,不要钱,都是谁来拿了改天杀了猪再给还回去。除了深秋,山里人杀了野猪或山羊都是这样交换着来,这样一年到头都有猪肉吃,也不用担心吃不完放坏了。

家里有糖有酱,铁牛又四五天没好好吃顿饭了,秋菊晚上就做了红烧肉,一家四口都爱吃的,只是今晚满月一块儿都没吃完就饱了,更别提烛光了。秋菊看他俩要走,慢吞吞地开口:“哪去?回来,给我坐着陪你爹吃饭”。

俩小子就坐板凳上看着他爹一口又一口的嚼巴着肉,闻着肉香直咽口水,一会儿又把碗里的肉戳起来咬一小口,塞不进去给吐地上喂狗,被秋菊瞪了一眼又安分的坐着等。

等铁牛稀里呼噜的把肉吃完了又喝碗粥,满足的叹口气,秋菊才发话,“喂狗去,把锅台上的鸡肉端出去倒狗盆里”,看满月瞅他爹,他爹也是准备起来去喂狗,秋菊翻了个白眼,“瞅谁呢,满月和烛光,去喂小毛驴母女俩,人家陪你俩玩那么久,你俩肚子饱了就不管它俩了?啧,没良心”。

看俩小子端着盘子颠颠的领狗出去了,铁牛朝秋菊拱了拱手,“贤妻良母啊,有你在我都不担心我娃长歪”。

秋菊假模假样的推拒两声,终是忍不住笑了,“哼,能娶到我你是上辈子给菩萨塑金身了”。

“对对对,我得感谢上辈子的我,他有点聪明劲儿,让我娶着了好媳妇儿”。

看秋菊要收拾碗筷去洗,铁牛站起来把她按住,自己把桌上的碗碟收拾收拾,“我来洗,我做饭不行但能洗碗,你挺着肚子呢,洗洗手歇歇”。

收拾好后,铁牛和满月一人端盆水进了山洞,满月那一小盆是他和他弟洗脸洗脚的,铁牛这只是洗脚的,因为他脚臭,秋菊死活不用洗脚盆洗脸,也拦着不让他用。

上了炕,秋菊给铁牛踩踩他的两只腿,上山下山都要走四天,回来后踩一踩睡觉腿上的肉不紧绷。铁牛趴在枕头上,瓮声瓮气的问:“这几天你一直在采药?我看杂物间里怎么放了不少要炮制的?”

“不止是我的,我带小金橘和大姐家的喜鹊,还有其他几个姑娘一起去采的,主要是她们挖,我没怎么动手。过几天我教她们来炮制这种药材,等深秋的时候你们再下山,她们也能卖草药换些零嘴吃了,像榛娘,到了明年也能买身布做衣服穿了。”

踩完腿,铁牛坐起来摸摸她的肚子,“我真希望肚子里的是个女儿,长大后也能跟在你身后学着采药,回来了跟你学做饭,看我回来了会娇声的喊爹爹,给我倒水……”

秋菊看他那发光的眼睛,笑歪的嘴,哼,暴露了想要女儿的真实意图。

第70章 七十 开裆红裤头

第二天, 秋菊早上起来做饭,站在门前就看到大嫂在跟满月烛光还有两只狗一起跑步了, 她还以为大嫂估计要把药喝的差不多了才会来跑呢。

她做饭的时候铁牛也在帮忙烧火,前锅熬着粥,后锅添了满满一锅水,饭后俩小子是要洗个澡的,每天跑步都是出一身汗,衣服也汗湿了,不洗澡容易着凉不说, 身上的味儿还冲鼻子。

秋菊把大嫂的药拿出来,就着昨晚熬过的药渣添水继续熬,一包药可以熬个三四次。秋菊突然想起来昨天铁牛提起的大嫂对大哥唱山歌这事,昨晚都忘了问了, “铁牛, 大嫂对大哥唱山歌是怎么回事?”

铁牛笑两声, 对秋菊说唱山歌这个由来, “你别看大哥的脸现在跟个老树皮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俊的很, 托老头子的福,家里也是不缺钱,他也挑媳妇儿,大嫂呢, 她看中大哥了, 但你看她身材, 听说年轻的时候也粗壮,而且她家姐妹也是出了名的做饭难吃,大哥就不愿意, 大嫂那人你知道的,性子直也有点虎,她不知道被谁撺掇的,每天早上晚上的站在山谷口,看到大哥了就唱歌,什么哥呀妹呀,思啊念的,每次把大哥听的面红耳赤,不出五天,大哥就松口了,我大嫂就定下来了,之后大家都说我大嫂靠唱山歌拐到一个俏男人,一说起唱山歌知道的人就会想起她”。

说完他还笑的直拍腿,秋菊也是乐,没想到大哥大嫂能在一起也挺轰动的,这是个值得乐呵值得回忆的事,看看大哥大嫂再想想自己和铁牛,太平淡了,成婚了就粗茶淡饭的过日子了。

铁牛揉揉笑酸的腮帮子,“得亏了大哥娶的是大嫂,我听人说大哥没成婚前是个闷头鸡,见到女的没话说,娶了大嫂这个粗肠子的媳妇儿,也会开玩笑了”。

秋菊把锅里的粥刮起来,锅洗洗,用煮粥的火炭烙饼子再好不过了,贴了一锅的发面饼,盖上锅盖才应和铁牛的话,“这叫啥锅配啥盖,老天爷早就定好的缘分,合该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的”。

“你我也是,你逃婚嫁给了我,多远的距离啊,我俩也走到一起了,马上就要三个娃娃了”。

秋菊也说是,但还是打趣他,“便宜你了,这么好一媳妇儿,连山歌都不用唱就到手了,改天我去给族长说说,办婚礼那晚该让新郎唱个山歌助助兴”。

后面的铁牛没听进去,清清嗓子,“要不我现在给你唱?”

秋菊还没听过铁牛哼过小调呢,有些意动,但终归脸皮不够厚,害怕被婆婆婶婶们打趣,拒绝了。

铁牛不知道在想什么,秋菊拒绝后他也没再提,出去洗个手进来给饼子翻个面继续烙,免得秋菊用木铲子倒棱半天才把饼子翻完。

吃了饭,铁牛进山,满月和烛光洗澡,大嫂来了,秋菊满脸笑容的招呼她,把药篦出来递给她,“大嫂,直接喝,药熬好有一会儿了,不烫”。

大嫂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松开鼻子感觉舌头都是麻的,苦的她直吐舌头。

“大嫂,你去舀碗水漱漱嘴”。

大嫂吸着气问,“能漱嘴啊?”

“能,咋不能,药你都喝进肚子里了”。

大嫂漱了一碗水才停下来,“这药可真他娘的苦,可也的确有效”。

心里作用而已,哪有药这么神,还是她心大想的开,情绪好了身上也轻松,但秋菊没戳破,就让大嫂以为药效果好,到时候药喝完了再给她说她已经好了,她不再怀疑身体有问题,没事就在外面溜溜,唠唠嗑干干活,照样能吃能睡,有事做就不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