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倒是清醒了?。烟戚小声?:“他会哭。”
沈衿已经?抱她走了?,阁楼下的廊庑内,小厢房没有大扇的窗子,更加漆黑。
彻底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的人已不再满足浅尝截止的亲吻,指尖挑开衣襟,带着薄茧的指腹贴过每一寸肌肤,都会使?烟戚心跳得更快。
烟戚同沈衿面对面相视,拒绝的话未说出口,脸便被?捧起,他或轻或重地吻,间隙时呢喃着:“多陪陪我和缠缠……”
“宫中、此?处,或是另觅住处……不拦你离开,只要你还回来……”
烟戚没答应他,却开始意识飘忽,予取予求。她摸了?摸他胸前缠着的纱布,伤没裂 ,若即若离的触碰,酥麻又温柔,让人沉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幔帐逶迤落下,遮挡一室旖旎。
雨淅淅沥沥地又开始下,沉寂许久、晚开的桃花在枝头?绽开。
……
露气透过竹窗,庭中草木葳蕤,雨后新绿,花香馥郁弥漫,居于此?宅确实如处山间,悠闲而惬意。
沈衿醒了?,周身却空无一人,若不是一室的凌乱与他肩头?被?咬出来的齿痕,那些缠绵、浓艳韫色……他定会以为,一切只是他的绮梦。
他回到阁楼上,缠缠睡醒了?,小安子在一旁陪着。缠缠坐在床榻上鼓捣着鲁班锁,他近些日子醒了?就要玩,见到沈衿才跑下来,光着脚丫,揪着他衣袍,“爹、缠要娘亲……”
缠缠还记得昨日,娘被?爹带走了?。
可沈衿没有娘亲还给他了?。
方才阍者来报,天未亮时,烟戚就离开了?。
他只能?摸了?摸缠缠的小脑袋,缠缠是她给他留下的唯一慰藉。他缓缓说,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哄缠缠:“你娘亲只是出去玩了?,会回来的。”
……
沈衿口中“出去玩”的烟戚坐在马车中,在诡异的气氛中沉默。
马车窗子被?木板封死,内里闷热到呼吸困难,也不只烟戚一个?,挤挤压压大概近十个?少女,人挨人坐着。
烟戚挽着妇人发?髻,在其中格格不入,不是想象中的潇洒离开,她面无表情,她是被?掳到马车上的。
她这回倒是确信了?,沈衿因为她的抗拒不再让人贴身看着她,只派人远远保护。
她清早起身,乏累至极,也先离开宅子,从暗门到闹市中,本意是想找个?医馆买避子药,吃完回去,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可一眼盲老妇说丢了?拐杖,求烟戚扶她到对面的成衣坊。
就几步远的路,烟戚应允了?,刚到成衣坊就被?打晕。醒来,她就到了?马车上,双手被?绑住。
她一开始疑心,沈衿被?刺杀,背后的人查到沈衿居所?,才掳走她。可又上来一群少女,她便弄不明白为何。
难不成都是被?拐的女子,纯粹是她犯傻倒霉?
但无人与她搭话,少女们个?顶个?的嘴巴严,只偶尔用浓重的乡音交谈,烟戚听不明白。
一连在路上走了?几日,快马加鞭不分昼夜,即使?偶尔扎营休息,烟戚也被?严加看管。
在客栈落脚时,她想寻人传个?消息都找不到机会。那些少女们盯紧了?她,却都不答她的话。
烟戚还有种憋屈感,若是她潇洒离开,同沈衿后会无期也便罢了?。
但她是被?绑走的,在沈衿看来,就是她吃完一声?不吭地跑了?,虽然她不打算认账,可都没和缠缠告别?,性命不保,令人心塞。
她只好先观察,这群人潜伏在各处,一路上慢慢汇合,人愈来愈多,为首的黑衣高?瘦男子被?唤作将军。
烟戚窥了?一眼,她不认识。
一连赶路许多日,过了?山脉,应是到了?某处边城。再次落宿在客栈,马车停下,帘子被?长剑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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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进来,持剑的青年发?丝高?束,垂落的发?微微卷曲,眉眼浓郁,颇具痞气,烟戚觉他年纪不大,但他眼神微眯,在车内女子身上来回巡视,烟戚也忙垂头?。
“就她了?。”
久无人声?,她抬起头?,发?现青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中剑指着她,笑问:“怎么不出来?”
总被?唤成大将军的男子听说这边闹剧,翻身下马走近,摇头?肃声?:“她不行。”
青年挑眉,“为何不行?”
黑衣男子同他低声?解释,事关烟戚,她自己也仔细听着,隐隐约约听到“只是顺便带着……不是……不一样……”
“他要的人?”
青年冷笑几声?,“与我何关?”转而望向烟戚,眼神突兀变凶,“让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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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戚被迫从马车中钻了?出去, 她总觉得?那群少女看她的?眼神像是在默哀。她随便盘起来的青丝散落几缕,姿容昳丽,看不出是妇人, 无人起疑。
她慢吞吞地往前走, 心觉不妙,四年前进宫时被人挑选的不适感再次浮现, 黑衣男子俨然是奈何不了?那人的?,转身离去前只冷冷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前面的青年根本不理他, 又回首喊了?一句,“快些!”
烟戚抬眸望去, 这才看清了前方的青年, 他发尾不光带着弯儿, 还编着几缕小辫,见她抬头?看他,朝她呲牙露出个阴森森的笑。
她低下头?,加快脚步,装成低眉顺眼的?样子, 却四处打量着, 心更往下沉, 这里陡崖高耸, 半壁赤红, 树高林密,不似京城。众人说话口音浓重, 她听不懂。
许奉一方到此?处,整个客栈二?楼最好的?厢房留给他, 烟戚跟在他后面,走进被他踹开的?门, 青年早已仰坐在榻上,翘着二?郎腿,睨着烟戚。