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钰点头,“那就罚。”

说着,他摊开右手,旁边立刻有小厮递上一截马鞭。这马鞭又长又粗,握在手里十分有分量,容钰颠了颠,想也不想就冲着脚下的少年抽了过去。

“啪”

少年单薄的衣衫立刻被抽破,露出里面精瘦的皮肉。可他身躯岿然不动,竟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容钰看向绿萼,“依你看,这惩罚可够?”

绿萼见楚檀哼也不哼一声,眼里有恼怒浮现,“依奴婢看,不够,还应该再罚。”

“好,再罚。”

容钰嘴角挂着笑意,不曾犹豫片刻,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楚檀方才露在外面的皮肉立刻渗出血丝。

容钰再看向绿萼,已经不用他问,绿萼自觉说道:“不够,还应该重重地罚。”

于是第三鞭就抽了下去,容钰每抽一下,嘴角的笑意都会更深,像是把这残忍的酷刑当成一场取乐的游戏,丝毫没有忌惮卫京檀是本文大BOSS而手下留情的想法。

第五鞭的时候,楚檀已经皮开肉绽,他支撑不住地闷哼一声,跪伏在雪地里,露出半张苍白的俊脸。

四周围着的奴仆战战兢兢,饶是见惯了主子抽人的模样,仍觉得惊惧万分。这可是马鞭,寻常汉子受上五鞭至少也要卧床一月,要是二十鞭,则能活活把人拦腰抽断。

也就是主子力气小,可这五鞭下去,楚檀的后背也已经血肉模糊,正倒在雪地里粗声喘气。

绿萼眼中浮现一丝得意和爽快,在楚檀刚入府时,她便看中了他这张脸,等楚檀被分进了他们碧影榭,她更三番五次对其示好,可这楚檀竟然不领情,对她愈加冷漠,甚至言语讥讽。

她可是三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女,是这院儿里除了公子和奶娘以外地位最高的人,比他一个洒水小厮不知道尊贵多少倍,楚檀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怎能不让她恼羞成恨。

况且,她这么做,也有那人的指示只要完成了任务,那人定会给她一大笔赏赐。

想着马上要到手的富贵,绿萼喜不自胜,眼睛都冒出光来,却发现容钰停了手。她不满道:“钰哥儿,还不够呢,得继续罚。”

她往远看去,视线瞟到远处正徐徐走来的一群锦衣公子,眼睛一亮。那人说了,得正好让他们看见容钰用鞭子责罚下人的样子,况且楚檀伤得也不够重,最好是痛不欲生才好。

绿萼神态焦急,“哥儿,这楚檀不打不行,他目中无人,不听管教,屡次犯错,您得重重地打,打到他长了记性才好。”

见容钰不动,那群人也越走越近,绿萼口不择言,“哥儿,您可不能手下留情啊,楚檀他、他还辱骂过您呢!”

“哦?”容钰来了兴趣,勾起殷红的薄唇,“他骂我什么?”

“他骂您死瘸子!”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整个容府上下都知道,容钰最恨别人骂他是死瘸子,只因他三年前遭遇山匪,断了一双腿,至今只能靠轮椅行走。

容钰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刚才笑盈盈的桃花眼此刻翻腾着狠戾与风暴。他低头看向跪在雪地中的楚檀,殷红的唇轻启,吐出刀锋一般阴戾的词语,“你说过?”

楚檀撑着手直起身子,仍是垂着头,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不曾。”

容钰食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两下,似是信了,片刻后转头看向绿萼,“他说他不曾说过,那便是你说的。”

绿萼脸上血色尽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冤枉啊,公子,奴婢哪敢说这种话!”

可是容钰只盯着她,阴郁的目光在她头顶逡巡。

绿萼心中懊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那这话做筏子,要知道她这个主子一向喜怒无常,性情阴鸷乖张,既不讲道理也没有逻辑。若是认定了什么,是绝听不进去别人辩解的。

“公子,奴婢自小便伺候您,最是心疼您的,哪里敢说这种戳哥儿心窝子的话,都是那楚檀胡说,他自己做了错事不承认,还想污蔑到奴婢身上,请公子明察,定要将他大棍子打出去,还奴婢一个清白。”

绿萼说着就哭了,巴掌大的脸颊惨白,眼圈通红的,楚楚可怜。

若是以往的容钰说不定会心疼她,将此事略过去。可如今的容钰只是冷冷地俯视着她,视线如同毒蛇一般令她头皮发麻。

“绿萼,你叫我打我就打,你让我罚我便罚,我竟不知,你何时做得了我的主了。”

容钰语气低缓,如同一盆凉水泼在绿萼身上,吓得她抖如筛糠。

这时,一道清越的男声从人群之外传来。

“三弟,这是在做什么?”

【作家想说的话:】

嘿嘿嘿,又开文了,坑多不压身

“好狗。”

奴仆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三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走过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年,一身冰湖蓝麒麟纹织锦长袍,茶绿色腰带将腰肢勒得劲瘦纤薄,腰间缀一块莹润的环形玉佩,端的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他五官极其俊秀,一双眸子明亮清澈,眼波流转间,藏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无暇,还有朝气蓬勃的潇洒肆意,是似玉一般清丽脱俗的少年。扣+裙贰三零六九二三九<六

浑身都散发着如太阳般吸引人的温暖气质。

以至于他走来一路,所有仆人看着他,神色都是不加掩饰的恭敬与仰慕。那其他的几个公子哥,也都是以他为中心,汇集在他身侧,不舍得远离半步。

此人就是容钰同父异母的二哥容玥,比他大上一岁,母亲是如今容府的当家主母白氏。而容钰自己的母亲,则在三年前,与容钰一起回外祖杨家探亲时,遭遇山匪而丧命。

杨氏去世后不过半年,白氏就由一个妾氏被抬为正妻。

这本于理不合,京都内的世家贵族,但凡当家主母去世,若娶继室,总得从其他勋贵之家中选择门当户对的小姐才好。

像容府这种由妾抬为妻的,实在少见,少不得被外人议论诟病。

可容父容修永一概不管,谁让白氏是他的白月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