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不知道在墙跟门帘间打转了多少趟,才听到里面秋菊大叫了一声,吓得他一抖,冲里面喊:“咋了咋了,没事吧?”

没人理他,只听到他娘说了句什么,秋菊的声音也没了,他又不敢进去,山里规矩:妇人生产,男人见血,家破人亡。

铁牛只能急的在外面直打转,然后听他娘喊他二嫂端水,一盆一盆的端进去也没见端水出来。

这是因为外面下雪,血水不好倒,就倒进那个装尿的大陶罐里了。

到后来铁牛也不知道是啥时间了,外面黑湫湫的,他大哥在门外喊他吃饭他也没去,就愣愣的站山洞门口。

这是他二嫂给他指的地方,他之前站帘子旁边,他二嫂进进出出嫌他碍事。

终于,一声响亮的哭声传了出来,铁牛三步就两步的跑到帘子旁,“生了生了,我媳妇生了”。

一直等到他二嫂端了个盆子出来递给他:“是个小子,当爹的,去把你儿子带出来的东西给埋了,埋深点”。

铁牛把手在身上擦擦才接过盆子,“好好,我这就去埋,挖个深坑埋”。

“愣小子”,他二嫂叹了口气,“有福气啊 ,几个娃里就他儿子最俊”。

等铁牛终于能进去了,坐在炕边看着睡着的媳妇和儿子,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天亮,其他人在娃生下来收拾利落了就去睡了。

秋菊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铁牛睁着大眼睛瞅着她,眼睛下面青黑,但眼睛里面有光。

她对他笑,“给你生个儿子,高兴吗”?

“高兴,高兴的一夜没睡,哈哈”,笑出声又赶紧捂上嘴,往睡里面的儿子瞅瞅,没得动静,又继续抿嘴笑。

“傻样,我饿了,也渴,先给我倒杯水喝”。

“好好,喝蜂蜜水”,说完想起买的红糖,接着说:“先喝点蜂蜜水,我去给你煮红糖醪糟鸡蛋吃”。

他出去叮叮当当的翻坛子掀锅盖,过一会儿进来把背篓里的红糖拿出去切一块丢锅里,不一会儿就端两碗红糖醪糟鸡蛋汤进来了,一碗是荷包蛋,一碗是打散的鸡蛋,看着就好吃,他把秋菊扶起来坐着,碗递给她,温度刚好,起锅了就端到雪地里,几息的时间就不烫嘴了。

看着秋菊吃的起劲,昨晚没吃饭的他也有了饿的感觉,未免她听到他肚子咕咕声,就说他去做早饭,爹娘起来了就可以吃,让她吃完了碗放旁边就行,他待会儿进来收。

小米豆子刚下锅,就听到孩子哭的声音,把灶里的火往里一塞就跑进去看他儿子去了,等铁牛娘起来看到的就是熄火的灶台、一锅温热的水。

铁牛掀开帘子,就看到秋菊掀开衣服在喂儿子吃奶,白生生的浑圆在这暗淡的山洞里显得特别刺眼,他走到炕边坐着,直愣愣的看着比往日更大的两个(奶)子,臭小子嘴里裹一个,手里还捂着一个,使劲儿的吸着、吞咽着,看的铁牛也喉咙上下滑动,秋菊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回过头盯着他,他始终没抬头。

揪着他的厚脸皮拧了个半圈,他终于抬头了,还不忘咽口水,秋菊往旁边看一眼,示意他拿着空碗滚出去。

第32章 三十二 馋上火

新生孩子的到来, 带来的不止是欢乐。

虽然大家都闲着,但很多事都要缺不了铁牛, 谁的孩子谁要忙活,铁牛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庆幸孩子生在冬天,不用求人帮忙。

小孩子屎尿多,铁牛这是空下来就要挖雪、烧水洗尿布和尿垫、换衣服出门把洗尿布的水提出去倒远点、把洗后的尿布拧的不滴水挂起来。

还好这个山洞大,以前是铁牛和他哥哥们睡,嫌小了就把山洞扩大点,经过四兄弟的扩挖, 这山洞也就比外面有灶台的山洞小一点,但这有了娃娃后,山洞里架了两根竹竿晾尿布,还有杂七杂八的其他小东西, 走路都有些绊脚。

得亏秋菊做了垫在小娃屁股下面的垫子, 小娃还小的时候一天换两次蒲绒就行了, 铺在炕上的被子不会尿湿, 秋菊屁股底下垫的也有这东西,她要换的勤一些, 就铁牛受些累,洗勤点,山洞里只有微微的血腥味儿,让人能进来。

他还记得他大嫂生大姜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才五六岁, 也是冬天, 他那时候年纪小,进去看娃也没人拦他,大姜小时候长啥样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山洞里尿骚味掺着血腥味,被热炕一熏,那味道让他一辈子都恶心的慌。

现在,山洞被他打理的干净,他儿子长的又俊,嫂子们一天都要来瞧几次,娃一哭,好几个人都进来了,还有人打趣他儿子嗓子好,听他哭声都不觉得烦。但铁牛烦啊,他儿子哭他心疼,几个大老娘们儿还进来笑,最重要的是还不走,他儿子哭了不是拉了就是饿了,拉了还无所谓,就让人看看小鸟,又不吃亏,但他媳妇要喂奶啊,他都看不够,这帮没眼色的也进来盯着。

十来天了,铁牛特馋他儿子的粮食,就是白天人来人往,加上有时候他媳妇喂奶他又出去忙了,晚上因为扯呼噜吵孩子被秋菊踢走跟他大侄儿睡去了,他一直没逮着机会,昨晚还做了场得偿所愿的梦,刚摸到地方被推醒了,意犹未尽的听到了大姜的声音:“小叔,干啥呢,头压我胸膛子上,我都要出不过来气了”。

铁牛听清了内容,睁眼一看,吓得一个哆嗦,他把大姜搂的死紧,头半枕大姜肩膀上,一只手还放在他肋骨那里。

大姜看他小叔睁开眼还愣在那里,又推他一把:“小叔,醒了没?”

铁牛尴尬的坐起来,看到自己小腿往下都滴啦到炕下了,不着痕迹的把腿弯曲放炕上,抹把脸没敢看大姜,语气正常的糊弄他:“白天没累着,睡觉不踏实,梦到在爬树在,你接着睡,我去看看你小婶和你小弟”,说着下了炕披上衣服几步就撩帘子出去了。

大姜看人走了,手揉了揉自己的胸膛子,心里嘀咕:好像不是爬树的手法。

铁牛出了山洞,被寒风一冻,整个人都清醒了,都没脸再去跟大姜睡觉了。

他进了秋菊睡的山洞,把秋菊给惊醒了,小声问她:“咋这个时候过来了?”

“睡醒了,过来看看你娘俩”,打死铁牛他都不说他抱着他大侄儿做着不可描述的梦。

“外面天冷,哪还用过来,儿子睡的沉,夜里我忙的过来”,她让他赶紧回去睡觉去,看他那穿的,空空囊囊的就过来了。

他脱鞋脱衣服跨到炕里面去,“我睡饱了,来看看我儿子,你困了你就睡,儿子醒了我来伺候”。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秋菊也就不操心了,晚上要惊着心,不敢睡死,她还缺瞌睡。

铁牛今晚没打算再过去,睁着眼躺在炕里面,慢慢地,心静下来也有了瞌睡,刚有睡意,他儿子动了,在小声的吭吭,眼睛还没睁就想往秋菊怀里拱,他赶紧把他儿子抱起来,揭开尿布一看,尿了。

铁牛下去给他换个尿布,看秋菊都没醒,也不打算喊她了,秋菊脸往外侧着睡的,他坐炕边把她衣服掀上去准备就这个姿势让娃喝奶,看着被挤压的两团绵软,铁牛眼睛都挪不开了,比梦中更诱人,温热的、软糯的、形状可变的,铁牛刚想去重温一下阔别已久的手感,怀里的臭小子耐不住了,张开嗓子就嚎。

秋菊一下子眼睛就睁开了,看到铁牛抱着娃,睡意朦胧的说:“是娃饿了啊”,坐起来接过孩子撩起衣服就喂孩子。

铁牛被娃的一嗓子把那挠心挠肺的渴望给惊走了,现在这迷人的景象又入眼了,秋菊坐起来后,她那儿形状也正常了,半圆耸立在那里,看着好像比他手还大,盯久了好像还在冒热气,洞房的那晚,他就被那对双峰给征服了,这才过了一年,规模又扩大了。

鼻子好像在冒火,他摸了摸,是错觉。

秋菊瞌睡还在,喂了孩子就交给铁牛了,他抱孩子的次数也多,哄睡孩子一点都不怵,秋菊再次躺下睡了,留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吃饱喝足伺候舒服了,这娃娃玩了一会儿也跟他娘一样闭眼就睡了,只留一个心里发痒的铁牛睁眼到天明,还趁手把早饭给做好了。

冬天大家都起的晚,铁牛爹娘把自己收拾干净了,锅里煮的粥都不烫嘴了,抿口粥享受的说:“老头子,你老儿子成家了这手艺也进步不少啊,这粥煮的比我做的都好吃,又有菜又有肉,不咸不淡,滋味刚刚好”。

铁牛爹正在蒙头大吃,也没敢接话,不敢引火烧身,只能用粥堵嘴。

铁牛心火难消,主动揽下在外铲雪的活儿,不让任何人动手,铲了半晌午积了一夜的雪才干净,活动开了,身上都流汗了,鼻子却被冷空气冻的通红,进山洞里一擤鼻涕,看见鼻涕里有血,山洞门关上了里面光线不足,他又跑外面去冻一会儿,直接把鼻涕擤在外面雪上,里面果然有血块。

“娘的,都馋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