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成山正色道:“容三公子这一出火烧祠堂可是犯了圣上的大忌,本将恐怕要将之缉拿回去。”

“这个逆子!”容修永恨恨地看着容钰,那神色已然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继续留着容钰,早晚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毁在这个儿子手里。

“宗将军尽管动手,要杀要剐,都是他自己的命!”

“有容侍郎这一句话,本将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见宗成山迟迟不动手,容玥按捺不住,他愤恨地看着容钰背影,意识到容钰刚才是真的想杀他,他不能再给容钰动手的机会,否则一定会死。

所以他看向宗成山,仿佛找到了靠山,声嘶力竭地大喊,“宗成山,你不是想要那东西吗?那东西就在容钰手里,你还在等什么!”

宗成山眼皮猝然一抬,直勾勾看向容钰,眼底有兴奋和贪婪闪过,就像在看一块美味的糕点。若说他本来只是为了救容玥,这下倒真的动了心思。

容钰皱了皱眉,一瞬间明白容玥在说什么。

他们想要能够开启存放天子印的密藏的钥匙血玉。

宗成山挥了挥手,让余下的官兵上去捉拿容钰,暗卫们伺机而动,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数十位红衣侍卫跑进来,为首的冷峻男子一身绀色麒麟服,腰别绣春刀。模样容钰很熟悉,是之前在温泉山庄,太子派来将顾越泽带走的那个侍卫。

宗成山回头,眼神闪了闪,“原来是殿前司的都虞侯。”

“宗将军。”都虞侯微微颔首,直截了当道,“此人要交由我们殿前司带走。”

宗成山眼皮一跳,尽量笑得和善,“这人是本将要的,都虞侯想截胡不合适吧,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都虞侯嗓音冷沉,“殿前司拿人,不问缘由。”

“好一个不问缘由。”宗成山快要压抑不住怒气,目光森冷地盯着都虞侯。

都虞侯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他只是个小小的都虞侯,按品阶来说比宗成山低了好几级,但殿前司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只听命于皇上,有皇权特使,任何人都要给殿前司让路。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已经投靠了太子,相当于殿前司掌握在太子手里。

宗成山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强忍着没发作。他在权衡容玥的话是真是假,要不要为了这个还没见到影子的血玉,过早地暴露目的,和太子对上。

两方人马对峙,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相当压抑。

容钰这边倒诡异地清闲下来,他的眼睛在宗成山和都虞侯之间逡巡。

一方是容玥,一方太子。

很显然,容玥和宗成山做了交易,而宗成山也恰好存着造反的心思,两人便一拍即合。

那太子呢,他争夺自己是想要什么?

容钰在人群之后瞥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探头张望,柳云柔察觉到容钰的目光,匆匆低下头,转身离开。容钰恍然,如果有她通风报信的话,那太子的目的定然也是血玉。

只可惜无论今天谁将他带走,都注定无法达到目的。那块镶着血玉的匕首,早就被他给了卫京檀。

面对两方人马的虎视眈眈,容钰垂着眼皮,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玉牌,将冰凉的玉攥在手心,内心毫无波澜。

他的小狗应该快到了。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一道高声打破了院里僵持的氛围。

“淮南王到!”

众人大惊,纷纷回头。

戴着狼面具的高大男子缓缓走来,绣有金线的黑靴踏着地上的狼藉,玄色衣袂于风中轻轻飘动。

“这里很热闹啊。”男子懒洋洋道。

“见过王爷。”

官兵们和殿前司侍卫们皆跪下行大礼,宗成山和都虞侯也微微躬身,以示恭敬。

作为大周唯一一个拥有私兵与封地的异姓王,淮南王的威慑力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低头。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恭敬,背地里宗成山已经把卫京檀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崽子,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宗成山皮笑肉不笑,“王爷怎会来此?”

“本王从外面路过,见天上浓烟滚滚,心生疑虑,便进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宗将军和殿前司的都虞侯也在此。”

卫京檀站在人前,漆黑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容钰浸染鲜血的白衣和包扎着手帕的手腕上,浑身气息陡然沉了下去,透出阴冷的威压。

他抬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漫不经心地摩挲剑柄,平静道:“不知有没有人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呢?”

【作家想说的话:】

剧情已经接近尾声了,有点卡文,希望能把伏笔都用上,尽量画一个顺畅的句号,

另外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我在专栏里又挖了一个坑(顶锅盖逃跑)

“本王还有更霸道的,诸位想尝试一下吗”

墨书认出卫京檀,心中一喜,急忙开口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当然在他的表述下,他家公子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在深受继母欺压下,得知母亲去世真相,不得不痛苦反击,为母报仇的无奈之举。

闻言,院子里目睹了一切的人全都神色复杂。方才容钰那跟杀神一样的行为,可不太像是被逼无奈。

羞辱兄长,忤逆父亲,残杀继母,火烧宗祠。哪一点不惊世骇俗,自大周建立起,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容玥更是愤怒,“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